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額頭上的傷疤處理掉……” 易嘉言的表情瞬間變了,眼神一沉,幾乎是厲聲問她:“怎么處理?” “她高二的時候我陪她去醫院問過,醫生說,說是用液氮可以把疤給……給燒掉……” 易嘉言猛地踩下了油門,因為慣性,沈茜的背部一下子撞在了椅背上。 “你知道是哪家醫院?”她的聲音變弱了一些。 易嘉言不說話,只以驚人的速度不停超車。 這些年來,南橋的習慣他怎么會不知道? 她喜歡在三岔口的那家早餐店喝皮蛋瘦rou粥,喜歡在大學城的玩偶店收集龍貓,喜歡在耳機里塞滿Adele的歌。 她習慣性地在背包里帶一盒創可貼,受傷了第一時間去醫院處理,而哪家醫院他又怎會不知道? 她第一次從樓梯上踩滑了摔下來,磕到了膝蓋,還是他親自送她去的那家醫院。 易嘉言一聲不響地開著車,表情很是凝重。 他雙唇緊抿,因為嚴肅而變成了一條薄薄的線,片刻也不愿開啟。 沈茜沉默了很久,忽然轉頭問他:“你很關心南橋?” “……” “非親非故,你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片刻后,易嘉言終于開口:“她是我meimei,又怎么稱得上非親非故?” “meimei又如何?她跟你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值得你對她這么好?”沈茜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 易嘉言卻不茍言笑地回答她:“值不值得,我說了算?!?/br> 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巧合。 沈茜坐在那里,腦子里回想起昨夜的南橋。 她站在沉沉黑夜里,背景是昏暗得似乎要吞噬她的夜色,而她身姿筆直地站在那里,說:“值不值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去做,我一定會后悔?!?/br> 這樣想著,一直以來堅定地相信著自己是在阻止南橋做傻事的沈茜也愣住了,她定定地看著易嘉言,忽然問他:“你知道南橋為什么想去掉那塊疤嗎?” 好半天之后,易嘉言才反問一句:“為什么?” “因為你?!?/br> 三個字,易嘉言慌了神。 他緊緊地合上了嘴,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馬路上呼嘯而過的是車影與風聲,而更多的是心里頭的嘈雜之音。好像有人在心臟上鑿了個洞,風聲呼嘯而入,空洞又凜冽。 醫院近在眼前,而他最終還是遲了一步,在下車時只看見迎面而來的小姑娘。 素來整整齊齊地搭在額頭上的劉海被發卡別了起來,而她破天荒地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一如她十四歲那年他初見她的時候,在陽光下仰起頭沖mama甜甜地笑著。 那是還不曾有疤痕的南橋。 那是還不懂自卑不懂隱藏的南橋。 沈茜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急切地說著什么,而易嘉言忽然挪不動步子,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舉步維艱。 他看見南橋越過沈茜朝自己看了過來,眼神平靜深遠,很多被她刻意掩飾起來的情緒似乎都被釋放出來。 下一刻,她走近了他,目光清醒,聲色從容。 她說:“你回來了,易嘉言?!?/br> 這一次,不是嘉言哥哥,也不是哥哥了。 她叫著他的名字,熟稔而自然,有撥開云霧后的澄澈坦然。 易嘉言并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心神不定的變成了自己。 他看著南橋的額頭,看著那道淺淺的粉色印記,忽然間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他才問出口:“為什么要這樣?” 為什么要去掉它?為什么明明知道那個過程痛苦到難以忍受,還一定要這樣做? 他不是沒有陪南橋的母親去醫院問過,要去掉疤痕體質的增生疤痕,目前的醫學手段粗暴直接,過程痛苦到很多成年人都后怕。 那時候他就想著,就讓它好端端留在那里吧,他從不因此嫌棄南橋,更不覺得有了疤的她就變得不可愛了。他寧愿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她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假意對此一無所知。 他也曾經想過,若是今后南橋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對方因此就嫌棄她,那只能說明那個人配不上她。 因為他的南橋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人呵護她,也值得擁有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易嘉言站在原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著南橋,看著她被汗水打濕的頭發,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無法抑制地想象出來剛才的畫面。 他想著她是如何一聲不吭地忍受下所有的痛苦,感受著額頭上被烈火灼燒的煎熬。 他曾經小心翼翼保護著她,只盼著這世上最有的黑暗和痛苦都離她遠去,可是如今,她卻因為他選擇了獨自承受。 “還痛嗎?”他慢慢地伸手,在半空中觸到她的額頭,卻不敢用力觸碰。 南橋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唇邊露出一抹笑意:“不痛?!?/br> 再多的痛,比起這一刻的喜悅,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驅車回家的路上,易嘉言未發一言。 南橋坐在副駕駛,側頭看著他,盼著他能開口說點什么。 車沒有停在家門口,而是停在一所公寓樓下。 “開到這里干什么?”南橋不解地問。 易嘉言卻只是言簡意賅地回答說:“找人?!?/br>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低聲說:“雅微,下樓來一趟?!?/br> 南橋敏感地捕捉到了雅微兩個字,臉色一變。 盧雅微? 他找她干什么? 不一會兒,盧雅微從私人公寓里下來了,穿著大紅色的風衣,一頭卷發俏皮可愛,唇角還有一抹動人的笑意。 她大老遠地朝著車里的人攤攤手:“才剛剛分開,就又迫不及待來找我了?喂,易嘉言,我怎么不知道你想我想得這么厲害?” 易嘉言打開車門,從后座拎起了那些被沈茜粗暴地扔在座位上的袋子,走了幾步,悉數遞給盧雅微。 盧雅微表情明顯怔忡了片刻,不解地看了眼坐在副駕座表情復雜的南橋,來不及細看這個她早就想一睹真容的小姑娘,只是壓低了聲音湊過去問易嘉言:“誒,你搞什么鬼?不是買給你meimei的嗎?” 易嘉言看著她,聲色從容地說:“知道你喜歡,就假意是買給我meimei的,實際上,都是送給你的?!?/br> 年輕的男子站在原地,身影被陽光籠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彩,仿佛三月的柳梢,四月的湖水,一路淌著鎏金。 他背對南橋,因此,南橋只能聽見他語氣里飽含笑意馥郁芬芳的溫柔。 他正對盧雅微,因此,盧雅微能瞧見在那樣溫柔動人的情話之下,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繾綣,只是刻板的,一板一眼的公式化。 越過他的肩頭,盧雅微看見了車窗里那個泫然欲泣的小姑娘,心下一動。 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