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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大好了,皇祖母且放寬心就是?!?/br> “而且我和蓉姐兒出來時,還遇上了一件極其有意思的事……” 說著就把正好碰見崔老夫人并陸瑄兄弟的事說了: “……崔家煌煌第一士族,名門風范,海內傾慕,這崔老夫人怎么竟恁般膚淺,較之皇祖母,簡直是天上地下……還有那陸瑄,竟是如此淺薄之人,怪道陸閣老從不曾提過這個兒子,十有八、九,也是覺得慚愧吧……” “說仔細點兒?!辈幌牒笠幌伦鹕韥?,胡敏蓉猝不及防之下,指甲差點兒刮到胡太后的臉。 只她從幼時便經常陪在太后身邊,知道太后這個模樣,怕是想起了什么要緊的事,忙退后幾步,示意房間里的人退下,這才回來,繼續侍立在太后身側。 周珉卻是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胡太后如何就會突然變臉,更不明白太后想要知道什么,一時訥訥著不知如何接話才好。 “太后是想問崔老夫人說了些什么嗎?”胡敏蓉最擅察言觀色,忙幫著解圍—— 即便對周珉沒有男女之情,胡敏蓉卻也明白,整個胡家的榮華富貴可是全系在他身上。 “不錯?!贝尢笠矝]有難為周珉,只瞧著胡敏蓉,“你且仔細把當時的情景一字不漏的告訴哀家?!?/br> 如果說男子中,能讓胡太后贊一聲“好”的,也就先帝一人罷了,女子中卻有兩個是胡太后都忌憚幾分的。 其一是武安侯府老祖宗高氏,至于另一個,就是朱雀橋邊守著陸家大院的崔氏了。 尤其是崔氏。 當年待字閨中時,胡太后也頗有才名,卻是始終被崔氏壓了一頭。 胡太后本來也很不服氣,曾趁著一次前往崔家時,刻意想要崔氏難看,畢竟那崔氏除了會寫幾句詩,容貌也好,前程也罷,哪一點兒能和自己相比? 不妨崔氏卻是避而不見,甚至自己尋上門時,崔氏直言,說自己命中帶貴,何須在乎世人言語,來做這些無謂的意氣之爭? 彼時自己不懂她這話什么意思,不想轉頭就遇見了太子,直到被聘為太子妃的詔書送達府上,胡太后狂喜之余,卻是瞬間想明白了崔氏的話。 也對,再是才女又如何,憑她如何尊貴,也得向自己行禮;轉而又是驕傲又是敬畏,難不成自己備位太子妃,乃是天意?而崔氏竟然能一眼勘破,也足見才女名號之外,更是個有大能為的,怪道會受人追捧。 那之后胡太后一路順風,由太子妃而皇后到現在的太后,至于崔氏,也嫁了一門如意郎君,即便終身無所出,卻在閣老府穩穩站住了腳跟,護著陸家一路避過重重艱險,穩穩走到今天,不獨沒有敗落,反而越發蒸蒸日上。 猶記得先帝在時,胡太后以皇后之尊,和崔氏說起往事,大贊崔氏身體雖是羸弱,卻實為女中丈夫,才能令得陸家有眼下這般花團錦簇的模樣。 崔氏臉上卻是不曾有絲毫驕矜之色,只回了一句“不過順時而為”罷了。 細細想來,崔氏所為,可不是處處都合了這句話? 無論是拒絕陸家求親,還是最終嫁入,到接納妾室,給陸家開枝散葉,竟是全合了這四個字。 胡太后也曾暗暗告誡自己,要多學學崔氏,萬事不可cao之過急。只后來權勢日盛之下,卻是忘了這點,也正是因為先帝臨終前,太過急切,才給了皇上并皇后可乘之機,以致最后功虧一簣…… “崔老夫人倒也沒說什么,”心里向著陸家,胡敏蓉自然盡力揀些好的說,“也就是他們家陸九公子說是在廣善寺佛光奇觀時,做了個夢……巧的是崔老夫人也做了差不多的夢境……” “崔老夫人一面為孫子有此吉兆開心,一面又唯恐九公子得了吉兆便忘記本分,就告誡他遵循天意之余,更要努力,如此才是順應天道人心……” 胡太后手不自覺握緊,忽然揚聲道: “尋一個人去追梁達,就說,讓他即刻回返,無須再去廣善寺了?!?/br> 手心中卻是有些冒冷汗。 做出這一決定,倒不是完全為著害怕天譴,而是胡太后忽然想到,當初自己可不是同樣被暫時的優勢沖昏了頭腦,貿然行事之下,惹怒了先帝,才給了皇上以可乘之機…… 和那時比起來,自己現在的優勢又算得了什么? 別看皇上體弱,手中的勢力卻依舊不容小覷,真是打草驚蛇,怕是后果較之當初會更嚴重…… 廣善寺里這會兒可不也是嚴陣以待? 慈寧宮里發生的事,皇上自然無法知曉,五成兵馬司里卻不是只有太后的勢力,那邊兒梁達剛帶人往山上去,皇上就得到了太后要抄撿廣善寺的消息—— 之所以要隱瞞身份,除了不想蘊寧有心理負擔之外,可也正是為了提防太后。 當初在皇宮中,即便如何嚴加防范,太子可不也照樣遭了毒手? 事關皇后安危,再小心也不為過。 卻沒想到慈寧宮那邊反應這般快,這會兒再去轉移皇后,怕是已然來不及。 “袁烈速去傳旨,調西大營的兵馬前往廣善寺……” 皇上沉吟半晌,終是做出了決斷。 自從胡慶榮任職兵部尚書,軍方勢力也有太后的人滲入,唯有西大營,卻是完全忠于皇上的。 這樣一個秘密籌碼,本想著到關鍵時候再用…… 袁烈分明明白這個道理,不免有些躊躇,要說這西大營,當初可不是由袁烈一手帶出來的? “朕知道你擔心什么……”皇上只覺內心一陣煩嘔,連帶著喉頭也有些發甜,卻是不欲多解釋,“你去吧?!?/br> 一步步走到今天,卻是越發明白,什么叫高處不勝寒,當初正是因為自己猶豫不決,才令得唯一愛子被人暗算。眼下卻是再不能犯曾經的錯…… 大不了就兩敗俱傷,拿這江山作陪罷了。 袁烈無奈只得轉身離開,皇上勉強咬牙站起身形: “給朕更衣?!?/br> 這會兒,無論如何得陪在皇后身邊…… 只他身體委實太弱,待得里里外外換了個停當,已是有小半個時辰了。 剛要轉身往外走,迎面正撞上去而復返的袁烈。一時氣怒交加: “袁烈,你敢抗命不成?” “皇上息怒,”袁烈臉上卻是喜氣洋洋,“方才封燁派人傳信,說是沒事了,慈寧宮的梁達又被召回去了?!?/br> “怎么可能?”皇上第一感覺卻是并不相信。畢竟這么多年了,太后的脾氣他比誰都知曉,不獨多疑,更兼獨斷專行,但凡她決定的事,就不會更改。既然連搜撿廣善寺的借口都想好了,如何還會放棄? 袁烈神情卻是有些古怪: “說是,周珉并胡敏蓉從長公主那里出來時遇見了陸閣老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