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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蠱毒,當年王妃中毒催生下郡主,郡主也是好不易救活,可是這胎毒雖似是三千繁華又不是三千繁華,郡主現在十六歲了,這么十幾年老朽該試的辦法都試過了,可……蕭爺你也看見了,三年前郡主體內的毒素在猛藥之下反更是猖獗起來?!?/br> 蕭羽砸桌子:“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的?!?/br> 尤復禮搖頭:“或許毒醫后人還能一試,老朽……是真的沒有辦法了?!?/br> 蕭羽默然說不出話來。 夏暖將手收回,大顆的淚珠一霎奪眶,她捂住嘴,躬身慢慢離去,一步一步走的悄無聲息,眼中的世界花了又清晰又花,夏暖繞到主院里面的小花圃中,尋了處隱蔽的木凳坐下,胡亂抹著臉頰上的淚水。 她等了好久,終是勉強忍住了澎湃的淚意。 這是第一次她明確聽到自己活不久。 夏暖的母親是右相謝廉的小女兒謝孟庭,今上還是太子的時候,發生了立儲風波,在那次的事件之中蕭羽和謝孟庭都被另一黨派捉了起來,那杯叫三千繁華的毒酒本是給蕭羽準備的,謝孟庭私自換了酒替他喝下,那時謝孟庭挺著七個月大的肚子。 三千繁華難尋,故而只有一杯,謝孟庭喝了,蕭羽則是服下另一種本是給謝孟庭的慢性□□,當夏瑋救出他們的時候,謝孟庭已經是快不行了,是尤復禮熬的催胎藥,謝孟庭生下夏暖之后就撒手人寰。 這些事情夏暖早就知道,她從小身體就時好時壞,但是涉及皇室隱秘,對外安陽王夏瑋也只宣稱夏暖體弱而已,知道的,不過幾個皇族中人。 夏暖忍住的淚驀然又決堤,她抬頭望了望天,十六年了,她今日還是第二次出王府。 踏云樓。 云涯雙手抱著頭,翹著二郎腿,仰面看著天上的月亮,他坐在中庭之中,衣衫還有些散漫,全身都是一股藥味。 四大主事中管理庶務的水南走進來,素手將一個香囊放到石桌上,道:“阿云,雖然你已泡過藥浴,太醫囑咐這幾日帶著這些藥草?!?/br> 云涯可有可無看一眼那香囊:“瘟疫至今無人可醫,好像這些藥就真管用似的?!?/br> 水南不理會云涯的嘀咕,倒是興高采烈道:“聽水北說你今日救了個姑娘?!?/br> 云涯又望月亮,笑:“你們不傳我有斷袖之癖了?!” 水南訕訕:“以前不是亂猜的么!” 云涯吸口氣,心情尚可,倒是不隱瞞:“就是今次大理寺少卿寧植懷中抱那個,安陽王家的郡主,夏什么的?!?/br> 水南愣愣,大理寺少卿抱那個?從來沒正兒八經喜歡過姑娘就準備挖墻腳了?!這跨度,未免有些大了罷! “你這樣,是不是有些……”水南努力措辭。 云涯瞪水南一眼 :“想什么呢?那個,就是我找了三年那個,當年救我的?!?/br> 水南又頓住,臉色一霎變換不過來,還是愣愣:“不是鐵樹開花?” 云涯啐道:“開個屁!” 水南迷惘指著看月亮的云涯:“那你這是干嘛?” 云涯放下手來,手肘撐在石桌之上,手掌支著臉,皺著眉:“你說她都是郡主了,老爹掌管著不小的勢力,她爹那個斷袖又是蕭羽,大夏最有錢的人,什么都不缺了,我該拿什么報恩吶?” 水南抽抽嘴角,果然,不是鐵樹開花,這顆根本就不是樹,和花絕緣了去。 看著云涯期待的眼神,水南遲疑道:“不然以身相許?” 云涯只覺臟話到了嘴邊。 還沒罵,水南改口:“不過好像郡主有寧植大人了,阿云你也比不上人家?!?/br> 云涯臟話又生生哽住。 水南又說:“聽說大理寺少卿是書香門第寧家嫡長子,芝蘭玉樹,是不是真的???!” 云涯只覺忍無可忍。 “滾!”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辣日更,我其實很喜歡在有話要說耍寶,左三圈右三圈 謝謝來支持我的小天使,謝謝給我砸了雷的,啊綿草啊草、蘿卜干 感謝那么久了還支持我的花小小、扶風亂月、sq普羅旺斯 還有新來的讀者戀家,我會加油的! 對了,好像忘記把寧植放配角欄了,hhh,男配心里苦 ☆、瘟疫·三回 安陽王府。 洵青對夏暖道:“郡主,寧大人來了?!?/br> 夏暖點點頭,臉上有了些喜色,精心修飾一番,把頭發篦好,尋了件嬌俏的衣服。近幾日夏暖沉默的得有些出乎洵青的意料,常常坐著發呆,夏暖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多的,可能是有點接受了尤復禮的話。 夏暖將蕭羽特特給她做的唇脂拿起潤了潤唇,臉色又要好些了,她的妝奩中只有這一盒胭脂,夏暖對那些香味聞不慣,常年在家也不需要,這唇脂都是蕭羽做來給她用著玩的。 “對了,都十幾日了,秋衣怎么樣了?”夏暖每日都問。 洵青搖頭:“還沒消息?!?/br> 夏暖看著鏡子中瘦削的頰面,抬手摸了摸。 倏爾夏暖嘆氣,將臉別開道:“算了,去回了子玉哥罷,說我不好不見客?!?/br> 洵青試探道了句:“寧大人第二次來了,上一次也是……” 夏暖搖頭小聲:“不見,就說近日身體都不好?!?/br> 洵青點頭,夏暖忽然又道:“等等我?!?/br> 夏暖一路跟著洵青,隱在墻腳之后,看著寧植端坐在正廳之中,那人聽了洵青話之后嘆口氣,只將一個禮物盒子給了洵青,對她說幾句話,夏暖聽不清,她有些呆滯看著那張自己喜愛的臉,又覺得委屈難受。 洵青送別寧植,手中拿了個紅色小盒子,還沒說什么,夏暖一把搶過就邁著小碎步跑了。 洵青愣愣,郡主近來是鬧了什么別扭?!這,不像是害羞??! 夏暖跑到花園小亭子中,喘著粗氣,好不易勻了氣息,才珍惜著拆開那盒子,盒子中躺著一枚雨花石,是寧植早就答應過要幫她尋的物件,夏暖拿起來看了看,又有些懊悔,剛才應該去見他的。 驀然一只腦袋閃出來,一個人倒立掛在梁上,倒臉對著夏暖正臉,夏暖被嚇到開口就要叫,那人卻一伸手將她的嘴捂得嚴嚴實實。 夏暖往上看,有顆朱紅的淚痣,這人,是,上次救她的那個云大人。 云涯收手的時候,手心沾了夏暖嘴唇上淡淡的脂膏,他皺眉往自己黑色的腰帶上抹了抹,而夏暖,睜著個圓眼睛看著他,倒是不像那些閨閣小姐開始慌張叫人。 夏暖調整了一下思緒,愣愣指著云涯問:“你這樣,舒服?” 云涯:…… 云涯從梁上翻身跳下來,夏暖才看清,他今次著了一身寶藍,如果不看那一張臉,倒是可以說一聲英姿颯爽。云涯未佩劍,隨意坐在夏暖對面,看一眼空蕩蕩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