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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正在算賬的掌柜一眼便發現了人群里燦若星辰般耀眼奪目的玉琉璃,還有她身后除了常見的那位丫鬟外,一堆的侍衛仆從。 掌柜連忙擁上來,諂媚地沖她笑著:“言大小姐,您快來瞧瞧,上回您預定的我們店里所有的頭牌脂粉都為您備著了?!?/br> “婁掌柜的生意回回都是如此興盛?!庇窳鹆лp佻眉梢,氣息若有若無地講出看似客套話。 婁掌柜幡然醒悟,然后鄙夷地瞧了眼周遭人擠人的場面。 “怎么能讓言大小姐站在這亂哄哄的地方,快準備好茶,”婁掌柜惡狠狠地訓斥了身旁的伙計,然后轉過頭迅速換了副面孔,“大小姐,里面請?!?/br> 婁掌柜狗腿得跟隨著玉琉璃,確認躲開仆從的視線后,在她身后低語。 “玉姑娘,貴客們已在里頭?!?/br> 玉琉璃眼底含笑,微微點了點頭。 脂粉鋪的里頭實際上是賬簿和存貨存放的兩個相連單間。通過擺滿賬冊的房間,里面就是相約的地點。 滿是貨架貨箱的房間中央,騰出一處空曠的地方安放著一張紅木方桌。桌子兩邊坐著兩人,其中一人白衣飄飄,也是奇怪,看云子襄次次著白衣,從來沒有厭倦過,還是當年的模樣,不染塵埃; 同樣是坐著,另一人的身板看著就小多了,黑衣勁裝,腰間佩劍,看起來,體格完全不似兩年前那般精瘦了。獨孤真的變了不少,除了那張依舊柔善可欺的小白臉。 慕陶站在貨架邊,正好奇地打開一個白瓷瓶蓋,湊著窄小的瓶口,睜大眼睛往里瞧看,接著又用鼻尖朝里頭嗅了嗅。 仿佛讓玉琉璃看到了以前的慕陶,還是沒變嘛~ 玉琉璃揚起嘴角,看到故人,心底倒是比外頭的春日還暖。 “玉jiejie!” 獨孤靈光地看到出現在門口的玉琉璃,激動地站起身來。 當初說好的讓他回嵐川叔叔那報信后就可以匯合,結果他們一困遙山便是半月。好不容易戒備解除,他迫不及待地要出門去到遙山,卻在嵐川叔叔的宅子里等來了霖淡寺的羅竹大師,送來的一封玉jiejie的信。 他至今都記得信上一筆一劃的字跡潦草,看得叫人發慌。 玉琉璃順勢抓了抓獨孤的筋骨,想不到跟了歸玉門后,原來和竹竿般瘦的猴精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造詣。 昨夜從慕陶口中大致了解了往事故人的現狀,對照上之前自己通過鸞音坊各地消息眼線探來的,幾座大山瞬間在心里落下。 故人,一切安好。 “云公子?!?/br> 玉琉璃朝云子襄鞠了一禮。 云子襄的這一眼看了很久,從門口出現了一抹素雅卻奪目的身影開始。時隔兩年,他永遠無法忘記在大漠上最后一眼的期望。 帶著她的希望,他才強撐著趕回無頭崖,只是他也帶著懊惱和后悔過了這兩年。 “璃兒安然無恙,再好不過了?!睂τ趦刃牡目裣菜荒艿匾谎詭н^。 慕陶環視庫房一圈,其中的香料濃郁似曾相識,輕勾嘴角。 昨夜,玉琉璃告訴他在此會面時,他就幾乎能料到,如今眼線遍布的鸞音坊應該不缺這一處。 慕陶回過神,捕捉到玉琉璃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來,輕微垂頭,才發現自己的朝服還未換下。 這下他想起來一件重大是事情。 慕陶徑直走到玉琉璃面前,毫不顧忌地牽起她縮在袖中的手,眼中流轉著為難之色。 “今日朝堂上,你父親與皇帝商議將婚期提前了?!?/br> 第39章 千機魅 婚期提前? 這與昨夜兩人推測出的事情發展大相徑庭。 照理來說, 言家父兄不信玉琉璃丟了青林的那段記憶,那么必然不會同意她與明面上青林大師兄結成連理。 難道他們不該擔心玉琉璃會和齊耳串通一氣對付他們嗎,畢竟什么血緣親情早已經名存實亡。 這場聯姻對他們有好處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可以利用此次成婚做文章。 思前想后, 慕陶覺得不安,至少他信不過言家父子。倘若他們盡力促成, 只能說明大婚前后必有陷阱。 如果要拿她的婚姻冒險,即使對方是他自己, 他也不愿許她的十里紅妝作為他人棋盤下的棋子, 更不愿拿她的命做賭注。 “璃兒你放心, 我會讓此事作罷?!?/br> “不用了?!庇窳鹆а鄣子稚鼋器锏男σ?。 “首先你要知道這是皇帝賜婚;再來父親沒有作出任何反對,相反倒是表現出希望水到渠成;所以如若有后招,我們不妨順水推舟見招拆招, 甚至借力打力?!?/br> 慕陶清楚玉琉璃的意思,但也有他的顧慮所在,緩緩蹙起眉梢。 坐在他們身后的兩人,獨孤雖然武學長進, 但面對眼前明顯腦子沒有跟上,只能愣怔地看著。 云子襄此時端了一杯茶水,茶葉的清香飄出, 蓋過濃烈異常的脂粉香。作為自詡的局外人,他看得分外清晰。 璃兒之于慕陶,他生怕她不曾顧及到若是利用這場賜婚反將一軍的代價。不僅僅是婚禮對女兒家的意義,更重要的是一旦打擊言家事成, 有言大小姐身份的玉琉璃如何不被牽連。 慕陶之于璃兒,她對朝中局勢有所把握,明白水火不容的兩大勢力遲早有一天會你死我亡。那么不如將計就計,起碼這回有機會掌握主動權,替慕陶永絕后患。 云子襄徹底悟了,從進門起玉琉璃回到往昔的一聲云公子便悟了。 他或許從那時霖淡寺始就不該心存幻想了。 相顧許久,慕陶釋然,他心中已經有了萬全對策。 “聽你的?!?/br> “對了,今日還有人想與你當面道歉?!?/br> 慕陶往旁邊退了半步,脂粉鋪的后門里走來一人,穿著一襲明晃晃的紅衣。 披落的墨發在紅衣上肆意飛揚,雖然他知道他再也回溯不去金陵南宮家那個無憂無慮的日子。 南宮韋干干凈凈的俊模樣還真讓玉琉璃不適應,那個尖齒獠牙的他可經常在她的噩夢里浮現。 當他出現的時候,一直默默站在玉琉璃身后的沐兒,緩緩抬起淚光閃閃的眸子。幾尺外站著的就是那個朝思暮想惦念著的人。 南宮韋被轉運去廬山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婢女的她根本無能為力,然后,再也沒有了消息。 褪去臟亂的衣衫襤褸,眼前出現的是意氣風發的紅衣少年。上挑的眉梢和明亮的眸子依稀可見骨子里便是一個驕傲自信的人,原來他是長的竟是這般俊朗奪眼。 沐兒慢慢垂下頭,心頭有失而復得的雀躍,更多的是低微到自慚形穢。 南宮韋走上前來,先朝玉琉璃拱手作揖,隨后臉色變得有些難為情,吞吞吐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