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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大吼一句自己的夢想,要用盡力氣把肺吼破,以示決心!” 說罷,她第一個大吼:“我,沈茜,今后一定要做一個很有錢很有錢的女強人!我要開自己的公司!要有花不完的錢!要傲嬌到全世界的男人都臣服在我腳下任我挑選!” 回頭瞪著哈哈大笑的南橋和靳遠,她吹胡子瞪眼睛:“笑什么笑?該你們了!快點!” 靳遠雙手放開車把,也跟著大吼:“我,靳遠,今后一定要做一個很厲害的搖滾歌手!我要開演唱會!要有滿場為我歡呼的觀眾!要寫很多很多歌,讓全世界都用心聽!” 沈茜歡呼著鼓掌,南橋也情不自禁笑著拍手。 “你現在就有為你歡呼的觀眾了!”她說。 靳遠眼神璀璨地望著她,但笑不語。 沈茜嚷嚷:“好了,到你了,南橋!快,大聲吼出來!” 南橋茫然地思索了片刻,卻始終找不到夢想所在。 為了不掃興,她只能大聲喊道:“我,南橋,今后希望和我最愛的朋友一直在一起!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始終不離不棄,永遠永遠做最好的朋友!” 沈茜沒好氣地對著她的后腦勺不清不重地一拍:“什么鬼?讓你說自己的夢想,你這是什么破夢想???” “可我的夢想就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啊……”南橋弱弱地分辨。 “做人總該有點志氣??!你這是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事,根本不算夢想!”沈茜還在翻白眼。 靳遠就只是笑,一聲接一聲,最后輕聲說:“在我看來,這個夢想也很好,一定會實現?!?/br> 多年后,再一次走在河堤上,地點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沈茜問:“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玩過的游戲?” 南橋笑道:“就是那個把夢想大聲喊出來的游戲?” “對?!?/br> “當然記得?!?/br> “那不如,再玩一次好不好?”沈茜側過頭來望著他們。 南橋點頭,“好?!?/br> 靳遠也跟著點了點頭。 “那這次,還是我先開始?!鄙蜍绶鲎『舆叡涞臋跅U,對著沉沉夜色大喊,“我,沈茜,我希望不管過多久,我們始終會是最好的朋友!我做過那么多傷人的事,說過那么多傷人的話,可我希望在你們心里,我一直都是那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人!我希望不管明天變成什么樣子,我們還能重新在一起!” 轉過頭來時,她的眼眶竟然有些紅。 堅強如沈茜,難得會有這樣的一刻,她眼含熱淚地看著南橋,似乎想要得到她的諒解。 靳遠跟著踏上前去,也對著夜幕大喊:“我,靳遠,一輩子都會是沈茜的好朋友!一輩子——”他微微側頭,看著南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都會守在她身邊,保護她,愛惜她?!?/br> 那話是對沈茜說的,目光卻由始至終定格在南橋面上。 南橋收回目光,靜默片刻,才跟著扶住了欄桿。 “我,南橋,永遠會把你們當成最好的朋友,不管身在何處,不管明天如何?!彼o了拳頭,用盡力氣大喊出來,“從今以后,我會努力爭取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不懦弱,不膽怯,不害怕,不退縮!我要做一個勇敢的南橋,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我愛的人!” 有的事有的人,哪怕錯過了,成了遺憾,也不能影響我的明天。 回憶還在,勇氣還在。 時隔多年,都已成年還在做著這樣矯情又幼稚的事情,三個人抱成一團哈哈大笑,卻在最后都紅了眼。 最美不過少年時。 奈何少年回不去。 *** 到上海的第一個月,南橋忙得焦頭爛額。 初到這個人擠人的陌生城市,雖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但找路也成了很頭疼的一件事。 忙著辦理入學手續,忙著和導師交流研究生階段的計劃,忙著搬入新的寢室和新的室友相處,忙著應付mama每天一個的問候電話。 新的課程開始了,南橋給自己選了一堆能把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的課,忙得暈頭轉向時,卻又覺得異常充實。 開學第一周,易嘉言打來電話,一聲南橋紅了她的眼。 她有些哽咽,又覺得很可笑。 之前在家中他每周打來電話時,她總是假裝很忙的樣子,鮮少去客廳接一次電話。只能在每個他來電的夜里倚在房門口,聽著客廳里的易叔叔和mama與他交流。 又怕,又渴望。 她渴望聽一聽他的聲音,卻怕聽到他親口談起盧雅微。 倒不如不聽。 每一次聽到客廳里的人說:“南橋啊,她最近很忙呢,申請學校,準備論文,畢業答辯……一大堆事情?!?/br> 她也會欣慰。 欣慰他始終惦記著她,哪怕不是以她渴望的那種方式與情感。 而這天晚上南橋在寢室里忙著研究新買回來的創意臺燈,好不容易空下來逛了一次宜家,看上了這盞創意臺燈,便忍不住買了下來。哪知道買回來的是一堆零件,還得自己組裝,真是愁壞了她這個手殘星人。 室友朱恬恬在一旁也是與她面面相覷,提不出什么建設性意見。 南橋正頭疼地拿著一只不知道該往哪里拼的零件時,就聽見書桌上的手機響了。 她爬起來拿起手機一看,頓時愣在原地。 屏幕上端端正正的三個大字:易嘉言。 她慌忙拿起手機往陽臺上走,也忘了室外沒有暖氣,才剛推開門,就被迎面而來的冷空氣凍得渾身一個激靈。 也顧不上那么多,她站在陽臺上呆呆地接起電話:“……喂?” 易嘉言的聲音從遙遠的異國傳來,熟悉又陌生。 他說:“南橋,最近過得好嗎?” 三個月沒有與他說過只言片語了。 三個月都麻痹自己把他拋在腦后,告訴自己隨時準備好接受他和盧雅微的結婚喜訊吧。 三個月都很平靜坦然地想著,反正也就這樣了,時間會治愈一切的,半年后再相見時,也許她真的就只把他當成嘉言哥哥了。 可是三個月的謊言也不過薄紙一張,輕輕一戳就破了。 她拿著電話,渾身發抖地站在原地,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天氣太冷了,還是心情太微妙了? 易嘉言像是察覺到了她的難以開口,輕聲說了下去:“之前你忙,也沒有接過一次電話,我只能從黃姨和我爸那里得知你的近況。南橋,我很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br> 她紅著眼睛,努力克制著那些就要盈眶而出的熱淚。 直到聽到他緩慢而又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用那種無可奈何的語調說出那一句:“還有,我很想你?!?/br> 一瞬間,淚水就忽然斷了線。 她真是一個矯情到無法言喻的人,這么容易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