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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繼任王位者要拿出圣巫雪蟾祭天才算名正言順。雖然天師崖已經不在了,但他是有心光復的,就不能枉顧百年前首尊的規矩。 當他將哈二王活活氣死后,就發現藏寶閣里唯一的雪蟾失蹤了,拷問了公主的貼身婢女后才隱約推測出被使團中的‘九姑娘’帶走了。 “我若是不答應呢?”阿巴就算妥協也不能在這種丟了自尊的情形下,于是惡狠狠地放冷箭。 “不答應?那就將大漠翻個底朝天,或者拿出你現在的態度威脅巫仙提前萬生同祭,又或者名不正言不順地繼位再被人打下去?!?/br> 阿巴心底清楚,圣巫雪蟾在王族百姓里的地位,現在他們對他就算再滿意,若是祭天拿不出雪蟾,一切都白搭。 “我答應你,明日就遣使臣送國書去,五日內便將公主送到長安?!?/br> “好?!?/br> “那你又如何保證雪蟾會交到我手中?!?/br> “的確我也做過坑蒙拐騙的勾當,但萬事都過得了良心,不會像某些人不擇手段喪盡天良?!?/br> 呃~ 阿巴王子趴倒在金玉鑲嵌的桌子上,后頸上夯實地豎著一根銀針。 姑娘脫掉了婢女裝扮的外衣,月白色衣裙顯露出,然后披上掛在衣架上的雪白外紗,最后隨手將匕首扔到角落里暈厥的異域女子身邊。 撣了撣衣裳,腰間鼓鼓的香囊振蕩了一下,隨后揚長而去。 第35章 朝堂賜婚 兩年后, 閑庭梨花雨。 國公內府靜園當中新移植來的梨樹正花開滿枝。颯颯涼風刮過,白色小花在院子里紛飛翩躚。 院門口走進來的姑娘披著櫻桃紅的絨毛斗篷,步伐間隱約可見裙底繡著嬌艷動人的紅色海棠花。 身后簇擁著一大波侍衛婢女, 隨之進入院子。 邁入暖閣后, 身邊留下的唯一一個婢女合上檀木門。然后替她的主子解下厚實的斗篷,輕拍下院中帶來的梨花。 婢女悄悄抬眼看了自家小姐, 不禁有些心疼。流落在外的十幾年中,小姐穿著素凈簡樸, 但起碼性子跳脫; 現如今回府了, 衣著錦繡明艷奪目, 卻變得沉默寡言,細數待在府里的這幾個整日都不曾見她笑過。 婢女心底的計較突然被院子里的嘈雜給打斷了。既有腳步匆匆雜雜,又有嘰嘰咕咕的叫聲。 側目過去, 門便給推開了。 “小姐小姐~” 匆忙進來的人喘著氣叫道,桃色的侍女裙外罩了一件披風 ,難掩一路趕來的狼狽,更滑稽的是在她的手里還拎著一個鳥籠, 整個人手忙腳亂的。 “和你說了多少遍,小姐面前別再冒冒失失的?!眲倢⒍放穹胖玫郊茏由?,沐兒不悅地走上前教唆進來的婢女。 口上雖然不滿, 但還是幫忙接過了鳥籠??磥矸讲旁褐袊\嘰喳喳的聲響便是籠中兩小只發出來的。 銘煙這才面上羞赧,急忙道了自身不是,隨后驚慌地解釋:“小姐是有大事發生?!?/br> “有什么事就直說?!便鍍簩嵲诳床幌氯チ?,便催促銘煙別賣關子。 “今日早朝, 皇上忽然提起小姐久病初愈,然后又提起……” 沐兒真是頭大,想著這姑娘怎么總改不了像說話本一樣廢話連篇,連忙打斷:“揀重點說?!?/br> “哦哦,重點就是皇上給小姐指婚了?!便憻熣f著說著不忘偷偷看一眼坐在書案前的小姐,繼續補充道,“賜婚詔書應該明日就能到府里了?!?/br> “何人?” 銘煙聽到被莫名其妙指婚的小姐還能淡定地追問何人,還能不動如山,安然地提筆蘸墨,一時愣住。 如果放在以前,小姐估計已經暴跳如雷奮起反抗了。想到這不由感到鼻頭酸澀,喉嚨腫脹,沒接上話。 “何人?” 沐兒輕輕撞了一下銘煙,銘煙回過神,戰戰兢兢地回答。 “司天監齊耳齊大人?!?/br> 玉琉璃終于有了反應,頓住手里的筆,眼神也脫離了白紙。 唇瓣輕啟:“祁哥哥?” 她還是沒有變,從前不敢面對師父,她后悔了,但如今還是不敢面對慕祁。兩年了,她在鸞音坊找人四處打探慕陶的消息,還得處處躲著從前的一些故人。直到前兩日回府,她知道該來的都會一并來的。 “是小姐的大師兄?”銘煙脫口而出。 經過銘煙的提醒,沐兒在腦海中搜尋出了這個人。這兩年她在國公府和鸞音坊兩頭跑,待在小姐身邊的功夫,便對往事消息靈通不少。 這位幾乎可以寫入史冊的齊大人在這兩年可是風光無限。之前因為占卜出蜀中災情,使他擠掉了原先的司天監,從一個八品主事躍升至三品大員。 不過在此之后消失了一陣,據說是去山里閉關修習,等出關后不久竟然直接被皇上提升到一品官銜,位同兩相與侯爵。 她知道的就是這么多。自家小姐對他的消息了如指掌,但似乎并不想讓旁人提起。每每有人來匯報他的動向時,小姐的臉色不容樂觀。 而今朝堂態勢膠著多半是因為齊大人和國公爺兩大權力的不合。如果消息屬實,小姐被皇帝指婚給齊大人,這將是什么局面? “小姐,如何是好?”沐兒小心地詢問玉琉璃,看得出她也在細細思索。 良久,玉琉璃重新落筆,愁眉舒展。 “我不會嫁,想必父親兄長更不想讓我嫁?!?/br> 無法理解玉琉璃的語中深意,銘煙忍不住又問:“為何?” “你以為他們真的會相信我忘了隴山拜師后的記憶的說辭嗎?!庇窳鹆Х畔鹿P,滿意地看了看紙上的小楷。 銘煙依舊想不通這之間的關聯,但也收住不再問了。湊過身去看小姐的字,心里倒是很歡欣,畢竟從前小時候小姐落下的琴棋書畫現在都補了回來。 一旁的沐兒聽聞玉琉璃的話后一陣揪心。如若國公爺和世子不相信小姐丟了記憶才回來的,那么他們必然不相信小姐會忘記從前和他們的恩怨,即使如此小姐在府中豈不是步履維艱,那為何不繼續留在鸞音坊? “啊對了,撫雪托我給小姐您帶句話?!?/br> 沐兒看向銘煙,臉上一副你怎么才想起來的樣子,銘煙只好撓了撓頭,連忙補救:“容鴛夫人說,之前放給歸玉門的合作消息有回音了?!?/br> 銘煙在腦子里過濾了一下重點,說道:“對方約我們的掌事人明日亥時關中城外——隴山腳下?!?/br> “隴山......” 玉琉璃輕聲呢喃著重復這兩個字,恍若輪回幾度。 “小姐會不會有詐?”沐兒對兩年前隴山青林觀的事情有了一些道聽途說,雖然玉琉璃沒有對她說起,但她能感覺到那些消息不會是子虛烏有。 歸玉兩謫仙,溫潤子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