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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又去了左右的宅子,遺憾的是發現一個傷兵死了,多虧昨晚給他擦了頭臉洗了衣裳,讓他能夠體面地離世。她馬上把死訊報到了巡街的更夫那里,很快,來了兩個民夫把死者抬到驢車上拉走了。 她心里很害怕,隨著感染人數的增多,死亡率會越來越高,再身強力壯的人也抵不過細菌感染,能否活下來,真的是聽天由命。 影十,她的鼻子又酸了,急忙回到他身邊,又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沒那么燙了,但病人受傷后反復發燒是常有的事,他受了那么嚴重的傷,斷的可是一只手臂,可憐的他現在昏睡著,正在和病魔作斗爭,她握著他的手,撫摸著他手心里的薄繭,希望能給他力量,能把自己的健康傳到他身上。 清晨,陽光照在了影十年輕俊朗的臉上,把他曬醒了。 他剛想遮住眼睛,忽然覺得手上不對勁兒,一轉頭,就見艾憐抓著他的手,頭歪在箱子上睡得正香。 她的臉就在他的手邊,只要稍稍動一下手指就能碰到,可他的手正被她握著,他舍不得把手抽出來。好想摸摸她的臉,等她醒了,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他難過起來,如果他還有另一只手,就不會這么糾結了,就可以一只手被她幸福地抓著,另一只手去偷偷摸摸她的臉。 他想象著自己的另一只手伸過去,輕輕撫過她的頭發,然后摸在她的臉上,用拇指先感覺一下她的長睫毛,再劃過她的鼻子,停到她的唇上,看看是不是rourou的感覺,等所有手指都移到下巴處,就緊緊地捏住然后把她搖醒,看看她氣醒了是什么表情。 這種想象中對她的小小侵犯讓他止不住地嘴角上揚,結果就真的這么做了,手不受控制地從她手中抽出來,摸上她的頭發……最后,捏著她的下巴,吵醒了她。 艾憐不堪sao擾地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等看清影十的笑臉后,急忙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后驚喜地說:“退燒了!你感覺怎么樣?傷口疼不疼?” 影十的手心落空了,心里一陣陣后悔弄醒了她,無奈之下,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實話實說道:“不疼,就是餓得難受?!?/br> 能吃飯就是好事!艾憐笑逐顏開地小聲說:“飯都給你留著呢,你等一會兒,我去熱一下?!?/br> 她起身去了廚房,影十見不到她,心里突然沒了著落,急忙也跟著起身,剛站起來就覺得頭昏眼花,渾身無力,腸胃里空虛得狠。他晃了晃頭,穩住自己,然后去尋她。見她在灶前忙碌著,灶臺上有一盤饅頭,便自然而然地過去拿起一個就往嘴里塞。 艾憐扭頭一看,急忙抓住他的手腕,一看饅頭已經被他咬掉三分之一,便責怪道:“不知道‘病從口入’嗎?趕緊洗手!”強迫他放下饅頭,拉著他到水盆處,給他洗起手來。 影十剛想掙扎,突然想到他現在就剩一只手了,沒法自己給自己洗手,便老老實實地彎下腰,見他的大手被她反復洗著,就連指縫里都被她洗到了,頓覺臉上一陣陣發熱。為了掩飾羞澀和尷尬,于是小聲嘟囔著:“女人真是麻煩?!?/br> 艾憐給他擦干手,又從墻角處拿來凳子,放在灶臺前,拉他坐下,哄他道:“馬上就好,你耐心等一會兒”。 廚房里地方不寬敞,她一轉身,裙子碰到了他的腿,他急忙把腿縮回來,可是他個子高凳子矮,憋屈著的兩條大長腿沒處安放,見她彎腰用勺子把鍋里成坨的粟米粥碾碎,便順手拽過來幾根細柴用腳踩住折斷了,然后向灶坑里添去。 艾憐真是有些生氣了:“你能不能不淘氣?剛洗好的手又弄臟了。熱個飯而已,用不著這么旺的火。還有你現在不能接觸灰塵知道嗎?實在無聊的話就去院子里轉兩圈兒?!?/br> 第155章 悵然若失 影十哭笑不得, 她這語氣就簡直同師娘訓斥她家小寶一樣, 他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可以“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頂級侍衛兼殺手, 怎么在她這兒就成了淘氣的孩子了? 他沒有出聲, 默默地看著她為他忙碌。 她側著身子在灶臺前忙活,玲瓏的曲線讓他的眼睛既想一直盯著看,又覺得臊得慌,便把眼睛移到別的地方,可是破廚房實在是沒有看頭,最后視線又落回到她身上。 她頭發蓬亂、衣裳臟污, 同他在雪地里發現她時的樣子差不多, 但現在的她溫柔、耐心、堅強,最重要的是眼里有他了。 他想起了那晚,她坐在雪地里, 眼神呆滯,就像失了魂魄的偶人,對他沒有任何反應,當時他嚇壞了, 驚慌失措地把她抱到主人那去。 那一夜, 他就守護在主人的馬車外,能聽到她睡得極不安穩的聲音, 也聽到了她夢中呼喊主人的名字, 這讓他很不是滋味。在宰相府時他就發現她喜歡主人, 在他負責保護她的那些天里, 她同他說話的內容幾乎全是繞著彎地打探主人的喜好。他從小就懂得對主人的事情要守口如瓶,就連夫人都無法從他嘴里問出關于主人的話來,何況是她,所以那時的他雖然喜歡聽她說話,也只能板著臉盡量地躲著她。 那一夜,他想起了所有和她有交集的點點滴滴,然后一陣陣后怕,如果他沒發現她,如果他懶得理會,如果主人不許他過去查看,那她豈不是會凍死在雪地里?他很怕她會凍出病來,為她擔心了一整夜,沒想到第二天她就生龍活虎了,不僅為他們指路,而且戰役過后還幫著安撫那些受到驚嚇的女人,還有,她又開始熱情地追逐著主人了。 想到這兒,影十的眼神有些黯然。 艾憐見他沉默不語,似乎有些不高興,想到他是病人,年紀輕輕的成了殘廢,以后怕是再不能做王延齡的貼身侍衛了,心里落差一定很大,他此刻的情緒肯定是焦躁敏感又抑郁,就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剛才說話的語氣可能不太好,你別往心里去。其實我是把你當成了親弟弟,才那么隨便那么不見外的,你如果介意,我以后說話一定注意分寸?!?/br> 她的話讓他更難受了,不想她對他太生分,就遮掩道:“你把我吃的那饅頭給我,我就不生氣了?!?/br> 艾憐笑了,繼續好脾氣地哄他:“馬上就好,再等等?!?/br>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蹲下來和他聊起天來?!澳銕讱q進的宰相府?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你原來有名字嗎?” 被她一問,兒時模糊的記憶仿佛還有些印象,影十想了想說:“我五歲時被老夫人從外面撿回來,不記得父母的樣子了,但我記得我叫旭兒,旭日東升的旭,姓什么不知道?!?/br> 沒媽疼的孩子最可憐了,艾憐心里對他很是憐憫,馬上笑著安慰他說:“你可真幸運啊,能被宰相府收留,還學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