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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意感受到他的異常,抬起臉來問他:“許朗你怎么了?你沒看到那份律師聲明嗎?”今早醒來時,她已基本擺脫了昨晚的恐懼,因為她想起了這份聲明,她相信只要許朗能看到,他們就能冰釋前嫌。 許朗說:“我看到了?!?/br> 他冷淡的口氣讓秀意怔住了,過了幾秒鐘,她才一字一頓、艱難地問:“你還是不相信我?” 許朗嘆口氣,說:“秀意,這幾天我生你的氣,不是因為你以前做過那樣的事,而是因為你欺騙我,一味逃避,不愿意向我做出任何解釋。秀意,其實我根本不介意你有什么樣的過去,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我坦白。同樣的,我也會對你坦白,沒有任何隱瞞,畢竟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br> 秀意呆呆地聽完這些話,身體每一寸每一分都涼透了,每一寸每一分都在簌簌顫抖。 許朗看出她的不妥,想去扶她,她卻忽然癱坐在地上,整個人又涼又軟,抖得像秋風中一片支離破碎的落葉。 許朗蹲下去,伸展雙臂將她圈住,焦急地呼喚:“秀意,你怎么了!別嚇我?” 秀意的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明明想解釋,卻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用顫抖的雙手勉強抓住許朗的白襯衫。 許朗是真的害怕了,他從未見過秀意這副模樣,而且他并不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如此強烈的刺激性,唯恐秀意是生了什么病,慌忙抱起她來,想送她去醫院。秀意拼命掙扎,他只能把她抱到床上,為她蓋上厚厚的被子,可她還在不停地顫抖。 許朗出去為她倒了杯溫水,她接過去,卻將小半杯水都灑在了被子上。許朗只好幫她拿著杯子,扶住她的頭,撬開她的嘴唇,給她灌下去。 躺了十幾分鐘,秀意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 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兩人都沒有沒胃口,許朗去廚房做了點麥片粥端過來。卻見秀意已經側過身去,背對著他,像是睡著了。 許朗無聲地嘆息,坐在床邊勉強喝著淡而無味的粥。只喝了幾口就喝不下去了,隨手放在床頭柜上,等秀意醒來。他知道她沒有睡著,就算睡著了也睡得很淺。果然,沒過幾分鐘,秀意就開了口:“你走吧?!?/br> “你不想對我解釋清楚嗎?”許朗看著她的背影,很不甘心。 秀意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許朗忍不住了,粗暴地扶她起來,捏住她的下巴,生硬地說:“我想聽你的解釋,哪怕一句都好!”語氣中有憤怒,有痛苦,更有深深的無奈。 秀意的眼淚流下來了:“怎么解釋?你都不相信我……”她又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了。 許朗無奈得近乎絕望:“為什么你說來說去都只有這一句?!” 秀意不語,只是不停地流淚,這一句已經足以代替千言萬語。 許朗終于放開她,痛苦地說:“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br> “算了?”秀意癱坐在床上,凄惶地呢喃。她想問是我們的感情就這樣算了嗎,卻問不出,更不敢問。 許朗也沒有更多的解釋,徑自離開。 之后的十天,他再沒聯系過秀意,他一直在等秀意主動聯系自己,他在逼她向自己坦白。有好幾個晚上,他下班回來,站在公寓樓下看著家里的陽臺出神,一站就是大半個小時,卻一次也沒撞到秀意,一次也沒放下自己的堅持,上去找秀意。很多時候,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堅持什么,又是否有必要做這樣的堅持。其實他心里已漸漸軟弱妥協了,只要秀意肯主動給他打個電話,哪怕不對之前的事做出解釋,哪怕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說,他也愿意接受。 十天后的下午,秀意終于打來了電話??吹絹黼婏@示,許朗簡直欣喜若狂,但秀意一句話就讓他瞬間像被兜頭澆了一大桶冰水,然后又墮入冰窖。 秀意說:“我在機場,馬上要去維也納,到那邊進修音樂?!?/br> “你說什么?那,那部電影拍完了?”許朗聽到自己問。 “電影前天已經殺青了,接下來還要作曲,陳監制介紹我去維也納進修,我可以一邊進修一邊工作?!?/br> “那,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一兩年內應該不會回來了?!毙阋獾恼Z氣異常平靜,仿佛與人閑話家常。 許朗卻如同在冰窖里被烈火焚燒,一時冷得發抖一時熱得發昏,聲音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為什么你不早點告訴我?!這么大件事為什么你事先不跟我商量?!難道我們的訂婚不算數了?!” 秀意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平淡地說了句:“對不起?!?/br> 許朗一下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秀意又說:“我已經把我的東西都從公寓搬走了,你送我的禮物,還有那枚訂婚戒指,我都留在了那里。你過去清點一下,有什么不對的再跟我說。臥室的梳妝臺上有個信封,里面有些現金,算是我這幾個月的房租,應該還不夠,抱歉我現在沒那么多錢,以后一定會還給你的?!?/br> 許朗簡直要發瘋了:“你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安排?!就算你決定要分手,也該問問我的意見?!凌秀意,你有沒有尊重過我?!” 秀意卻完全罔顧他的悲憤,匆忙打斷他說:“我要登機了,先掛了。你不用來送我,已經來不及了?!闭f完立即掛斷電話。 再打過去時,秀意已經關機了。許朗急如星火地趕到機場,飛機早已起飛,找遍每個角落都找不到秀意的身影。他失魂落魄地在機場待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死了心,開車來到公寓。 公寓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所有秀意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都被清理掉了,只除了他送她的衣服和首飾。那枚綠寶石戒指和鉑金項鏈靜靜地躺在梳妝臺上的首飾盒里,旁邊是一個很大的牛皮紙信封,里面裝著厚厚的一沓紙幣,是秀意一半的片酬。 梳妝臺也已被擦得干干凈凈,角落里卻有一根長頭發不慎遺漏下來。許朗用食指和拇指拈起來,怔怔地凝視著,眼淚忽然不受控制,像洪水一樣洶涌流出。 就在同一時刻,秀意也在飛機上淚如雨下。她原以為自己的眼淚已在之前的十天都流干了,所以在與許朗訣別時,她才能表現得那么平靜。然而,在掛斷電話的那一刻,眼淚卻又毫無預兆地翻涌上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難以抑止。 她知道他們是彼此相愛的,可這份連信任都沒有的愛情讓她覺得心寒透骨。她不想等他來跟自己說分手,更不想彼此妥協、將就,讓原本美好的感情一天天腐爛。如果她不是那么真心地愛他,在意他,或許她會妥協,但現在,不可能了。算了吧,就這樣算了吧。 . 第20章 失明 三個月并不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卻足以讓許朗覺得恍如隔世。從三月到五月底,他與秀意分別已整整三個月。 秀意換了號碼,沒有告訴他。他聯系不到她,只能去找凌太太,去找陳靖陽,結果都碰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