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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在她嘴里,便和王府相差無幾了,甚至比王府還要好上許多,“這宅子雖大不過王府,可里頭也只有我們三個人住著,寬敞得很。外頭的街坊鄰居,瞧著也都是和善的,這一日的功夫,已經有好幾個過來說話的?!?/br> 趙煊看出了阿黎的緊張,無奈道:“你急什么,我又沒說讓你回去?!?/br> 阿黎默默無言,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么。 “別擔心,不出意外的話,這杏兒胡同,你還能再住好些個月。當然,若是你在這兒住煩了,也能隨時回府里?!?/br> 阿黎忽然抬起頭,狐疑地望著趙煊:“王爺,你是不是要出遠門了?” “真是聰明?!壁w煊笑了笑,也不吝嗇地夸了她一聲。 平時看著傻乎乎,這會兒又精明起來了。 阿黎也不知為何,忽然想到紅豆下午是跟她說的話。不是那些表哥表妹的歪話,而是,西北那邊的戰事?;蛟S現在應該和西北沒有多大的干系了,畢竟胡人已經入了關。 阿黎鎖著眉頭,追問道:“是和戰事有關么?” “嗯?!壁w煊亦不想瞞他,畢竟日后一走便是好幾個月,什么時候回來也沒個定數。與其叫她猜來猜去,還不如一開始就將事情挑明,“今兒早上,朝中得了前線的消息?;噬险鹋?,在殿中發了火,又給我扣上了一頂失職的帽子,命我將功折罪,與張太師一起出任監軍,隨大軍一起出征?!?/br> 阿黎揪了揪趙煊的衣裳:“幾時出發?” “明日一早?!?/br> “這么快!” 趙煊譏諷地笑了:“事到如今,不快也不行就。朝廷若再不派兵,只怕大魏的江山就要易主了?!?/br>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趙煊從來都不覺得趙銘聰明,可是愚蠢到這個份上,想要借著胡人的刀殺了他,又想借他來打壓張太師,如此前后矛盾,瞻前顧后,實在是可笑至極。 阿黎只覺得一股火氣直沖腦門,有些惱怒道:“這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卸磨殺驢也沒有這么快的。西北戰事將起時,王爺就已經被他召回了京城,這會兒又說個什么失職。若論失職,只怕他才是最失職的!” 阿黎平復了好一會兒才把心里那股突如其來的歪火給平息下去。 也就方才迷了心竅,這樣的話,不說是大不敬,也可不像是阿黎會說出來的。當日她在做掃地丫鬟的時候,可沒少想著什么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想著皇上遲早有一日會掌權,想著自古以來攝政的就沒有幾個能有好下場。 如今換了心境,兩人之間,倒是她這個留下來的顯得不鎮定了。阿黎想明白了之后,忽然閉了嘴不說話,面上多了幾分赧然。 “擔心了?”趙煊問道。 阿黎張了張嘴,想否認,可最終還是道:“有一點兒?!?/br> 一點兒就夠了,趙煊心里說不出的熨帖。 “放心,不過是監軍,不說上頭還有一位主帥,單說那同位監軍,一把年紀還最愛上下蹦跶的太師大人在里頭,但凡有什么大事,也容不得我去出頭。只是,先時去西北,還能帶著你一道兒去,如今隨軍,卻不能帶你來。你好生在這兒待著,等我回來?!?/br> 阿黎悶悶地點了點頭,少頃,又問道:“王爺的行李可都收拾妥當了?” “來時主屋的人還在收拾?!?/br> 阿黎想起了秋月那謹慎細致的性子,也放心了不少。只是少不得還要囑咐一兩聲:“戰場上刀劍無眼,王爺還是小心為上,該帶的東西,一定要提前帶好。否則到了那地兒,便是有錢也買不到了?!?/br> 趙煊刮了一下阿黎的鼻頭:“真是個管家婆?!?/br> 得了,這位根本就沒把她的吩咐放在心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阿黎冷眼瞧著,趙煊仿佛一點兒都不曾緊張在意過。 她自是知道趙煊也是久經戰場,幾經生死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如今看到他這不在意的態度,卻又覺得極不順眼了。 阿黎板著臉,教訓道:“我知道王爺比我懂得多,身邊又全是能人,自然不用我來費心叮囑??墒沁@該注意的地方還是得休息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睉饒錾?,哪里能絲毫的大意。 見她生氣了,趙煊面色忽得正經了許多,煞有介事地道:“知道了,你放心吧?!?/br> 說實話,阿黎還是不太放心。 趙煊已經說了,明兒一早就要出發,那今兒晚上,便是過來道別的了。這一別,還不曉得什么時候能再見。再見之時,亦不知他是否安好。 愁死個人。 阿黎幽幽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在這一呼一吸之間,沒了力氣。 “阿黎?!?/br> “嗯?”阿黎茫然地望著趙煊。 趙煊被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弄得心癢難耐,不期然,又想到了夢里的那個妖精。 明兒出征,妖精帶不得,連那盆聊以慰藉的花也帶不得。今兒晚上若是不討回一點本,那也就白來了! 阿黎還在發愣,冷不丁看到面前的臉不斷放大,接著唇上一涼,被人重又擁進了懷里。 唇齒間皆是那人的氣息,熟悉又羞人。 阿黎被攔腰抱著,腰上的手極為霸道,箍住便不松手,將她往上帶。阿黎被帶的腳跟踮起,順著他的力道,全然沒有反抗的余地。 情濃之時,也生不起什么反抗之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煊往后離了一點兒,彎著腰,抵著阿黎的額頭:“我想親你?!?/br> 阿黎好容易脫離了方才的悸動,聽了他的話,一言難盡。這不是已經親了嗎,還征求個什么意見?她的話又用么,難道她說了不讓親,他就真的不會親? “當然不會?!壁w煊一下就看出阿黎腦袋瓜里想什么,“就算你不讓,該親還是要親的?!?/br> 阿黎簡直無語了:“那你跟我說又有什么意思?” “好給你有個換氣的空檔?!壁w煊說完,彎了彎嘴角,又俯下身,捉住了那一抹芳唇。 溫軟甜膩,叫人挪不開身。 …… 阿黎被親得迷迷糊糊,整個人都有點兒飄。迷糊之際,她還有了點頓悟,原來親吻是這個滋味兒,挺有趣兒的。 趙煊本想一舉攻下,不過阿黎到底還存著一絲理智,沒叫他真的留下來。 趙煊再不甘,也不能真逼著她。撩起的火無處發,最后也知道將阿黎壓在榻上,捉著胡亂地親了許久。 算是勉強回本了。 溫存也就只溫存了這么久,便是再不舍,該走還是得走的。再者眼下時辰已經不早了,阿黎怕趙煊晚上睡不夠,明兒一早起來沒精神,便咬牙趕他出去了。 夜色正濃,阿黎送人出了院子,直到瞧不了人影兒,又情不自禁地往前有了兩步,確定再也見不到了,才收回了目光,再也掩不住心底的悵然若失。 明兒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