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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類。 她用嘴咬開一點點線,上好的蠶絲團露了出來,一股暖暖的蠶絲香氣盈滿了小小的空間。 “砰砰砰,砰砰砰?!贝皯粲猪懥?。 吳真剃開鎖,一個枕頭悄悄塞了進來。 “剛剛拿掉了,你看我這人真是……三小姐,這是趙姨娘親手包的,可香啦?!闭f完,那人又溜了。 吳真果真湊近鼻子聞了聞,清爽的菊花香氣,這是一只塞了曬干菊花的小布枕頭,很是玲瓏可愛。 夜里她用那床蠶絲被把自己裹得緊緊的,果真很快便睡著了。 趙姨娘,傅步萍的生母…… 睡夢中,傅步萍的回憶如同流水一樣侵襲而來。 那是兩年多以前,傅步萍還在上州里的女學。 她從小養在夫人膝下,被灌輸了趙姨娘是個狐媚子的觀念。 趙姨娘是傅家最得寵的小妾,相傳原本是匹揚州瘦馬,不知為何轉賣給了傅二爺。從得到她的那一刻起,傅二爺的眼睛里再也沒有其他女人。 就連夫人生下四姑娘傅步瑤,也是用了家族的權勢壓了傅二爺。 多虧了之前已有了兩個男孩,夫人誕下傅步瑤之時,才沒有過多的失落。 作為她的最后一個孩子,傅步瑤得到了夫人幾乎全部的愛。 所以夫人季氏應是恨極了趙姨娘的,同樣也恨極了長得像趙姨娘的傅步萍。 她把傅步萍搶奪過來撫養,養成了最最尊崇三從四德的守舊婦女模樣,也成了她最忠實的小狗腿。 以前的傅步萍最恨趙姨娘,恨她不守婦德,恨她令母親(夫人)蒙羞,恨她是自己的身生之母。 后來傅步萍被送去讀女學,堪堪讀了兩年,不知出了什么事,自己從州府上跑回了縣城里,再也不回去了。 吳真當然從傅步萍的記憶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傅步萍從蘭奶媽說漏嘴的話語里得知,自己能夠上女學,全是趙姨娘從傅二爺那里求的。 從此她一看學校里的女學生,滿眼都是趙姨娘那張媚主奴顏。 后來實在忍受不了了,跑回來家自己躲起來哭了一場,再也不去上學了。 夫人還來安慰她,又派了繡娘來叫她女工,教導她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道理。 她那時認為夫人是天上降下來的菩薩,卻不知蘭奶媽哪里是口誤,是在夫人授意下才把這件事吐露給她。 直到很久以后,她意外懷了孕,她的菩薩派人將她抓起來毒打囚禁,又要偷偷浸豬籠。是那個她痛恨了十幾年的狐媚子卻救了她,跪在祖宗祠堂面前,自己劃花了自己的臉。 狐媚子頭磕得砰砰響,“求老太爺做主,饒過傅家萍萍,妾身愿代她受過,刀山火海,不怨不悔?!?/br> 不知不覺,眼淚濡濕了整個枕頭。 吳真想,傅步萍你真笨,怎么就看不清,到底誰才是對你最好的那個人呢。 第8章 步瑤歸來 傅步瑤即將歸家的消息,影響了傅府的每一個人。 她是整個傅府上下最幸運的女孩,從小得盡父母以及族中喜愛。雖頑劣任性,卻被當做寶貝一樣寵愛。 如果傅步瑤是族里的掌上明珠,那其他姐妹便是黯淡無光的魚眼。有一個連魚眼都不如,那就是傅步萍。 此時的吳真卻無暇顧及此事,她要為以后的生活做打算。 一個多月以來,她左右開弓,從碧桃那里榨出了三十幾個銀元。這些錢足夠她在鄉里置辦一處房產,活個兩年了。 然而她知曉幾年之后的軍閥混戰,要在亂世里生存下去,首先一定要足夠的資本積累。 由于季氏的監視,她無法大動作地從事買賣活動,只能借與碧桃掏些小東西為由,出府找私人典賣院子里值錢的小玩意兒。 “三小姐,那個女人又來偷窺您了?!笨斓蕉炝?,碧桃緊了緊脖子上的圍脖。 吳真轉頭一睇,原本湖石旁癡癡望著她的女人小兔子一般,跳起來藏到大石后方,留下一尾令人浮想聯翩的旗袍。 “那個女人越來越囂張了!收她被子是給她面子,她還真的腆得下臉來招惹您?!北烫冶亲雍吆?,她跟以前的傅步萍一樣,骨子里都是季氏的小狗腿,最最看不來趙姨娘。 縱然在娛樂圈見慣了美女,吳真自己第一次見到趙姨娘的時候,也著實為她的容貌吃了一驚。 艷幟昭彰,眉眼驚絕。 怪不得傅二爺一得到她便再也看不見其他女人,守她守了二十年。 怪不得她成了傅氏幾乎全族男人幻想的對象,每個女人都恨她又奈何不了她。 吳真摸摸自己的臉頰,傅步萍的顏值已經算極高的了,這樣看來,還是被傅二爺的基因拖了后腿。 “別說了,她要跟就讓她跟,她跟著咱們還方便出門?!眳钦鏀[擺手,又瞄了湖石一眼。 美得驚人的女人偷偷探出小腦袋來,朝她興奮地使勁揮手。 有趙姨娘跟著,無論是傅府的人,還是季氏的人都不敢拿她們怎么樣。 只是吳真暫時還不能跟趙姨娘搭上話,這樣會遭季氏懷疑。不如就像這樣,做出被趙姨娘sao擾得煩不勝煩的模樣。 吳真想著,撇撇嘴,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留下漂亮女人孤零零地垂下了手臂,笑容凝固在嘴角,垂下了眼瞼,好似委屈的樣子。 這次吳真拿了妝奩里的金釧子出去賣,私人給的價低,卻能保證銷往千秋縣之外的地方,不遭府里懷疑。 主仆二人早早賣了金釧,來到離市集較遠的一條通衢盡頭,在這里吃一碗餛飩。 吳真吹開大碗上的蔥花,一本滿足地吸了一口高湯,真好喝。 她是個無論到了哪里,都不會虧待自己的女人。 “三小姐,你看你看,好像是四小姐”混沌啃到一半,碧桃忽然驚呼,整個人蹬起來,手指指向一處。 沿著大道,一個齊耳短發的少女穿了條及膝洋裙步行其中,身后一個貼身女仆拖了一口大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 “咦,家里難道沒有派馬車來接嗎?”碧桃疑惑。 倏然,從不遠處躥來一輛馬車,以極快的速度疾馳而來。 “讓開,讓開!”車夫揮鞭直接抽向路邊擋道的路人。 一個抱孩子的老婦被抽倒在地,直直擋在馬車前面。 傅步瑤見了,連忙撲過去。 駿馬揚蹄,眼看就要踏了下去—— 碧桃的尖叫已抵達了喉嚨最頂端,就跟黑白默片一般,馬車簾子掀開,一高大男子勒住韁繩,身子向后一仰,一手取槍狠刺馬側。 駿馬痛得嘶鳴,身子一轉,恰好避過了地上婦孺。 傅步瑤驚魂未定,轉過頭來,怒目而視。 卻見男子右手鮮血淋漓,被韁繩勒得皮開rou綻。 傅步瑤呆了呆,眼睛從下自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