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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稟明。 蕭繹面容由緊繃變為舒緩,聽到最后勾唇一笑,眼眸瞇起,他要親眼看到那人死! “備馬?!?/br> * 臨近產期,身子越來越沉重,李言蹊越發愛睡,白日府中下人定會因著避諱她睡著不敢打擾,來來往往從不出響動,然而今日院外分外嘈雜。 扶著腰起身,被吵醒的李言蹊邁出房門,遠遠看到院外來來往往一臉慌張的仆從,不由蹙眉:“怎么了?” 站在院門口看著院外的鴻雁聽到問詢,忙回身走近:“小姐,您怎么出來了,無事的,是剛剛府中栓馬車的馬兒發了狂,帶著馬車跑出府了,現下管事、嬤嬤們都命人去尋了?!?/br> 李言蹊眉頭一蹙,馬兒發狂?這哪里算無事?看了眼緊張過來扶自己的鴻雁,李言蹊撇了撇嘴,越發覺得鴻雁那句‘無事的’是‘與她無關不需她cao心所以無需多問’的意思。 與鴻雁重新回到房內,李言蹊早已沒了困意,坐在軟塌上,正要去拿點心時,忽然一陣眩暈頭痛不已,撫著手邊榻上的小幾穩住身形,李言蹊面色煞白,然而片刻那頭痛便消散去,仿佛剛剛的一痛是她的錯覺。 “將軍今日晨時離開時說有要事,午時不回府用飯了,吩咐奴婢說與小姐?!?/br> 一邊投著擦手的帕子,鴻雁一邊說話,想到那陰沉的將軍,鴻雁不由一顫,轉身要為自家小姐擦手時,察覺自家小姐面色發白,忙走上前驚慌開口:“小姐,您怎么了?” 那頭痛已經不見,李言蹊聞言一笑,只當是錯覺,安撫一笑:“無礙,莫要憂心?!?/br> 嘴上這樣說,李言蹊卻暗暗撫了撫自己的肚子,手心汗濕,剛剛……應該是錯覺吧。 * 烈日之下的校場內,京禁軍依舊怒吼陣陣,cao刃習武。 冷眉看向場中的將士,虞應戰下顎緊繃,似有所思。 腳步聲漸近,一身軍甲的孫副將凝容上前,跪拜在地,急急開口:“將軍,剛剛將軍府有亂,末將等人聞訊趕去為時已晚,夫人……夫人被人劫持離府,現馬車已出了城門,末將也已命人追趕?!?/br> 抱拳跪地,孫成面色發白:“末將守城疏漏,甘愿受罰?!?/br> 驟然抬頭,黑眸定定的看著垂眸拜禮的人,隨即一腳踢去,孫成悶哼一聲大嘔一口鮮血,虞應戰咬牙,大步離開校場。 見人離開,孫成心中一緊,顧不得斷裂的肋骨,咬牙起身,跌跌撞撞趕到校場口時見那黑袍之人趕馬的方向是城外徹底松了口氣。 * 城外百里之外巔崖,早已備好的兩撥人馬或隱于蔥郁,或隱于長路兩側山巔的大石后。 烈日灼灼,汗水不斷的從額上掉落,但無人敢動作半分,任汗水迷蒙,任熱氣升騰。 ‘得得得’的馬蹄聲漸近,隱匿的眾人凝神,刻有將軍府印記的馬車沿著山巔間的夾路疾駛而過,眾人迅速動作,隱在山巔石后的人皆撫上面前的巨石,隱在蔥郁間的殺手也都握緊手中的刀。 片刻,更加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這處山路已封,追趕馬車而來的人除了計劃中人絕不可能是旁人,眾人遠遠看去,見那黑馬上駕馬追趕馬車的男人后迅速出手。 