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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寬心,和皇家無關,乃是我的私事?!?/br> 夏清看云涯一眼,有些摸不著頭腦,眉心攏起。 云涯道:“第二件事不多么愉快,所以公主和我還是先商議第一件事罷?!?/br> 夏清不怎么信云涯,只道:“云大人有何高見?” 云涯道:“高見沒有,拙見有一些,恕在下問一句,長公主準備如何處置郡主?” 夏清遲疑會子,慢慢說:“給頓板子,押著去賠罪?!” 云涯不置可否,夏清挑眉:“怎么,輕了?” 云涯道:“我想的倒是重了,若是長公主要給頓板子,安陽王鐵定會來探視,重了郡主受不了,輕了,恐怕安陽王爺也不會放過郡主。長公主這樣,豈不是騎虎難下?” 夏清扶額,這也是她擔心的地方,半晌,她問了句:“那依大人所見?” 云涯神色晦澀,開口道:“井然郡主缺乏管教,蓉地有大夏知名的女學,長公主不妨將郡主送往蓉地幾年?!?/br> 夏清一拍桌子道:“胡鬧,然兒今年已經十七了,正是待嫁閨中的年紀,本宮將然兒送到蓉地,豈不是白白耽誤了然兒的婚事?!?/br> 云涯早就料到夏清的反應,喝了口茶,細細道來:“那長公主可有想過,留下郡主是個什么光景,若是罰重了女子的閨譽何在,依照安陽王的脾氣,大夏貴人之間豈不是人人都會知道郡主是那等蛇蝎心腸之人?安陽王府視為眼中釘的人,大夏有幾個好男兒敢娶?這樣縱然郡主真的在京城,又有幾天的好日子過? “而去了蓉地表面是責罰郡主,聽起來可憐,可是長公主府既是保住了榮華,依照公主的脾性也斷不會虧待了身在異地的郡主。而郡主的脾氣驕矜,外出磨練幾年,再回來就該知進退了,到時候,依照安陽王的脾性,應當不會和一個小女子置氣?!?/br> 夏清怔怔看了云涯好久,云涯回視,絲毫不懼,夏清終是嘆氣道:“那然兒的婚事,豈不是……” 云涯:“有得必有失,井然郡主將夏暖郡主誘到湖邊的時候就該想到,然而她還是照著心意做了,若不約束,再過幾年公主萬一有個什么閃失,可再無人能護著郡主?!?/br> 夏清搖了搖頭,倦容滿臉。 夏清道:“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云涯嘲諷一笑,道:“有啊,若是公主愿意,將井然郡主押到安陽王府負荊請罪,再去安陽王府的荷花池落水一遭,安陽王的氣就該消得差不多了?!?/br> 夏清嘴唇蠕動,搖頭道:“是了,我這個弟弟,護短的很?!?/br> 可是這樣井然的哪里還有什么名聲,以后又有誰敢娶這樣的女子???! 云涯心知夏清已經被他勸動,抿了口茶水,將木筒放在桌案之上,道:“另一件事,是私事了,還須和長公主私下商議?!?/br> 夏清點頭,揮手,下人們退的干干凈凈。 云涯指了指夏清身邊的姑姑,夏清道:“她不礙事?!?/br> 云涯道:“我只想和公主兩個人私下說?!?/br> 夏清皺眉,還是讓那姑姑下去了,云涯對水東使眼色,水東退下去守在了門口,不讓人接近客廳,夏清抿唇冷笑:“云大人心思縝密?!?/br> 云涯笑一收,容色陰沉,神情再也不復溫和。 云涯站起來,對夏清道:“長公主不好奇為何我會幫郡主一把嗎?” 夏清挑眉:“本宮著實好奇?!?/br> 云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道:“長公主看不出什么嗎?” 夏清疑惑,仔細看云涯,蹙眉道:“本宮不知你說的什么?!?/br> 云涯勾唇道:“難道我和長公主害過的那么多人里,沒有一個相像的?” 夏清被云涯笑得一慫,細細看云涯,捏了捏眉心道:“你這長相,若是本宮害過你什么人,第一眼就認出來了,能等到今日?” 云涯收了那妖邪的笑,將那畫軸從木筒中抽了出來,輕輕打開,里面是一副美人臥榻圖,雖然被修復過,可是依舊可以看出原畫殘破不堪,夏清抬眼看去,畫中美人倒是和云涯有七八分相像。 夏清仔細看了又看,搖頭道:“無甚印象?!?/br> 云涯的心沉了沉,抿唇,半晌之后似是認命一般,沙啞嗓子道:“那公主可認得畫此畫的人?” 夏清本來沒注意,被云涯這么一說才細細看,越看越是心驚,再看云涯相貌,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那唇和井洄還有井然出奇的相似。 夏清將桌上茶杯一拂落地,碎響四起,怒火攻心道:“混賬東西,簡直狼心狗肺!” 云涯也覺得一盆涼水浸到了底,慢慢道:“確實是呢,公主你知道為何我要給你看畫嗎?” 夏清胸口劇烈起伏,瞪著云涯。 云涯自嘲:“我一生審問人無數,什么手法都用過,公主的眼神告訴了我很多……不妨告訴公主,我只追查到殺害我娘的人是長公主府的主子,不過,現在看公主神情,我想,可以確定是誰了?!?/br> 夏清臉色青白交加,咬牙恨道:“他倒是聰明?!?/br> 云涯道:“還有更讓長公主憤恨的事情呢?!?/br> 夏清望著云涯,云涯從懷中慢慢摸出一個煙青色昆侖玉玉扣,道:“長公主還記得罷?” 夏清望著玉扣,神色復雜,手死死緊握,道:“是亡夫故物?!?/br> 這玉佩是當年夏清成婚之時她母后親手交給她和車遠的一對,后來和井洄再婚,她并沒有交給井洄,婚后三年有次宗廟祭祀,為了做給先帝看不得已才假意給井洄佩戴了幾日,就那么幾日他就弄丟了,當年……卻不想……夏清咬牙暗恨。 云涯將那玉扣交到夏清手中,略有些不舍道:“這是我師父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唯一的信物,我想,大概是井洄哄騙我娘時隨手給的。如今,物歸原主罷?!?/br> 夏清眼眶一紅,道:“怎的,你舍得?”畢竟是他娘的遺物。 云涯將那卷畫慢慢收好,放回木筒之中,道:“自幼喪母也就罷了,今日又得知是生父弒母……”云涯背挺得筆直,嘲諷笑著,“公主覺得我還有那個心把這東西當個寶嗎?” 夏清眼色一冷,問:“你是要認祖歸宗?” 云涯道:“公主高看我了,我不殺了井洄就很好了,認什么祖歸哪門子宗,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是誰殺害我娘親而已。至于這件事,就我們二人知道就罷了,我不管公主要用什么手法處置井洄,不過還是別讓駙馬知道我這個兒子,為好?!?/br> “為何?” 云涯回頭給夏清一個極冷的笑:“我手上也有不小的勢力,若是駙馬不開眼哪天要使喚我,我怕他進了踏云樓就別想好好出去?!?/br> 夏清渾身一涼,將玉攏在手心,云涯就要走出門,夏清忽然開口道:“這些我都可以當沒發生過,把畫留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