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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說,這就是新生的開始。 我記得那天我從整形醫院走出來,戴著一副二十塊錢的便宜墨鏡,昂首挺胸地走在街上。我的腳步從來沒有那么輕快過,沒人注意到這個瘦骨嶙峋的女孩,可我不在乎,我被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幸福給包圍了,并且不需要跟任何人分享。 雖然戴著那么劣質的墨鏡,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可是那一天,整個世界在我的眼前變得空前開闊和明亮。 那種很純粹的幸福感,一直到很多年后的現在,我才再度感受到。 在你忙著新工作的這段時間里,我經常背地里去灰白里找閔朗,有時候一待就是兩三天,至于這兩三天里我們做了什么,如何度過,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想你不需要我說得太直白。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極少極少會說到你和簡晨燁,有一次我無意中說起,如果你們知道我們的事情,不知道會怎么想。 話一說出口,我就知道自己錯了,閔朗的臉色在那一刻變得非常難看。 他立刻轉過身去背對著我,雖然他什么也沒說,可我明白了。 我們的關系只可見月亮,不能見陽光,閔朗一直覺得我是見慣了風月的人,他不知道,我被他那個背影傷害了。 從前我一直不知道“被傷害了”是什么意思,這幾個字的組合在我有限的人生經驗里從未出現過,我這么漂亮,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理由不喜歡我。 很膚淺對吧,過去的喬楚,就是這么自以為是。 后來我再也沒主動提起過你們的名字,有時候他自己提了,我也不搭腔。 他不是傻瓜,他自然知道這緘默背后的含義,可是他不道歉,也不解釋,那種漠然的態度讓我有種很深很深的挫敗感。 這個人,他并不喜歡我啊,至少,不像我喜歡他那么喜歡我。 我太沮喪了。 人生第一次明白這件事:當你愛上一個人,便意味著你賦予了他掌控你的權力,他可以忽略你,輕慢你,不疼惜你和任意傷害你,你不能有任何怨念,你不能責怪他,因為這是你情愿。 昭覺,我不能只訴苦,我也要說一些開心的事情。 有個周末的晚上小酒館生意特別好,那群人大概還是學生吧,反正精力特別旺盛,玩到很晚了都沒有一點散的意思,我跟他們一個人都不認識,但閔朗陪著,所以我也就在旁邊一直陪著。 凌晨四點多他們終于走光了,我困得要命,閔朗把燈關得只剩一盞,然后對我說:“我餓了?!?/br> 我強打起精神陪他去吃東西,凌晨四點多的巷子里又黑又安靜,只聽得見我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那聲音特別清晰,而且聽起來又冷又硬像踏在鐵板上,當時室外哈氣成冰,一點也不夸張。 我們走到巷子口,只有一家早餐店亮著燈,老板娘在包餛飩,我們走到最里面的位子面對面地坐下來,閔朗要了一碗餛飩,我要了一碗粥,其實我一點兒都喝不下,我只想睡覺。 猝不及防的時候,勺子里盛著一個餛飩伸到了我面前。 我打了個激靈,抬頭看見閔朗明晃晃的笑容,他說:“你先吃?!?/br> 我該怎么形容在那個瞬間我心里的感覺? 心神俱碎,昭覺,大概只有這四個字能夠形容。 那天晚上他睡著了很久之后我還沒睡著,我側臥著凝視著熟睡中的他,做出了一個決定,我很清楚那決定背后的代價是什么。 從此我將徹底告別錦衣玉食的生活,也許我會過得很辛苦,像老童話里說的那樣,馬車變回南瓜,車夫變回老鼠,辛德瑞拉要從宮殿回到廚房。 我要贖回我的自由,贖回可以光明磊落去愛一個人的權力。 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好像有無數道傷口在我的皮膚上裂開,我想把他叫醒,讓他看看這些傷口——好像只要他看見了,我便能夠堂而皇之地告訴他:愛我吧,你看我是如此需要你愛我。 先到這里吧,昭覺,我太累了。 喬楚 喬楚的話音落下去之后,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誰也沒有說話,這種沉默的氣氛比之前要更加復雜,我承認我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 喬楚,閔朗。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這叫什么事兒?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心里默念著,就像提起楊過你會第一個想到小龍女,提起肯德基你會第一個想到麥當勞??商崞饤钸^你第一個會想起郭襄嗎?提起肯德基你會首先想到德克士嗎? 可能也會想到,但絕對不是第一選擇對吧? 這么多年來,我們這些人就像一些牢不可破的排列組合。說到邵清羽就會自然想到蔣毅,同樣他們看見我就會問簡晨燁呢?而與閔朗緊緊聯系在一起的那個名字——不管怎么樣,誰也不會覺得是喬楚。 可是我看著喬楚,她如此落寞的樣子,我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 “我一直想告訴你這件事,可我一直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杯子里的酒什么時候喝光的我都沒注意到,“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才不會讓你看輕我?!?/br> 她對我笑笑,那笑容里充滿了哀傷:“不重要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所謂的閨密,所謂的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也沒有正正經經地愛過誰,但現在我有愛人了,還有你,你說你心里當我是好朋友,我真的很高興?!?/br> 她像一個不能熟練運用中文的人,把這些句子說得支離破碎,可是我全部都聽懂了。 正因為我聽懂了,我才會突然覺得這么難過。 很久以前喬楚對我說過,如果她做錯了什么事情,請我一定要原諒她。 那時我糊里糊涂,不明就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這句話中的含義。 “你只說你愛上閔朗了,那他呢?”我問得很直接,但用的是試探性的語氣。 喬楚眼睛里的光滅了一下,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哼了一聲,像是冷笑,又像是自嘲。 并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時間在喬楚的公寓里仿佛失去了流動性,小小的房間里充斥荒原的寂寥。 不知道哪里傳來燃放煙花的聲音,喬楚背對著窗戶,光束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身后的玻璃上,襯著她神情恍惚的面孔,真是好看極了。 如果她不主動告訴我的話,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會懷疑她這張美麗的臉,是整出來的。 “總共花了多少錢我沒算過,反正又不是我自己的錢,但痛是自己的痛啊,尤其是開外眼角的那次……這里,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