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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效,只能用阿芙蓉,否則我怕他抗不過去。后來毒雖然解了,但二爺身子虛弱,不宜驟然戒藥,因而拖到了現在……” 未絮默然片刻:“江小姐言重了,我只想知道,二爺能痊愈嗎?” “我會盡我所能,若他好不了,我便取下我的首級放在這里!”江芷兒中氣十足地立誓:“屆時任由薛夫人處置!” 江茗聞言清咳一聲:“亂七八糟的說些什么,人家要你首級做甚?別瞎講話!” 未絮略嘆一口氣:“我相信江小姐,今后仍勞你費心了?!?/br> 第四十九章(下) 整個下午,未絮待在薛洵的書房里,看他寫的字,翻他讀的書,推敲他平日坐在這里會想什么,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掌燈時分,江芷兒開始為薛洵進行頭部與四肢的xue位針灸,未絮取下墻上裝飾的古琴,來到外間,見里頭光線很亮,江芷兒正在一板一眼地說道:“一會兒先取四神聰平補平瀉,也就是腦袋尖兒這里施針,會有明顯的痛感,放松些,否則更疼。之后再取內關、合谷、足三里和三陰交,針法不同,得氣以后需留針兩刻……” “你啰嗦什么?”薛洵聽得不耐煩:“沒有底氣就不要治了,能讓我耳朵清靜些嗎?” 江芷兒冷笑:“你說誰沒有底氣?我只是防止你疑心我會害你,提早講清楚而已!” “平白無故的我疑心什么?你什么意思?我是瘋子嗎?” “不然呢?” “江芷兒!” 似乎就要鬧起來。江芷兒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尤其被人質疑醫術的時候,瞬間就要發作。 屋外琴弦撥動,恰時打斷了這場交鋒,太古之音空沉縹緲,在寒夜里,天地俱寂,潔凈曠遠,最是清心。屋內二人稍怔,默然緩過一會兒,各自按捺脾氣,不再咄咄相對。 約莫一個時辰,江芷兒出來,朝未絮點點頭,背著藥箱大步走了。 里頭的燭光又暗下去,她躊躇許久,提裙進屋,看見薛洵裹著錦被盤腿坐在軟榻上,眼睛望著銅爐里燒紅的炭火,一動不動的,仿佛死人一般。 “二爺?!彼p輕喊了聲,走過去坐在他腳邊的矮凳上,仰頭看著他,柔聲問:“好些了嗎?” 半晌,他“嗯”一聲,轉過眸子打量她:“方才是你在彈琴?” “是?!?/br> “什么曲子?” “淇澳?!?/br> 他思索一會兒,不再看她,只輕笑一聲:“我如今這般模樣,還適合聽這個嗎?” 未絮把頭靠在他膝上,親昵地蹭了蹭,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狐貍:“那有什么辦法,我至今沒有見過比二爺更好看的男人,不彈給你聽,又能彈給誰呢?” “若讓你多見個男人,就不會這么說了?!?/br> 未絮眨眨眼:“我有滄海水,巫山云,哪里還看得上別的?” 薛洵終于被取悅,莞爾笑起來。 她又說:“方才江小姐出去,臉色有些難看,她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到底該客氣些才好?!?/br> “我已經很客氣了,”薛洵道:“是她自己脾氣臭,說話也難聽,怪道這么大年紀還嫁不出去,誰敢娶她?” 未絮想了想:“我與江小姐同歲,如此說來,我年紀也很大了?” “那怎么一樣?”薛洵低頭:“她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論?” 未絮心弦勾動,揚起臉,慢慢貼近,想要親吻他的唇,但是被他隨意躲開了。 薛洵裹著錦被躺下去,靠著青緞引枕:“聽臨安說,你沒帶多少行李?!?/br> 未絮想了想:“是啊,等你好了,我就得回蘇州去,反正住不長,不用帶那么多東西?!?/br> 薛洵冷淡地閉上眼:“倒真辛苦,其實你過來也幫不上什么忙,不如早些回去?!?/br> “不急?!蔽葱趺忌矣迫唬骸岸數酱采纤??!?/br> “我就睡這里?!?/br> 她“嗯”一聲,湊近他耳邊:“那我睡床上了?!?/br> 薛洵睜開眼:“你該回你自己屋里歇息?!?/br> “不,我就睡這里?!彼f著自顧起身,慢條斯理摘下釵飾,脫去衣裳和鞋襪,躺進了被窩。 夜深的時候,薛洵赤腳下地,走到床邊看她。 站了一會兒,又坐了一會兒,燈燭很暗,瞧不清楚,他彎下腰,湊近了些,誰知這人根本沒睡,當他貼下來的時候,她從被子里伸出兩條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 “抓到了?!彼犻_狡黠的眼睛,偏著腦袋貼上去,吻了吻他的唇,挑眉說:“也親到了?!?/br> 薛洵微怔,垂眸凝視片刻,胸膛起伏著,心里忽然記起了她所有的勇敢,她就像一團火,即便被他反復澆滅,最終還是死灰復燃,來到他的身邊,溫暖著他。 這個意識令他震動,同時懊惱著,自己在她面前好似一個畏手畏腳的懦夫,可奇怪的是,在這一刻,他又甘愿做一個懦弱的廢人,讓她心疼,讓她憐愛,讓她用女人的溫柔給他一切包容。 未絮好似能夠猜到他心中所想,掀開被子讓他躺進自己懷里,他的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口,手臂緊箍住她的腰背:“我病了,未絮,”他肯定地說:“病好以后我就不這樣了?!?/br> “我知道,”她撫摸他每一寸皮rou,親昵地哄著:“無論二爺怎樣,我都很喜歡的?!?/br> 這句話仿佛給他無限安撫,漸漸的,整個人松弛下來,在她懷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薛洵還沒醒,未絮早早起床更衣洗漱,外頭晨光熹微,想來是個晴天,她走出房間,看見江茗在院中石桌前沏茶。 “江先生?!彼锨俺?,聽見江茗搖頭苦笑:“夫人切莫如此客氣,我在家排行老七,你叫我茗七便好?!?/br> 她自然不會那樣叫他,偏頭想了想:“七爺不是臬臺大人的長子嗎?” 他道:“是按族里的輩分排的,芷兒正好滿十,小名叫小滿?!?/br> 未絮詫異:“女兒也能收進族譜嗎?” 江茗揚眉一笑:“是她自己非要排的,否則就威脅父親,要與江家斷絕關系,沒辦法,由她去了?!?/br> 未絮由衷贊嘆:“令妹與別的大家閨秀很不一樣,”說著清咳一聲:“昨晚二爺出言得罪了江小姐,還望她不要見怪?!?/br> “無礙,”江茗隨意道:“他們倆小時候就是這樣,相看兩厭,薛洵一直不喜歡太有棱角的女子?!?/br> 未絮笑:“我倒是很喜歡令妹直來直往的脾氣?!?/br> 江茗擺擺手:“久了你就知道,她很討厭的,小時候拿我練習針法,把我嘴扎歪了,好幾天合不上,跟中風似的?!彼f著將下顎一歪,口中含糊道:“就是這個樣子,你說像不像癡呆?氣不氣人?” 未絮瞪大雙眼,“噗嗤”一聲,捂住嘴笑得雙肩直顫。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有趣的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