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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沉沉,因心中堅穩,反沒有迫切之感,只是告訴他:“我要到京城找二爺,立刻,馬上?!?/br> —————————— 部分資料參考 明/ 徐伯齡 、明/李時珍 第四十八章(下) 夫人得知此事,一度不能相信,把大家召集起來,商量著,要薛漣立即動身前往京城。 未絮反對,說:“二爺既然瞞著,不讓咱們知道,一是因為已無性命之憂,不愿大家擔心,其二,也不想讓家里人看見他那個樣子,三爺別去罷,時近年下,外頭的事情忙不過來,你得留下,二爺那邊,讓我去照顧就好?!?/br> “你?”夫人不料她會突然提出這個話,禁不住皺眉打量:“你一個女子,千里迢迢跑那么遠做什么?路上出點差池可怎么好?再說,洵兒又不是沒有兄弟,哪里就需你cao心了……” “夫人,”一語未了,未絮出言打斷:“請夫人仔細看看臨安的信,上頭說,二爺傷重時,嘴里喊的未絮,并沒喊三爺。我的丈夫需要我,我怎么可能守在這里干巴巴的等消息?” “是啊,”輕蘅忽然跪下了:“求求夫人,成全二嫂吧?!?/br> “你求我?”夫人先是詫異,緊接著忍不住動容起來。她想,果然孩子們長大了,漸漸的也都管不住了,未絮能有這份心,自然很好,興許應該就此放手,隨他們高興,免得以后每個人都怨她,恨她……老而不死是為賊啊,做子女的,有幾個能體諒父母的用心呢?莫說這些兒媳婦,就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們,恐怕私心里也怪過她吧?尤其是洵兒…… 想到薛洵,夫人實在不安,雖說他曾承諾,會撐著這個家,不讓幾房分散,但離得遠了,心也就遠了,未絮和歡姐兒在這里,他的根總歸還在這里,可要是妻子女兒都去了京城,他還有多少心思想著蘇州? 惆悵半晌,夫人嘆一聲氣,道:“也罷,你早去早回,歡姐兒交由我照料,到了京城,及時寫信回來,讓我知道洵兒的情況?!?/br> 未絮忙跪下磕了頭,接著趕緊回房收拾行李。 輕蘅來到夏瀟院,聽她吩咐丫鬟:“裝幾件冬天的衣裳就好了,不用帶那些有的沒的,路上不好走,拖慢行程?!?/br> 輕蘅悶不做聲坐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心里萬般復雜,到底忍不住說:“你傻不傻,就帶那么點兒東西,當真早去早回呢?” 未絮看她一眼,一時沒應答。 輕蘅急了,將她拉到沒人的地方,說:“好不容易有機會離開這里,你索性……索性走了就別回來了!” “不回來歡姐兒怎么辦?” 輕蘅戳她額頭:“有我在,怕什么,瞞著夫人偷偷送去京城就是,反正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樣,頂多罰跪佛堂罷了……” 未絮抿著嘴看她半晌,問:“那你怎么辦?” 輕蘅到底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嗓音哽咽,淚珠子墜成雨滴:“咱們以后寫信就是,誰讓你不爭氣,還想著那個臭男人呢,我早看出來了,你們倆孽緣未了,完不了……以前我怕你難過,想讓你過得輕松些,便讓你掘了情根,不要為情傷感,可這兩年我又明白過來,你跟我不一樣,既然有重來的機會,為何不爭取一次呢……” 未絮點頭:“我曉得了?!庇终f:“月桃也煩你照看照看她……那也是個可憐人?!?/br> “我知道?!陛p蘅說著松開手,抹抹眼睛:“你幾時走?” “這里收拾完,三爺那邊安排好車馬和隨行的人,一會兒就走?!?/br> “那我,不送你了?!?/br> 未絮低下頭,喉嚨酸堵:“輕蘅,在薛家這五年,能和你作伴,我心里很高興?!?/br> “我也是?!?/br> 她別開臉,深吸一口氣:“多保重?!?/br> “嗯?!?/br> 輕蘅自己回了秋汐院,不多時聽見丫鬟進來,說二奶奶和秋田姑娘啟程離開,兩輛車,三爺的小廝孝云帶領八個護衛騎馬跟著,已匆匆忙忙上路。 輕蘅沒說話,獨自坐在書桌前,過了一會兒,鋪開紙,沾了筆,胡亂寫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 字沒寫完,眼淚已將墨暈開。 海內雖有知己,可從今以后,這偌大的薛府,再沒有未絮了。 *** 寒風凜冽,風雪漫天,車馬駛入白茫茫的北京城,晃晃悠悠停了下來。 隔著簾子,聽見臨安的聲音,歡喜道:“給二奶奶請安,二奶奶舟車辛苦,早上得了信兒,二爺讓小的來接您?!?/br> 未絮沒說話,倒是秋田問:“二爺可安好?” 臨安遲疑片刻,道:“已經起了,府里也都等著奶奶呢?!?/br> 一行人擁著車子行了許久,終于來到薛宅門前停住。 府里的下人們早已候在兩個大石獅子旁,見那簾子掀開,下來一個俊俏的年輕女子,接過臨安遞上的腳凳,擺在車前,緊接著一只白皙的手從里頭伸出來,搭在俊俏姑娘的手上,風雪里,那貴人披著一件天青色的織金斗篷,身段窈窕,不疾不徐。下車以后,那雙纖潤的柔荑放進了貂鼠大毛手籠里,丫鬟為她戴上帽子,漆黑的眼睛遮擋在帽檐底下,只看見翹翹的鼻尖,微抿的唇,和尖潤的下巴。 “可真冷啊?!闭f著話,往府里走,下人們有的搬行李,有的牽馬,有的招呼護衛往側門去。 不知進了幾重院子,這嚴整堂皇的府宅與蘇州山水寫意的園林大有不同,令人感到陌生與不適。 終于來到一處上房,臨安先進去回話,未絮下意識停在檐下站住腳,不一會兒,聽見里頭那人說:“進來吧?!?/br> 她這才打了簾子進去,穿過一架花鳥紫檀屏風,雪天屋子里陰陰的,沒點燈,只聞到一縷沉沉的安魂香的氣息,縈縈繞繞。 床邊坐著一人,似乎剛剛睡醒,清瘦的身架,半披著頭發,一手接過茶杯,漱了口,一面拿濕帕子擦手,一面望向她,略啞的嗓子說了句:“你來了?!?/br> 未絮沉默地解下斗篷,往前走了兩步,屈膝行了個禮。 秋田和臨安悄無聲息退出去,屋內只留他二人獨處,薛洵點了盞燈,拿在手里,很淡地笑了下:“過來些?!?/br> 她便走到他跟前,半蹲半跪在他腿邊。 薛洵將燈燭移到她臉龐,看了一會兒,說:“認不出來了?!?/br> 一瞬間她抬眸望向他,可他卻把燈挪開,放在了三角幾上。 “這幾日下大雪,路上不好走吧?”他將雙腿收進被窩,身子半倚在床頭:“起來吧,邊上坐?!?/br> 未絮緩緩呼吸,終于開口:“二爺傷好些了嗎?” “還行,”他說:“長了新rou,癢絲絲兒的,靜躺月余,已大好了?!?/br>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