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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完顏舒允,安撫好吳媽,顏灼這才上樓。 他推開門,見床上的人仍舊安靜地睡著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他臉色越來越沉,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早就放著的座椅上。 昨晚,他也是這樣坐到天亮的。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黎邀的臉,17年過去了,時間沒有她張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這張臉仍舊干凈白嫩,似乎手指一碰就會破,她仍舊年輕、漂亮,甚至比17年前更讓人……挪不開眼。 那天晚上,站在樓道口第一眼見到她,他甚至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看到她手腕上那顆紅得像血的朱砂痣,他才確信,現在的黎邀就是當年的十一,燕十一。 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人長得一模一樣,連痣的位置、大小、顏色也一樣? 她對他笑,叫他‘顏叔叔’,像是從來沒認識過他。 他這么大一個活人,就算變高了,變帥了,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也不至于變成另一個人,怎么可能認不出? 唯一的解釋是,他對她不過是一場微不足道的……艷遇。 她對他沒有任何留戀,一轉身就忘得一干二凈,甚至連他的模樣也記不清。 還真是……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沿著她的額頭、眉毛、鼻梁、臉頰輕輕滑過,然后撩起她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無聊得繞圈圈。 黎邀皺了皺眉緩緩睜眼,就見一個清晰放大版的顏灼神情怪異地坐在自己跟前,手里還拿著自己的頭發把玩。 她渾身一顫,試探性地開口:“顏,顏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 顏叔:“死心吧,那女人不是你該喜歡的?!保ㄎ业?!我的!不準搶?。?/br> 大侄子:嗯,我知道。 抱歉,午覺睡過頭,晚了一點。 第15章 命繩 “顏,顏叔叔?” 這幾天,別說這么近距離看顏灼那張臉,就連對話都從來沒超過兩分鐘。 黎邀腦袋有點暈,以至于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到底什么狀況。 “醒了?”顏灼勾起嘴角皮笑rou不笑,自然而然地收回手,好像他剛才不是趁機吃人豆腐,而是好心幫她把身上的枯葉了拿掉。 黎邀‘嗯’了一聲 ,仍舊皺著眉,半晌之后終于想起昨晚自己明明在收拾行李,卻突然暈倒了。 暈倒了…… 被下藥了! 黎邀腦子頓時警鐘大響,條件反射翻身而起,卻發現自己雙手和雙腳都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綁住了。 待遇瞬間從‘客人’變成了被囚禁的‘犯人’。 多少年沒這么被人這么整過了?黎邀不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心頭的怒火正一點一點往上冒。 但她很早就知道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閉上眼,吸氣吐氣,把怒火一點一點壓下去,然后掙扎著坐起來,看向顏灼,眼神充滿了戒備和警惕,:“顏叔叔,這是干什么?” 這種眼神一般都是用來看陌生人,又或者,敵人的。 顏灼‘呵’地一聲,笑得更肆意,甚至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邪氣:“你說我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崩柩麤_他挑眉:“請問我到底哪里得罪了顏叔叔,才會換來這種待客之道?” “不知道,呵……”顏灼又笑,笑過之后突然地冷下臉,俯身一點一點逼近,氣息掃在黎邀臉上一句一頓像審犯人一樣問:“你跟那只貓接近我侄子什么目的?說!” “……” 黎邀驚愕得啞口無言。 他竟然知道妙妙的是貓。 什么時候知道的? 不對,他怎么會知道? 他現在到底變成了什么人? 一時間,大堆問題塞滿腦子,但黎邀沒功夫去想,她現在只擔心妙妙的安危。 她曾經嘗過這世上最劇的毒,最厲害的迷藥,都沒有半點作用,但顏灼卻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腳把他弄暈,而她竟然沒有半點知覺。 直覺告訴她,現在顏灼很危險,完全不是妙妙能夠應付的。 如果他要害妙妙,一個晚上的時間綽綽有余…… “妙妙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樣了?”黎邀瞪著顏灼,眼里掩飾不住的憤怒。 顏灼坐回椅子上冷笑:“你都自身難保還有時間擔心那只貓?” 黎邀一字一句重復:“我問你把她怎么樣了?” “殺了,做毛領大衣了?!鳖佔茻o所謂地答,好像殺的不是貓而是只螞蟻。 黎邀閉上眼冷冷吸氣,覺得自己磨了幾十年的好脾氣被他一句話炸回了解放前。 不料,下一秒,顏灼云淡風清地笑了起來:“騙你的……” “……” 黎邀再次無言以對。 如果他知道妙妙對于她的意義,就不應該開這種危險的玩笑。 “如果我真把那只貓殺了,你會怎么辦?”顏灼突地沒來頭地問一句。 黎邀冷著臉,沉沉看了他幾秒,拒絕回答。 因為,答案并不友好。 半響,她吐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解釋:“顏叔叔,雖然妙妙是妖,但她頂多吸人兩精氣,從來沒害過人性命,我們之所以來錦城,是因為顏少感激我們救了他,一定要請我們來這里玩,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很熱情,我們沒法拒絕,所以就來了,但你可以放心,我們接近他沒有任何目的,并且,如果不是你昨晚……我們早就消失得干干凈凈?!?/br> 也不知道怎么的,黎邀覺得顏灼的臉色越來越陰,越來越沉,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們,我可以保證,以后再也不踏入錦城半步,但請你放了我們?!?/br> 黎邀覺得自己已經做出最大讓步,但說到最后,顏灼的臉還是黑成了鍋底。 “會殺了我是不是?”顏灼怔怔地看著她,語氣陰陽怪氣:“如果我殺了那只貓,你也會殺了我,是不是?” 黎邀:“……” 他竟然還在關注這個問題。 房間里一陣沉默,門外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顯得格外刺耳。 “四少爺,早餐做好啦,可以出來吃啦?!眳菋尨舐暤?。 “好,吳媽你先下去,我馬上就來?!鳖佔铺Ц咭袅炕?。 “快點下來啊,不然涼了不好吃?!?/br> 吳媽下樓的腳步聲響起。 “想走?沒門兒。你輩子也別想踏出這棟別墅半步!”顏灼騰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沉默就是沉默。 他在那個女人眼里還比不過一只貓。 哦不對,是一根‘貓毛’。 顏灼心頭又是一聲:‘草’! 他轉身打算出去,黎邀叫住他:“難道顏叔叔想囚禁我們一輩子?” 顏灼回頭拽得像個土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