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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出他的容顏,他側過臉,隱約窺見胸前兩點淡淡的櫻色…… 不行了……不行! 濟王殿下霍然背過身去,不敢再看。 奔流的鼻血卻違背他的意志,丟臉的怎么也止不下來。 明明大家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不就是看個胸口嘛,沒什么大不了…… 祁見鈺內心在不斷說服自己,可雙頰和耳根卻火辣辣一片,仿若無意中窺到什么禁忌一般,滿面通紅,手心飆汗。 身后傳來那人疑惑的聲音,“殿下突來房中,有何要事?” 濟王殿下結結巴巴道,“我……我,是本王走錯房間了……” 那人輕笑,“殿下怎的這般拘謹,你我皆是男子,無需背身避諱?!?/br> 祁見鈺聞言,猛然回過頭,“本王當然不忌諱——” 可當他的視線再度觸及到萬郎那半裸的身子時,兩條血箭驀地飆飛而出。 萬翼驚叫一聲,“殿下!” 濟王殿下忙不迭搗住鼻子,火速背身,“本王只是……只是上火了,上火!”話剛落,濟王就迅速打開門,狂奔而出! 末了,跑出兩步后濟王殿下又霍然想起門沒關好,立刻又奔回來重新再合緊這兩扇門,繼續奔…… 萬翼:“……” 待室內重新回歸安靜。 萬翼斂住微笑,面無表情的拉過屏風上掛著的衣袍,緊裹住身體。 總算等來濟王了。 他心下微松了口氣,若不是因為方才左右等不到濟王,他也無需用沐浴做借口,將花魁支開,好拖延時間等濟王上來。 走出浴桶,他披著外袍徑直來到銅鏡前。 昏黃的鏡面映出一副與男兒一般無二的胸膛,隨著年齡增長,那一日日趨向女性柔和線條的五官,襯著這副屬于少年的平坦身體,隱隱透出雌雄莫辯的頹美感…… 萬翼在銅鏡前冷漠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許久。 男非男,女非女……簡直若怪物一般。 纖長的食指隔著銅鏡,細細描繪那朦朧而扭曲的身影…… 他倏地用力一揮—— 銅鏡‘啪’地一聲被砸落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當萬郎負手下樓時,迎接他的目光分外熾熱。 “怎么了這是?”萬翼笑瞇瞇道。 濟王這么大尊佛還杵在這,眾人自不敢問當面詢問‘萬郎你童貞是否安在?’,真真如百爪撓心。 侍郎公子悄聲問,“可是濟王殿下不是沒多久就出來了嗎?應該無需擔心?!?/br> 太尉家的小公子尉遲遲投去鄙視的一瞥,“若殿下是銀樣蠟槍頭……可能性那是相當的高?!?/br> “……”=0=! 濟王殿下不知他人腹誹,此刻他正坐在酒桌前,大爺的指使花魁小姐給他夾菜遞茶。 看到萬郎的身影,花魁小姐悲從中來,她原在隔壁房間苦待萬郎沐浴完畢,等著一夜承歡…… 結果竟被濟王殿下差人押下樓,伺候大爺酒菜。 濟王自然在第一時間就看見萬翼,原本在眾人面前力持鎮定的冷肅姿態霎時又散了精光,先前無意撞見的浴中春色,不住在他眼前晃動,叫他緊張氣弱,目光游移…… 那邊傳來他清朗的聲音,“已至亥時,萬翼今日就暫不過夜,先行回去了?!?/br> 周遭一片似失望似欣喜的嗟嘆。 祁見鈺霍然起身,下意識道,“等等,本王也要回宮……順便,送你回萬家?!?/br> 萬翼回眸,濟王殿下對上他似洞悉般的目光,心跳差點破百。 那人望了他一眼,到底點頭,“……如此,便有勞殿下了?!?/br> 回程的路上,廣威將軍眉開眼笑,暗呼逃過一劫。 車廂內唯有萬翼一個人坐著,濟王殿下騎著馬,與廣威將軍一道在馬車前開路。 月色很美,氣氛很好,只是……只是濟王在馬上那搖搖晃晃的英姿,著實令人揪心。 “殿下,”車行了一盞茶功夫,萬翼撩開車簾,對著濟王殿下搖搖欲墜的背影喊話,“殿下此前醉得不輕,還是進車內稍事休憩吧?!?/br> 濟王殿下驀地勒住韁繩,胯下的棗紅駿馬不耐的打了個響鼻,四蹄清脆的扣地,原地輕輕踢蹬。 廣威將軍也趁機進言,“殿下今日喝了這么多酒,不宜馭馬,還是進車休息吧……那個,機會要牢牢把握?!?/br> 濟王殿下橫了他一眼,斥道,“不知所謂!”卻是動作神速的立即下馬,直撲馬車。 薛濤:……廬山瀑布汗。 待濟王殿下掀開車簾進來,萬翼主動往一旁挪了位置。 濟王微垂著臉乖乖坐在他身邊,張了張嘴欲說話,卻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什么共同話題。 兩人敵對得太久,便是想示好,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殿下?!边€是他先起的頭。 在外征戰沙場英明神武的濟王殿下訥訥‘嗯’了一聲,就像一個普通的思春期少年,面對著初次愛戀的人兒,手足無措。 那人說話依然是那般膽大,肆無忌憚,“殿下……是否喜歡上萬翼了?” 昏暗的車廂內放下車簾后,皆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濟王殿下咬緊了牙關,耳根爆紅,羞赧萬分地吼,“你莫要自作多情!本王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你,便是要喜歡,本王也不會喜歡男子!” 他的話喊完后,那邊好半晌沒有回應。 濟王殿下其實話一出口就后悔了,沉默了片刻后,他又期期艾艾地接續道,“其實……其實本王也不是那么排斥……” “殿下,”萬翼終于開口了,冷靜的聲音著實有些打擊少男的如火熱情,“殿下說得對,無意就好,萬翼也對同性沒有興趣?!?/br> 濟王殿下的心口立時被插了數刀,刀刀見血! 這夜,宮門外的小太監們又重溫了整夜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這夜,同樣失眠的,還有萬翼。 將往昔盛放丹藥的青瓷瓶徹底封存,他只著單衣,獨坐桌前為自己斟一杯酒。 今夜子時過后,就是王氏的祭日。 萬翼手握酒杯,舉杯對月。 娘親……翼兒如今做得可好? 對于自出生就被剝奪的女子身份,幼年他其實也心中有怨。 為何他不能穿那些絢麗的衣裙?為何他必須每日揮汗,習武讀書?為何要他擔負起萬家的沉重負荷,為何他就不能像同齡女兒一般只需撒嬌弄癡,撲蝶游玩? 他從不會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