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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數倍。 似乎有人說過,在神明面前你無法說慌,因為你的心會替你說出真相。而說來奇怪,人有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欺騙自己,卻喜歡自己騙自己。 易嘉言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如果這一刻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他最放心不下的,最無法割舍的,是南橋。 是那個一直以來被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是他想要保護,想要護在羽翼之下不讓她收到半點傷害的小姑娘。 ☆、第32章 飛往巴黎的航班已經正式停飛,索性去往里昂的航班還沒有取消,南橋拿著簽證與護照,側頭看著機場的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氣,心也跟著沒有了陽光。 簽證是半年前就辦好了的,那時候得知易嘉言要去法國出差,一去就是大半年。她沒有去機場送他,也沒有給他打電話,只是一個人翻來覆去在電腦上查看著法國地圖,尋找著里昂的位置。 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城市,她在百度百科里也堪堪能找到關于它的只言片語,全是官方說辭,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里昂是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名城,擁有諸多璀璨輝煌的壁畫、藝術名家和傳奇故事?!?/br> “里昂是法國第二大工業城市,素來有外省首都的美譽?!?/br> …… 她想知道的并非那個城市有多么輝煌的歷史,也不是它的旅游業或者工業有多么發達,她只不過想知道易嘉言會轉過哪些街角,會走過哪些小巷,也許會在某個轉角處想起她,想起她的時候也許會微笑,也許會皺眉。 她是一個很不稱職的meimei,他理應皺眉。 可她想做的從來就不是他的meimei。 后來,鬼使神差的,她開始著手去辦去往法國的簽證和護照。如果可以,她也想出其不意地飛去那座城市,那里不是五光十色的巴黎,也沒有輝煌壯麗的凱旋門,但那是里昂,是易嘉言所在的地方。 他從來都說建筑是腳踏實地地與泥土和大地打交道的工作,但筑起的卻不僅僅是房屋橋梁。 南橋想去看一看出自他手中的那個夢。 可她從來都只敢在夢里去到那個地方。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竟真的踏上了去往里昂的班機,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在易嘉言生死未卜的時候。 她坐在飛機上,目光呆滯地盯著屏幕上的地圖,上海與法國之間的那條彎彎曲曲的黃色線條像是昭告著航程有多么短,可她明白那不過是看上去罷了,跨越小半個地球,她要去的是很遠很遠的地方。 身旁坐了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脖子上掛了只牌子,上面寫著“托運”二字。他從隨身攜帶的小背包里掏出了一只透明的罐子,抓出一把彩色的橡皮熊,想了想,攤在南橋面前,笑嘻嘻地說:“請你吃糖,jiejie?!?/br> 南橋恍恍惚惚地側過頭去,看到那只胖乎乎的小rou手,和手心里的彩色糖果,忽然間很想哭。 是在什么時候看見過這樣的小熊呢? 是在十四歲那年,她初二的時候,額頭上第一次出現了那道疤。 為靳遠受傷后的幾天里,她都過得極為煎熬,成日里擔驚受怕,生怕額頭上的傷口長成可怕的蜈蚣,就連做夢時都夢見她捂著額頭在眾人的嘲笑聲里倉皇而逃。 清醒過來時,她會蜷縮在被子里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逞一時之能,明明是和她毫無瓜葛的人,她卻偏要出手相助,把自己也拖下了水。他倒是沒事了,剩下她和這條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變成疤痕的傷口,當真可憐。 那段時間,她還很向往巷口那家蛋糕店,每天騎車經過那里的時候都會停下腳步多看兩眼。 在那個裝潢精致的櫥窗里擺著一只白色的鮮奶蛋糕,同色奶油裱花,彩色小熊造型的糖果裝飾中心??伤龥]有零用錢,從成天都喝得爛醉如泥的父親那里要點學費尚且不已,又如何開口要來什么零用錢呢?難不成告訴他自己想買蛋糕?那他大概會生氣地揍她一頓,然后把她鎖在屋子里不許她出門。 然而就在額頭受傷后的第四天,南橋放學回家的時候,忽然在門口發現了一只包裝精美的紙盒,那盒子……竟然和她之前在同學那里見過的蛋糕包裝盒有幾分相似。 白底,藍邊,巧克力色的光滑緞帶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結。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人,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去抱起那只盒子,顫抖著伸手拆開了緞帶。 小心翼翼的,她將盒子打開,目光凝滯在盒子里那只精致好看、散發著牛奶香氣的奶油蛋糕上。 白色的花朵,彩色的小熊糖。 像夢一樣的蛋糕,像夢一樣的時刻。 她忽然間抱著盒子向四周來回搜尋著,是誰注意到了她的愿望,是誰把這只蛋糕送到了她的家門口,是誰在暗處發現了她的小秘密,是誰愿意滿足一個小姑娘這點微不足道卻強烈至極的渴望? 她眼睛紅紅地到處看著,想知道誰是送來蛋糕的好心人,可是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落日微笑著掛在天邊,用橘黃色的半透明羽翼將天地都籠罩其中。 她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刻,那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神秘饋贈,雖然長大后回想起來時,才發覺那不過是一只蛋糕罷了,但那一刻的喜悅是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 半年前,就在易嘉言離開中國,啟程法國以后,南橋和母親一起替他收拾屋子,將那些擱置的書收入箱子里,為他房間里的所有家具都鋪上布罩。 在他的書柜里,她發現了一只盒子,里面存放著他平日里所有的票根與一些很有意義的收據。 母親說:“嘉言和他爸爸一樣有這個習慣,總覺得這些東西是很有意義的,有時候拿出來看看,會發現自己過去去了很多地方,買了很多東西,看了很多場電影,又或者是聽了很多場演唱會?!?/br> 她與易嘉言從來沒有談論過她來以前的事情,在南橋的印象里,易嘉言似乎沒有童年,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這樣溫柔美好的嘉言哥哥。所以她捧著那只盒子問母親:“我想看看盒子里的票根,可以嗎?” “應該也沒什么私密的東西?!蹦赣H只是笑,“你也對這個感興趣?” 不是對這個感興趣,是對他感興趣——南橋在心里默默地補充。 卻沒想到原本是想要拼湊一個易嘉言的過去,竟叫她發現了那個不可思議的秘密。 那天夜里,南橋捧著盒子坐在床上一張一張地瀏覽著票根。 他看過,從第一部到最新一部,一場都沒有落下。 他去聽過凱倫·安的音樂會,她知道那個歌手,溫柔得像是雨后的一株青草。 他每年都在動漫店里買一堆龍貓回來——她心下一動,忽然間笑起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