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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回來守著兒子過日子。 這個理由錦地羅勉強還可以接受,她細細地打量過自己娘親的神色,也看不出到底還有沒有什么別的事隱瞞著她,只能暫時放下了這一樁疑惑。 這會兒聊開了她的坐姿也隨意起來,邊喝著茶邊翹著二郎腿問道:“之前就那么深思熟慮細心考量,現在就隨隨便便的找我們家這種江湖武夫?不用管門當戶對啦?” 田家爹對外宣稱以前跑鏢,如今又當著武師教人功夫,這怎么看也還是半個江湖人。 田夫人瞥了她一眼,幽幽地道:“你這可是續弦……” 錦地羅嘴角扯了扯,哦,這續弦就可以放低要求了??墒悄锇∧遣皇怯脑瑰e了,要去當續弦的可是她,怎么反而好像是她給了您老人家多大的委屈呢。 想起這親事到底是自己先相中的,雖然往根起說還是得怪錦地羅這么大年紀都沒嫁出去。不過為了錦地羅能身心愉悅地答應出嫁別鬧什么幺蛾子,田夫人又說了句公道話: “現在他都已經辭官了,跟平頭百姓也沒太大不同,不過名號說出去好聽些,家產也算豐厚。要真是當官的,或者平頭百姓,跟你也不合適。他這樣是最好不過了?!?/br> 這個錦地羅得承認,本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嫁個什么樣的人,江湖的不行官場的不行平頭百姓也不行,不得不說這程馳各方面來講都算難得了。她這要是再不嫁,怕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人了。 當晚母女兩人就一身夜行衣飛檐走壁溜去程家宅子偷看,田夫人一改白日那好似受一點刺激就搖搖欲墜想要暈倒的姿態,打了雞血似的感慨著自己風姿不減當年,身法俏麗依然。 錦地羅真的沒忍心告訴她,就這退步得慘不忍睹的輕功,去偷窺真的會被發現的??! 所以她只是遠遠的,遠遠的,看了一眼那火燭下隱隱約約的身影——唉,沒看清。不僅沒看清,還被自家娘親抱怨年紀輕輕眼神兒不好。她怎么就那么冤。 第二章 嫁人(上) 就在火燭下那隱隱約約的一眼之后,錦地羅的婚事就算是定下了。 她本來也沒抱什么不切實際的幻想,見面求的不過是一個合眼緣。而回想起那夜隱隱約約的身影,寬肩細腰挺拔干練,面目雖模糊些但輪廓是順眼的,橫豎也不算是盲嫁了。 兩人的婚事準備得極快,合了八字定下來之后立刻就下了聘禮選了吉日。 錦地羅的嫁妝家里頭早準備了好幾年了,在庫房里都落滿了灰塵,搬出來雞毛撣子一撣就成。只是里面的幾套衣裳她看著發愁,都是極好的料子極嫩的粉紅,有配鵝黃的有繡金線銀線的。 往回退個四五年她最常穿的顏色就是粉紅,深深淺淺的粉,無論哪一種與她那張甜美的臉都是極配的,人甜臉甜笑容也甜,甜得仿佛有毒。 但如今她又不是小姑娘了,臉雖沒怎么變,可心態卻被周圍的人催催念念的早就變老了。如今再讓她穿這么嬌嫩的顏色,自己都覺得不自在。 然而田夫人可不會讓她浪費這么好的料子做的衣裳,就不說這料子是她當年拖了多少人才從京城買到的,就這縫紉和繡工,請的就是滄州最好的繡娘。當年她的女兒還是個甜美可人招人疼的小閨女而不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可是不惜血本重金置辦的嫁妝,怎么就能浪費了? 過來幫忙的沈夫人也幫著勸:“嫁人總歸是喜事,不管什么年紀,總得穿喜慶些?!?/br> 錦地羅還真沒什么嫁人的實際感,因為是續弦,婚事是沒有大辦的。 沒有八抬大轎沒有三書六禮也沒有流水喜宴,按規矩一頂紅轎把她抬進門,拜過堂喝了交杯酒,男方宴請一下自家人也就足夠了。 不過程馳的誠意倒是表現得很足,雖未見過這位續弦的妻子,但并不想因為是續弦就太委屈她。 于是四抬的紅轎子后面跟著一隊兩抬紅漆木箱,不能綁紅花卻也系了紅綢,跟了嗩吶。 因為規矩他本人不能來迎親,就一身深紅衣裝兩掛鞭炮站在自宅門外等。只要沒有逾矩能做的他都做足了,這讓錦地羅還沒進門就對他印象好了幾分。 雖然遺憾因為這些麻煩規矩水榭的伙伴都不能假扮成普通親朋來湊熱鬧,但據說她家的房頂屋檐還有迎親隊一路道邊的樹上都無聲無息地掛滿了人給她送親。 一直到了程家宅子,那些鬼魂似的無聲無息的人影才散去了,不然萬一大喜的日子被人誤認為刺客上門就不好了。 當她的轎子落定,錦地羅未著鳳冠霞帔,只是一身紅衣蓋頭在鞭炮聲中出轎,新郎怕她因為蓋頭看不清腳下就很自然地伸了手去扶。 錦地羅從蓋頭的縫隙之下看見那只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手,寬大的手掌看起來足夠給人安全感。 她勾勾嘴角沒有多猶豫就把手給了新郎——不管是這位新任夫君還是水榭的伙伴都讓她心里挺暖的,對這門婚事也生出幾分期許,似乎就算過了那道門她就要暫時忘記自己錦地羅的稱號安心當回田妙華也不覺得多寂寞。 只是待她站直身子走在新郎身邊,握著她那只纖纖素手的新郎卻仿佛微微一頓,竟然莫名的透著點猶豫。 這點若有若無的猶豫也讓錦地羅心里生出些疑惑,只是這時沈夫人催促著:“愣著干嘛,快扶著新娘進門??!” 新郎家里似乎沒請什么親戚,賓客就只有老將軍夫婦——說是賓客卻完全沒拿自己當外人,都由沈夫人領著自己從府里帶來的下人里里外外張羅著。沈老將軍就樂呵地坐在高堂的位子上,伸長了脖子等著新郎新娘進門。 錦地羅本該由丫鬟攙扶著,但新郎既然伸了手沈夫人就完全沒讓丫鬟上前。 而新郎自己是個整日在沙場顛簸的人哪里懂什么規矩,所有的規矩都是別人告訴他的,此時沈夫人不提,他也沒覺得不妥。于是錦地羅就這么被新郎牽著手跨了火盆,邁進門檻。 進了這個門,她就是程家的媳婦,從此便不敢明目張膽的稱自己為錦地羅,而只是田妙華了。 …… 續弦的儀式簡單也靈活許多,因為高堂是由沈老將軍夫婦代替的,他們今日吃過酒席便會回去,所以拜過天地之后直接敬了茶。 老將軍接了媳婦茶臉上十分開心,他一個武將沒那么會說話,但說的都是掏心掏肺的,用力按著新郎的肩膀囑咐:“這次一定好好的,好好過……” 他似乎突然就情緒一轉一言難盡,還深深地嘆了口氣。 沈夫人忙打住他的話,“大喜的日子說什么吶,程馳快帶你媳婦進洞房歇歇,她都顛簸了一路了。 新郎程馳應了一聲又拉起田妙華的手,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明他第一次向她伸出手時那么自然,但每一次握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