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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紋蒸餅是廬江何遠新創的一種蒸餅的法子,和普通的蒸餅不同,何家蒸出來的蒸餅,都會裂開一個“十”,故稱為裂紋蒸餅。此餅吃起來格外的松軟甜香,吃過的人都贊不絕口。何家的廚子,不僅蒸餅做的好,其他美食在士族中也是出名的講究。每次別人宴請何遠,何遠總是自帶美食,不然他就滴水不沾、粒米不進。 蕭源對何家的裂紋蒸餅聞名已久,但一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直到一次曾奶奶過壽宴請何遠,何遠面對滿桌的美酒佳肴,竟曰無下箸之處,讓蕭家大為丟臉。與此同時,蕭源也見到了聞名已久的裂紋蒸餅,在看到何遠所謂的裂紋蒸餅,居然只是普通的開花饅頭,差點失笑出聲。 在觀賞過何遠的美食后,蕭源有心要打擊下他囂張的氣焰,征得曾奶奶同意后,就讓家里的廚子,按照自己的吩咐,整治了一桌佳肴。不僅將何遠帶來的食物全部做出來了,還棄之不用,又新作了一桌,大大的嘲諷了何遠一頓。給蕭家掙回了顏面。 那何遠也是妙人,見此情景,非但不怒,反而好奇的直追問置辦宴席的二堂叔,這桌佳肴到底是何人做出來的。二堂叔當然不會說是蕭源讓人做的,只說是祖傳食譜。那何遠求食譜不得,居然動起了娶蕭氏女的主意,整天追著二堂叔要娶他女兒,讓二堂叔哭笑不得。 這也一度成為,士族間最流行的笑話,何遠就被人稱為“食癡”。劉氏不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也不知道是蕭源打敗了何遠,但蕭氏食譜的名聲她是知道的,她以為蕭源說的全是蕭氏食譜上的內容。 蕭源笑道:“雕蟲小技而已,能讓太太吃下東西就好?!睂卧频氖?,蕭源也沒多大感覺,要不是他在曾奶奶的壽宴上故意鬧事,她也不會這么做。有時候那些所謂的士族弟子,真得很——欠抽!再說她也沒真贏何遠。何家的飯菜是何遠實打實琢磨出來的,而她——不過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蕭家五姐妹,見劉氏吃了幾片蒸餅,又喝小半碗雞粥,就開始打哈欠了,便識趣的起身告退。劉氏對大姑娘說:“過幾天就該過年了,你們姐妹們也該聚在一起樂樂了,就讓四姑娘等過完年再學規矩吧?!?/br> 意思就是把四姑娘放出來了?大姑娘福身應了,畢竟四姑娘沒犯什么大錯,讓她關在院子里過年也不是事。 等大家都出門之后,三姑娘拉著大姑娘的手,“大姐,我跟你一起走?!睗M臉笑容的模樣,讓人一看就是有所求,大姑娘一笑,“好?!绷媚镒匀皇歉蠊媚?,二姑娘和蕭源一起回了蕭源的院子,已經是哺食的時間了,天差不多全黑了。 兩人還沒有入院,就聽到一陣吵雜聲。院門口守門的婆子見蕭源回來了,忙提燈迎上,“姑娘,你回來了?!?/br> “怎么了?”蕭源隨口問,“怎么這么吵?” “回姑娘,就是一些刁奴在作怪而已!”婆子笑著說。 “哦?我院子里出了刁奴了?”蕭源漫不經心的問。 婆子忙陪笑道:“瞧老身的這張笨嘴!姑娘院子里哪會出刁奴呢?” 靈偃見那婆子越說越不像話,呵斥道,“姑娘問你話,你就回,哪那么多廢話!” 婆子訕訕的說,“姑娘,我們抓到了一個偷東西的小賊?!