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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通知沿途巡邏的士兵趕快清道,于是士兵們開始驅散十字路口處的百姓,不許行人再穿行馬路。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陳世美的儀仗浩浩蕩蕩地過來了,艾憐跟著眾人一起好奇地翹首觀看。 只見隊伍最前面是鳴鑼開道的,隨后跟著身著甲衣,手持刀、盾、弓、箭等兵器、步伐整齊一致的步兵和騎兵,接著是艾憐無比熟悉的王延齡的那輛馬車,車夫旁坐著一身黑衣面容嚴肅的影十。 影十右臂抱著劍,左袖里空蕩蕩的,警惕地掃著兩邊的人群。忽然,他看到了人群中最前排里對他揮手的濃妝艷抹的錦繡閣衣坊老板娘,眼睛便不可控制地開始搜尋著艾憐的身影,老板娘見影十認出了她,很是高興,理解了他的意圖,急忙把身后的艾憐給拉出來,向她指了指影十:“快看,那個在艷春樓誤會你的那位小哥,原來他是官府的人??!” 影十聽到了老板娘的話,也看到了艾憐,如今她身上干干凈凈的,站在錦繡閣的一群繡女中間,她是那么的美麗出眾,那么的溫柔細膩,他現在還能回憶起她柔軟清涼的手放在他guntang的額頭上的感覺。 和她的眼睛對視了片刻,只兩三秒鐘的功夫,他乘坐的馬車就從艾憐的位置上過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極力克制著自己回頭去看她的沖動,雖然他的眼神像是在警惕地觀察兩邊的人群,實際上心神早已不在。 她是來看陳駙馬的吧?那是她的夫君。剛才在城外,他緊隨著主人,在主人和陳世美寒暄時,他特意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看上去就像池子里的蓮花一樣高潔,和他相比,自己就是爛泥地里的一根野草,有那樣的夫君對比著,她又怎會看得上自己? 眼前人頭攢動,他卻覺得異常孤獨,他覺得的他和她之間的愛情就像此刻這個樣子,不經意間遇到了她,卻又無可奈何地經過了她,最終離她越來越遠。 見影十還好好地活著,艾憐才真正地放下心來,反正不打算同他再有什么交集,便不再去想他。 馬車后面跟著四個騎馬挎刀的黑衣侍衛,然后又是一輛華麗的朱蓋馬車,馬車兩旁各有四名護衛相隨,后面是騎著馬穿著各色官袍的各級的僚佐屬官,最后面又是一隊威風凜凜的兵甲騎士。 這種宏大而讓人敬畏的場面,彰顯出陳世美的位高權重、不怒自威來,這架勢使得路兩側駐足觀看的百姓們都不敢高聲喧嘩,一個個噤若寒蟬。 真是好大的官威??!這么多百姓來街上就是想看一看他的樣子,他卻連面都不露,艾憐心里很是鄙夷他。 回到錦繡閣后,姐妹們又開始興奮地議論上了。 “可真是威風??!可惜沒看到人?!?/br> “比王大人可威風多了,當初王大人來延州上任時,儀仗只有今天的一半?!?/br> “他可是皇帝的女婿,能不威風嗎?” “……” 艾憐不想再聽她們說話,回到了自己房間。她拿出荷包,把她和秦永結成同心結的發絲拿出來,湊到鼻尖嗅著,眼眶漸漸發紅。 秦永,她曾經摸遍了他的身體,曾經與他合為一體,曾經想過要與他白頭偕老,那熠熠生輝的桃花眼,那火熱的胸膛,都只剩下了回憶。如今,他身上留給自己的只有這一縷發絲了。 秦永,他還在那個密林里埋著,而她,卻要對著陳世美強顏歡笑。 陳世美,只要有機會,她一定要親眼看著他被打回原點,一無所有,她一定會虐得他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活不下去,她要把他的心揉碎,然后踩在泥地里狠狠地踐踏! 艾憐擦了擦眼淚,把頭發收回荷包里,又把皮袋子里的匕首、繩子、毒`藥、麻藥等都檢查了一遍,然后若無其事地又回到了繡房。 第161章 夜審嬌妻 艾憐額頭上冒著冷汗, 嘴里塞著布巾, 后頸隱隱發痛, 雙手被繩子捆在背后, 手臂因血流不暢而發麻發脹。她費了很大力氣想坐起來,掙扎了好一會兒后, 才意識到在劇烈搖晃的馬車上, 她的舉動根本就是徒勞,最后只得放棄了。 馬車里漆黑一片, 她心里充滿了恐懼,萬一陳世美連面都不見,就讓人直接把她做掉, 那她豈不是死不瞑目? 千算萬算, 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層? 她心里祈禱著,祈求上蒼能夠可憐她, 千萬別讓她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就死了。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艾憐內心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她想象著到了荒郊野外, 月黑風高之夜, 劫她的人挖好了坑,拿著繩子向她過來……她大駭,拼命掙扎著, 大聲地呼喊救命, 可是發出來的卻是一陣“嗚嗚”的沉悶的聲音。 很快, 車簾子被掀了起來, 一只橘黃的燈籠伸進了馬車,隨后進來個人,使得馬車里的空間頓時狹窄起來。 燈籠碰到了她的頭,在突如其來的光亮的刺激下,她瞇起了眼睛,同時感受到了頭頂上燈籠里蠟燭發出的熱量,怕蠟油滴到臉上,便不敢再亂動。 燈籠馬上被移走放在一旁,等適應了光線后,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一片月白色的袍角,她身子動不了,便轉著頭,順著袍子向上看,直到看見了對面正居高臨下一臉陰沉死盯著她的陳世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劫走她的人是誰,但乍見了他,還是覺得心里一顫,那晚被人按在水中的恐怖回憶頓時涌現出來,那種頻臨死亡的絕望感再度襲來,身上便不可抑制地發起抖來,同時身體下意識地向后縮了縮,緊緊貼在馬車壁上,以一種恐懼而又防備的姿態對著他。 陳世美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種見他如同見了鬼的樣子。那晚她被秦永帶進林子里后就消失了,他派出了很多人去尋找他們,卻一直一無所獲,妻子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拐走,這種事是任何男人都忍受不了的,因此他從未咽下去過這口氣,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她的念頭。 午后接風宴結束后,王延齡親自把他送到住處,臨別時連嘲帶諷地說了句:“令嫂敢于沖破世俗的禮教,對我延州城的守兵進行救死扶傷,真乃女中豪杰也!其志cao之高潔、舉動之慷慨,令王某倍感欽佩!” 王延齡的話向來都有深意,他思索片刻,突然就明白了他口中所說的“令嫂”是誰,原來王延齡是在嘲諷他把原配妻子變成嫂子再收為妾侍的事,這才明白怪不得一直尋不到潘氏的蹤跡,原來她是到西北投奔到他的死對頭那里尋求庇護去了。 當時他怒到了極點,命丁奎一立刻去打探潘氏的消息,到天黑時,她這幾個月在延州城的活動就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于是命侍衛趁夜深人靜時前往錦繡閣,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弄出來。 “秦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