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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門。 姜辛得了姜老太太的傳喚,便帶了柳丫去了老太太的敞廳。 姜老太太不在,只有章賢一人背了手在看墻上的字畫。姜辛頓了頓,猶豫的看一眼柳丫,吩咐道:“你就待在門口吧?!?/br> 同時拿眼色示意:瞧著不好,趕緊去喊人。 柳丫頭忙不迭的點頭:“奴婢曉得?!鄙焓执蚝?,脆聲道:“二姑娘來了?!?/br> 章賢豁然回身,姜辛堪堪進門。她著月白色交領中衣,豆青色暗紋繡蝴蝶的對襟褙子,底下是一條白色繡小貓的馬面裙。 裙上小貓活靈活現,形態嬌憨,似乎真要撲出來把蝴蝶撲下來似的,尤其是一雙貓眼睛,更宛如一對純黃琉璃,無形中把姜辛也襯得活潑俏皮起來。 姜辛只淡淡而輕快的掠了一眼章賢,便當先福身下去與他見禮。 章賢虛抬手,道:“姜二姑娘多禮?!?/br> 姜辛請他上座,這才命丫鬟重新上茶。從頭到尾,她神色平和,態度恭謹,舉止優雅,處處都透著一種水潑不入的嚴密。 章賢等丫鬟退下,這才打量著姜辛道:“還沒恭喜姜二姑娘呢?”他很有嘲弄意味:你不是死活都不愿意嫁給我么?怎么倒愿意嫁給六郎了?同是兄弟,可區別甚殊,自己能給她的榮耀,六郎永遠都給不了,她確信她不會后悔? 姜辛半垂眼眸,平復了一下呼吸,抬頭直視章賢,道:“喜從何來?章家什么樣,章三爺身在其中,只會比我更清楚,你覺得嫁進去,會是個享福綿壽的好地兒嗎?” 章賢先被姜辛噎了一頓。他當然應該拍著胸脯說“當然”,可他說不出來,姜辛眼里沒有嘲弄,只有悲憫,那清澈的眼眸像一面鏡子,里面映著一個華裳卻支離憔悴的女人:姚氏。 章賢敢對姜辛說“無愧”,可他不敢這么對姚氏說。甚至多年,他不敢讓她入夢,就怕她會委屈哽咽著說:“表哥,我好苦,我死得好冤?!?/br> 章賢渾身肌rou都繃緊了,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了眼神上,用所有的冷意把身上的懼意擊退,這才哈哈一笑道:“姜二姑娘怨意深重啊?!?/br> 姜辛不置可否,他說的怨意,跟她真正怨恨的肯定不一樣,不過是個說辭罷了。 果然,章賢開門見山的道:“我此來便是試圖化解姜二姑娘的怨恨,特來向姜二姑娘賠禮道歉的?!闭f著竟然當真站起來,朝著姜辛深深一揖。 看著這高大的男人在自己前面彎腰摧眉,姜辛是說不出來的滋味。恨嗎?當然恨,可事情過去這么久,姜辛一直在努力不停的遺忘。她知道最大的報復不是親手殺了他。 她殺不到,也付不起殺掉他的代價。 所以她只能是和他離得遠遠的,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否則也只能是不自量力的奢望著能夠有一天真正報復到他,其實是把自己鎖在仇恨的禁錮里不得超生而已。 可要說原諒,她也沒那么大度。 姜辛愣神的功夫,章賢便笑起來:“看來姜二姑娘怨氣難消啊,既如此,那在下就索性做得更有誠意些?!?/br> 他直起身子,一撩袍袖,竟做勢要跪。 姜辛驚訝的望著他:“章三爺這是要折殺我么?” 他倒真敢跪,可她不敢受他這一跪,盡管于她來說,他怎么做都不枉,誰讓他欠她一條命?但人言可畏,姜辛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而讓自己處于風口浪尖,被人指指點點,一輩子都落個“得理不饒人”的名聲。 章賢十分無辜:“我只是想請姜二姑娘原諒我先前的冒失莽撞。按說早該認錯,可惜陰差陽錯,我們總也沒有好好說道的機會?!?/br> 還不都是她,從不消停,弄出多少事端來。否則他二人哪有這么多宿怨? 姜辛神色復雜的望著章賢:“你歉也道了,錯也認了,那就算了吧。畢竟先前之事,我也有錯,既然章三爺不予計較,我有什么好說的?” 章賢仍然彎著,半屈著膝,目光咄咄的望著姜辛:“這么說,姜二姑娘是再不會記恨我的了?” 姜辛垂下睫毛。別拿她當小姑娘騙,就算她說不會再記恨他,卻難保章賢不會心存記恨。 他自記恨他的,她多加提防就是,可面子功夫終是要做的,姜辛輕緩的點點頭。 她身形微動,那蝴蝶那貓就和活了似的,不知怎么,就花了章賢的眼,他眼神如鷹隼般銳利,直落到姜辛白晰明凈的面頰,再往下,落到她那半露的脖頸之上。月白色有圣潔之意,卻也顯得生命脆弱,章賢很有一把掐斷姜辛脖子的沖動。 他卻只是盯著姜辛微微豐盈的下巴,笑著道:“那便好,我求之不得,不然可真沒法同六郎交差了?!?/br> 誰說這樣的話,姜辛都會面帶羞澀,可唯獨章賢說這話,姜辛只有窘迫,她敷衍的笑笑,道:“章三爺說笑了?!?/br> 章賢重新落座,用茶蓋抿了抿茶葉,視線微垂,看著那茶碗中上下起伏的茶葉,輕笑道:“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俗話說得好,家和萬事興,我愿意為我的以往認錯,也只希望六郎和你夫妻和美,妻賢子孝?!?/br> 他這會兒擺出了大伯的款。 姜辛面色微紅,心里是又惱又怒。 就說他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果然,這就開始教訓她了? 第228章 、人質 !-- 翻頁上ad開始 章賢略略一抬眼,眼神里誠懇之意格外明顯,他道:“凡事做過,必有形跡,我不敢說把從前俱都忘得一干二凈,可好歹……我是確實真心求娶過。也許真是有緣無份,說不得我只能認。不過,你嫁六郎,那也是天意,我這個做三哥的,除了祝福外,總要有所表示?!?/br> 前頭的話不像話。他是否真心求娶?能讓他把事情做絕,轉過頭來卻把話矯飾得如此冠冕堂皇,他也真是個人才,所有的水磨功夫都做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真是可笑又讓人驚悸。 后頭的話卻又折了回來,頗有點兒人樣。 只是…… 姜辛狐疑的想:他有沒有表示,她都不在乎,可他應該把這話去同章哲說才是,和自己說做什么? 章賢上身微微前傾,他高大,修長、結實,又氣勢凜冽,這么稍稍往前,就十分有壓勢,他卻似乎絲毫覺察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