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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在耳邊停下,來人下馬,伴隨著一身翡翠琳瑯相撞的聲音。 “別過來!”玉琉璃故作緊張地抓緊了肩上的藥箱。 這一招顯然對來者很受用,慢慢靠近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阿巴王子揚起馬鞭, 啪—— 鞭子電光火石間落下,不偏不倚,正離玉琉璃裙邊半毫。力道之大將崖邊的石塊劈成兩半, 滾下山去。 “九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卑屯踝託獬鲫幧?,籠罩在玉琉璃的頭頂,不由讓人汗毛豎起。 果然是個隱藏深厚的jian詐之徒, 這副樣子同當夜晚宴上判若兩人。如此看來,他口中說的哈二王被暗害,只能說明他對哈二王和公主下手了? 那為何要抓住自己不放,不惜得罪中原使團,僅僅為了讓自己成為他的替罪羊? 阿巴的視線不懷好意地在玉琉璃身上游走,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最后聚焦到她肩上的藥箱。 “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應該有聰明的選擇,這樣你把雪蟾給我,然后和我老老實實地回去,王后的位置便是你的?!?/br> 雪蟾?玉琉璃在這話中很快察覺到關鍵,腦子飛快轉動。見她分神,阿巴正欲邁前一步。 “別過來,否則我跳下去?!?/br> 她大致明白了,阿巴這趟截胡而來,說要抓捕罪犯都是托辭,也不是尋她麻煩公報私仇,不出意外的話目標就是她手中的雪蟾。 這時玉琉璃嘴角挑起一抹笑,不得不慶幸方才留了心眼,將裝雪蟾的方盒交給了云子襄。 瞟了眼日頭,快要沒入西山了。云子襄斷然已出了玉門關口,雪蟾多半安全了。 見玉琉璃完全沒有妥協的意思,竟然還悠閑地換了個坐姿開始欣賞夕陽,阿巴的目中多了份興趣。 “九姑娘可要想清楚,這個崖頭下面可是寒谷。下面毒物猛獸眾多,你若是掉下去就可惜了這副模樣,要仍畜生糟|蹋?!?/br> 一個人的心底得多么骯臟才能講出如此難以入耳的話來,玉琉璃這下是真的想跳下去,還能得個耳根清凈。 正在琢磨著袖中的毒粉夠不夠這群人喝一壺時,又有一道刺耳的馬鳴聲落地。 馬背上的人深紅官服,紅纓銅冠,正是那位俊秀的年輕使臣。他橫眉冷對,怒目而視,就差在臉上刻下‘正直’二字。 “阿巴王子,這是我們使團中人,再怎么放肆也不該如此逼迫?!?/br> 年輕使臣勒緊亢奮的烈焰良馬,朝著阿巴王子作出一副將要據理力爭的樣子。 阿巴的隨從只見來人冒犯,即刻拔出彎刀亮出刀光,將他包圍住。 “衛公子啊,真的沒人提醒過你行事要過腦子嗎?!卑捅硨χ?,玉琉璃能瞥到阿巴眼中決絕的殺意。 “我只知你這般毫無證據地陷害一個女子,實屬小人之舉?!?/br> 阿巴冷笑一聲,動作悄然地探入腰間佩劍:“衛公子放著相府的清福不享,是鐵了心要多管閑事咯?” “是?!毙l公子鏗鏘有力的回答擲地有聲,意外發現那位身處生死邊緣的‘九姑娘’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長安城中的相府,衛公子,難道是小時候那個病懨懨的表哥。 這下不妙,本來她打算好下死手,袖中的劇毒粉也蓄勢待發了。這下來人不僅相識,而且還是衛姑父家的表哥,如果一個西域王族的人的死與他扯上關聯,就不好收場了。 阿巴的劍鞘緩緩和劍身脫離,沒有時間猶豫下去了。玉琉璃瞅了眼那匹烈焰紅馬,千里良駒便能識途而返,于是,眼底一閃,拂袖而過。 幾根銀針沖著衛若而去,將他團團圍住的隨從紛紛本能地避讓開,馬兒受驚連連抬蹄奔走。 衛若驚恐下只能空回頭,往空氣抓了一把。留下一幕,叫他數年難忘懷。 阿巴反應過來,兇狠暴虐地去奪玉琉璃的藥箱,他的力氣過大直接將玉琉璃掀開。 啊—— 藥箱的肩帶斷裂,落入阿巴手中,玉琉璃也隨之沒了支撐,猝不及防地向寒谷躺去。 等到烈焰紅馬跑得夠遠了,衛若的眼中景象里只剩下一群得意的七彩晃眼的身影,俯視著懸崖下。 . 西域局勢大變,政權看似沒有轉移,實則敏銳的人早就看出端倪。 送別使團走的當日,阿西公主從哈二王的宮殿里失了魂魄般地跑出,慌不擇路。而后巫師查看后宣布哈二王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在阿西公主沒了主心骨不知所措的時候,阿巴王子出來主持大局。立刻搜查出是哈二王發現有人卷走了心愛的先王后留下的寶貝,才導致心火逆流。 然后阿巴王子親出攔截使團,成功捉拿賊人,拿回寶物,并將其人丟進寒谷,以報仇雪恨。 鑒于阿西公主終日渾渾噩噩,把自己關在殿內。阿巴王子只好暫時攝政收拾亂局,待公主恢復。一些臣民將平日里阿巴王子的作風看在眼里,有不少質疑,故而為了彰表誠心,阿巴王子遣散宮殿里的姬妾,一心撲在打理政務和勸慰公主的事兒上。 不到五日,王族里的風向開始變了。個別從前完全說不上話的人為源頭,思索是不是男兒為王更加靠譜一些。 一石掀起千層浪,原先的肱骨斥罵那些人,然而之前那些和哈二王稱兄道弟的王族人開始審時度勢。 阿巴王子默不作聲,完全不理睬,只叫眾人做好手頭的事,收好眼前的攤子,繼續扮演者兢兢業業勞苦功高的王子。 哈二王大喪之禮在七日后舉行,滿城用素白暫且遮蓋住繽紛,至少西域都城的人覺得在這位王在位時,自家過得很滋潤,所以還是敬重的。 整個儀式是由阿巴王子代為完成,阿西公主僅在王族磕拜時出現了一會兒,她曾經風采靚麗的面容如同縞素,沒有一絲生氣,可見悲痛過度。 當夜,阿巴王子滿身疲憊地回到宮殿,就留下一個往日里使喚得得心應手的婢女侍候左右。 他解下素衣,隨手丟在地上,任由腳步踏過。舒舒服服地靠在王座上,等著婢女自覺過來捏捏肩膀。 遲遲沒有出現軟玉溫香,阿巴王子顯得有點不耐煩。正要睜開眼,脖子根抵上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匕首映照著殿內的通亮,反射進他瘆人的眼中。他唯一能看到的是舉著匕首的手十指纖纖,沒有任何猶疑,頂住他的喉結。 “雪蟾換一個條件,如何?” 腦后的聲音清脆悅耳,還有幾分熟悉。但阿巴的注意力立馬抓住了‘雪蟾’二字。 “什么條件?” “以和親的名義將公主送到長安城,在這之后我會告訴你雪蟾在何處?!?/br> 看來來者是洞悉一切的局內人。這么些天,他軟禁著阿西,還留著她,都不過是因為雪蟾。 作為天師崖首尊巫師定下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