蹦菋邒哂樣樀恼f。 “偷東西的小賊?”蕭源重復了一遍,“是我院子里的人嗎?問清楚了嗎?是誤會吧?!笔捲床恍抛约旱娜藭禆|西。 婆子說:“不是院子里的丫鬟,是一個在花園里干粗使活計的小丫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她溜進了內院,偷了一個鍍金的黃銅壺?!?/br> “他好端端的偷黃銅壺干嘛?”二姑娘疑惑的問,“又不值錢?!?/br> 蕭源想了想,那人不會是把鍍金的黃銅壺當成純金的了吧?可重量相差很多吧?路過院子的時候,她聽到小孩子稚嫩的哭聲,她眉頭一皺,“既然是孩子,就別嚇她了!給她點心,好好跟她說偷東西是不對的就是了?!?/br> “是?!?/br> 蕭源進房換了衣服,坐在暖閣里,等丫鬟上了茶,才問那婆子,“可問出她為何要偷東西了?” “剛剛正在問呢!老身估摸著,那小丫頭可能把黃銅壺當成純金壺了?!?/br> 蕭源問:“規矩嬤嬤沒教過這孩子,不可以隨便動院子里的東西嗎?” 婆子說,“那小丫鬟不是有賣身契的丫頭,規矩嬤嬤就吩咐了幾聲,沒花時間去教?!?/br> 蕭源驚訝的問:“府里還有沒賣身契的丫頭?”蕭家的仆役要么就是世代的家生子,要么就是賣了死契的,連活契下人都少,更別說這種沒賣身契的下人了。 “這——”那婆子不過只是蕭源院里守門的婆子,哪里懂這些。 “你叫管事嬤嬤過來?!笔捲匆膊粸殡y這婆子。 “是?!蹦瞧抛永涞目牧祟^,先出去了,片刻內院管事嬤嬤匆匆進來,她接到蕭源院子里有人偷東西就趕過來了,聽說蕭源叫她進去,忙進來給蕭源請安。 “家里怎么會有沒簽賣身契的丫鬟?!笔捲匆膊煌瑡邒邚U話,直接問。 “回姑娘,前階段外頭多了好些逃荒來的災民,夫人瞧那些災民可憐,就在家里弄了一個粥棚,接濟災民?!眿邒哒f。 “粥棚?”蕭源重復了一遍,冀州發生了雪災,冀州很多大戶為了名聲,都設了粥棚,這不奇怪,但蕭源記得父親已經讓大哥和三哥在城外設了十來個粥棚了,用的就是家里的米糧,那需要劉氏姐弟再開?蕭源轉念一想,不由冷笑,虧她平時還是吃齋念佛的! “后來夫人身子不好,粥棚就讓舅爺管了,舅爺說人手不夠,就雇了一些災民中的婦人、女孩子在府里干些粗活,工錢是按月結的,所以沒簽賣身契?!蹦菋邒咄掏掏峦碌恼f,這件事要不是五姑娘問了,她是決定不會說的。 二姑娘臉色急變,可憐那些災民也不能把那些人收容進家里吧?哪怕只是婦孺!蕭源聽到舅爺兩個字,一時腦子轉不過歪,舅舅們什么時候過來了?后來才想起,那個舅爺是劉氏來的弟弟。她神色未變,撥了撥茶水,輕啜了一口茶水,家里人手會不夠?真是笑話! 蕭源將茶盞放在桌上,“你先下去吧,還是一個孩子,抓到認個錯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不犯就好了?!笔捲礈匮苑愿拦苁聥邒哒f,現在首要做的事,不是懲罰這小丫頭,“靈偃,你和嬤嬤一起出去,給那孩子吃點果子,幾個銅錢,哄哄她?!?/br> “是?!?/br> 管事嬤嬤忍了忍,“姑娘,你這次放過那小賊,下次萬一有人——” “嬤嬤是信不過家里的規矩嬤嬤,還是認為我太心善了?”蕭源輕柔的問。 管事嬤嬤心下一寒,立刻跪了下來,對著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