兩側山巔巨大的石頭沿著山體滾下,如雨的巨石讓黑馬驚慌亂踏,然而密集的巨石卻不再給馬兒喘息的機會,砸的連人帶馬頃刻掩于落石之下。 兩側山巔同時掉落的巨石將這一處夾路變成了一個新的山體,見無需山中的殺手出手那人便斃命,眾人心中有疑,然而未等命人上前查看,便又聽有軍甲的聲音,來不及上前查看的眾人紛紛隱去。 第80章 皇宮的書殿內。 晉元帝倏的從椅子上站起, 一臉慘白的看向那回稟的侍衛, 嘴唇輕顫:“你說什么?” 侍衛面色沉沉, 不敢再開口。 晉元帝兩眼昏花,身形踉蹌,一側的周皇后擔憂上前將人扶?。骸盎噬夏? 知淵身手那樣好, 不會有事的?!?/br> 他不該任由他獨自探查, 不該事事信任他,已經差點讓他失去一次性命,明知道有人暗地里想要害他, 他怎們能任由他獨自行動, 是他糊涂啊, 他有何顏面去見他的長姐,他有何顏面口口聲聲將他照料的好! 胸口悶痛,晉元帝抖著手指向門外:“備車?!?/br> 除了浩蕩的宮衛相隨,來不及設儀仗,馬車一路駛出了城門。 馬車內,晉元帝眼眸怔怔,不發一語, 一同出宮的周皇后也面露擔憂, 不斷安撫。 馬車行至京外百里的山巔, 看到那夾路上高高隆起的石山, 晉元帝一臉絕望。 早已趕到此處的京禁軍統領見到御駕, 大步上前, 凝重開口:“圣上,末將趕到時只來得及看到將軍被掩入石下,兩側山崖皆有埋伏痕跡,末將猜測將軍是被人設計殺害?!?/br> 哪里還能思考其他,晉元帝目不斜視,定定的看著那石山,忍著胸腔的悶痛咬牙:“給朕搬開!” 那統領領命,率領京禁軍與趕來的宮衛一同搬著石山。 暮日臨下,天邊泛紅,隨著搬運著落石的士兵衣衫濕透,砸死的馬被搬出,落石掩埋下也露出一人的腿。 拂開周皇后攙扶的手,晉元帝跌跌撞撞走近,看到最后一個落石被搬開,晉元帝面色雖然依舊蒼白,但神色卻由絕望變為了凝重。 憂心晉元帝的身體,周皇后走近,不敢去看那血腥,輕輕扶住丈夫的手臂:“皇上,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殺害知淵的兇手,我們先回宮吧?!?/br> 聞言,將眼眸從那尸體上移眸,晉元帝看向妻子,沙啞開口:“阿陵……” 成親這么多年,他從未喚過這個不屬于她的名字,聽到那沙啞,周皇后不明所以的抬頭,見晉元帝欲言又止,心中有疑,緩緩轉頭,向那石下看去。 落石將那人的面容砸的猙獰,但卻依稀能辨認出些輪廓。 可周皇后并未去看那輪空便認出那躺在石下氣絕良久的人。 錦云袍,金絲腰帶,一身的衣袍與他晨時向她請安時的一樣,渾身冰冷,周皇后睜大眼眸,不可置信的踉蹌走近,眾人上前去攔,周皇后似被觸發了最敏感神經,不顧儀態掙扎著將人推開,搖頭跪在那人身側,面色青白,嘴唇顫抖:“繹兒,繹兒,繹兒!” 一聲比一聲凄厲,眾人皆面色沉沉,晉元帝寒著臉閉眸:“來人!給朕去查!” 站在一側的京禁軍將領上前拜禮,還未開口,怔怔側頭看向來時的長路,隨即神色一喜。 晉元帝不見應聲,蹙眉睜開眼眸,同樣看到長路上一人策馬而來。 ‘得得得’的馬蹄聲伴著漸近,高馬之上的男人一身凌厲,容色肅冷,不看眾人,利落下馬上前:“臣護駕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