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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家事?!比~負雪是這么說的。 尤其是那些會發光的“小朋友”,葉負雪說,全靠他們,這宅子才能井井有條地維持下來。 房間,走廊,花園,涼亭……全家各處的清潔衛生,起居灑掃,甚至廚房里煎炒蒸煮烹炸的活,都是“小朋友”們在做;明叔的工作是照料葉負雪的生活,以及處理函件往來。 在許艾來之前,這個家里,確實只有兩個人。 這些事如果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哥哥——他會信? 小學生滿口神神鬼鬼妖怪精靈的,也許會讓人覺得天真可愛,充滿幻想——但換了一個20歲的成年人來干這事……就算對象是自己的親哥,許艾也不能保證,能在5000字以內讓他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所以許艾決定不說,暫時不說。 何況……何況她也不會和葉負雪結婚,別人家的事就不要亂講了。 電話那頭稍微安靜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許荀“哦”了一聲。 “我就說嘛,肯定是你聽錯了,”許荀說,“那你就準備在那兒過暑假了?” “是啊?!痹S艾說。 她說著從床上支起身,探頭朝北邊望了一眼——那里又黑又靜,只有玻璃窗反射出的月光零零落落地亮著。 明叔后來對她提過一句,她和葉負雪下棋的那天,是葉家夫婦去世后,主屋第一次在晚上亮燈。 許艾在葉家已經過了五天,每頓飯的四菜一湯里,一般都有三個菜會放辣。 她說米糕好吃,于是這幾天里每次摸進廚房,都能看到桌子上擺著一碟雪白松軟的圓餅。 她又和葉負雪下過棋。葉負雪精明了,先跟她說好只下幾局,多一局都不行,說什么都沒用——但最后一局,肯定能讓她贏。 她也沒再聽過那些小鳥嚼舌根。雖然每次她去園子里溜達的時候,雀崽兒們一看到她,立刻“嘩啦啦”四散飛走,仿佛聚在茶水間聊八卦的女員工看到領導路過。 也許是錯覺,許艾總覺得這些鳥兒莫名地不喜歡她,提防她,敵視她。 困惑了大約3分鐘后,她想明白了——不喜歡就不喜歡唄,自己干嘛要討幾只鳥的歡心? 難道它們還會因為喜歡她,而變得好吃一點? 綜上所述,在這五天里,許艾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個暑假大概能過得比想象中舒服得多——可能比“去親戚家過個暑假”還要舒服一點。 所以李揚又發信息來問她出去玩的事的時候,她發了個[擦汗]。 許艾:之前不是說了嘛,我在鄉下老家,這兒離Y市太遠,可能趕不過去 李揚:[扁嘴]這樣哦 李揚:那算了,我也不去Y市了 在葉家的第六天,許艾起床已經快到9點;葉負雪和明叔早就出門了——這幾天來的第一次出門“工作”。 許艾稍微好奇過葉負雪的工作內容,但對方才剛說了“逝者”兩個字,她就覺得有些可怕,連連擺手:“算了算了,不用說了”。 目前為止,她只知道葉負雪不是一般人能找得到請得起的除魔師——開著豪車帶著管家去干活的,怎么可能會是幫街坊鄰居看風水的二手天師? 照這么推斷,他的客人應該非富即貴? 這么說來,他是那種……專門服務VIP客戶的除魔師? 也就是那種……擺平那些大人物們擺不平的麻煩的除魔師? 所以他其實是在暗中維護世界和平的除魔師? ——厲害厲害! 許艾一邊吃早飯,一邊被自己的想象折服了。 然后最后一口粥咽下,許艾收拾了碗筷放去廚房(放著就行,小朋友會刷),順手拿了今天的米糕,就準備回房間去。 一轉過身,她看見有個穿襖裙的小人兒站在廚房門口。 夏日上午的陽光兇猛熱烈,小姑娘逆光站著,整個人幾乎都是半透明的;頭上的金釵閃閃亮亮,倒比她的輪廓真實許多。 那一天的招呼之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葉負雪在家的時候,許艾一次都沒見過她。 但既然見著了,總得招呼下,于是許艾客氣地朝她笑了笑:“早呀?!?/br> 然而小姑娘嘴巴一撅,腦袋一揚,像顆頂著殼的豆芽菜。 “沒大沒小,”她說,“都知道我是誰了,連個稱呼都不帶——不懂規矩!” 許艾在心里默默地“嘖”了一聲,然后順從地開口:“祖奶奶?!?/br> 小姑娘“哼”地聳了聳鼻子,點點頭,表示接受。 然后許艾端著盤子要走,祖奶奶卻開口了。 “雖然那天我說了對你‘基本滿意’,但那是當著負雪的面——具體行不行,能不能結婚,還早得很!” 沒頭沒腦的,干嘛特地跑來說這些?許艾有些奇怪地站住了。 然后祖奶奶開始數落許艾這幾天里的言行舉止:坐姿不正,睡相不好,步子太快,吃飯太挑;還有個子太高,眼睛太大,頭發太短,脾氣太差……以及筷子捏得太上,杯蓋扣得太響。 許艾端著一盤米糕,看這個小人兒背著手在自己面前踱來踱去,感覺自己是在陪著過家家。 “本來負雪退了婚,我也就不管這些了;但現在又恢復婚約,你還住在我家里,就得守我家的規矩,”祖奶奶嘟著嘴說,“至于什么壞主意歪腦筋——想都別想!” 說完,祖奶奶昂著頭看許艾,像只趾高氣揚的小奶貓。 許艾,20歲,飽覽天下宅斗——眼前這般立威作勢,在她看來,根本就是過家家級別,小場面,小場面。 只是她稍微奇怪了一下,為什么祖奶奶也好,那些雀崽兒也好,都一個個覺得,她會動歪腦筋? 她看上去很像圖謀家產的妖艷壞女人? 眼前的小人兒還是雙手叉腰氣勢洶洶,于是許艾瞇了眼輕輕一笑:“祖奶奶的釵子真好看?!?/br> 祖奶奶本來還瞪著眼睛,聽她這么一說,表情一時沒繃住,嘴角扭了扭,笑出來了。 “那當然,”祖奶奶索性揚了眉毛,咧嘴笑開了,“這可是宮里退下來的老匠頭的手藝,上好的彩寶上好的黃金,專門畫的花樣,翻遍京師都找不到第二個,就為了——” 祖奶奶的話音一滯,嘴角又扭了扭,扭出一聲“哼”。她不笑了,也不再往下說。 許艾立刻機靈地要換話題,但還沒來得及開口,祖奶奶突然轉頭朝大門的方向一望,然后小短腿一邁,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走了。 她沒有影子,也沒有腳步聲,只看到小裙子底下,兩只繡花鞋尖前前后后地交錯閃現。 跑得這么急,這么快,是有什么要緊事? 許艾突然就起了壞心。 ——“站住?!毙⌒÷曊f的,大概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然而前面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