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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一杯喝得極快,轉眼幾旁堆滿酒壇,當真海量。他有風般迅捷的氣質,火般灼烈的風神,和懶散清淡的軒轅帝,截然兩種類型。 右側則是彩衣絢爛的女子,九鳳花冠垂玉琉,眉心朱紅飛鳳玉鈿,襯得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越發明光璀璨,正和她座側一名青色錦袍的溫潤男子談笑,開心處,手中酒杯潑潑灑灑,濺在溫潤男子的衣袖上,他也不惱,含笑自己拭去,眼神溫和。 不用說,這定是扶風女王雅蘭珠,和大燕帝君燕驚痕了。 這都是當世絕頂人物,主宰五洲大陸的帝皇,雖然他們言笑不拘,但安意潤就是覺得,每個人的歡笑里,似乎都有那么一點淡淡的寂寥和憂傷,那感覺暗流涌動,不能觸及,卻無處不在。 這些威凌天下的人物,還有什么事能令他們寂寥和憂傷呢? 禮官高高的傳報聲傳來,外間韶樂大作,吉時將至,請各國貴賓移駕正殿。 瀚皇當先站起,經過軒轅這一席時一把挽住了宗越,笑道:“你還沒死?” 安意潤嚇了一跳,卻見自己的帝君并沒有生氣,只淡淡道:“你沒死,我怎么舍得死?今天這好日子,不看到你七竅生煙,我怎么能死?” “很好?!卞室矝]生氣,把住他的臂仔細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道,“那就拼命活長點,到時候誰看誰笑話?!?/br> “你們能不能不要在這喜慶日子里死啊死的?”彩衣絢爛的雅蘭珠偏過頭怒道,“扶搖的好日子!” 她也仔細看了看宗越,從袖囊里掏出個彩色錦囊遞過去,道,“毒藥,愛吃不吃?!?/br> 宗越笑笑,燕驚痕過來,道:“軒轅兄,前些日子我命人送來的火蝙珠,用了可好?” “好?!弊谠近c頭,笑了笑道,“收藥收得我手軟,你們也真是蠢,忘記我原先是做什么的了?” “醫者救人不能救己,不要這么自負?!毖囿@痕勸著,“看你氣色倒還成?!?/br> 宗越笑笑,安意潤看著他櫻紅的唇,心底泛起微微苦澀,卻也有微微安慰,從這些對話聽來,各國主宰相互關系竟然不錯,這在往年傾軋激烈的五洲大陸來說,真是一個奇跡。 而這奇跡,據說來自于一個女子的勇氣和智慧。 安意潤仰望目光下輝煌的弘光正殿。 大宛女帝,孟扶搖,你到底是怎樣的人? ※※※ 韶樂起,百官拜,金水廣場萬人山呼,弘光正殿威儀堂皇。 那樂聲不是尋常的皇家堂皇音樂,調子古怪而好聽,讓人想起溫馨、美滿、幸福和愛情綿長。 貴賓們進殿后,猶自對著那拱門詫異安意潤卻已經注意到,拱門上綁了許多粉色小孔明燈,每個燈下,還系了深紅錦囊。 一應禮節,很明顯不同于五洲大陸尋常封后,也沒有金冊金案,客人安排在大殿兩側金案后觀禮。 “陛下駕到——” 百官長跪,賓客立起,目光齊齊投向殿外,安意潤微微抬起眼角,心中好奇那位名垂五洲大陸多年,號稱絕世風華的長孫皇帝,到底是怎樣的絕俗容顏。 日光長長的光影轉過來,照見攜手而行含笑而來的人兒,一片七彩光耀里,安意潤突然失去了呼吸,左側的女子,高挑修長,一身紅艷如火月華錦長裙,垂墜如練暗光流動,那般純正華貴的紅,耀亮所有人的眼,長裙不同于一切五洲大陸衣式,線條簡練而不失精美流暢,優雅高貴的魚尾設計,前后一線深V領帶幾分凜然的明朗,中和了月華錦略微柔軟的韻味,襯得那鮮亮的紅越發色彩逼人,所有的轉折裝飾處都盤了寶石,卻不是常見的珍珠或祖母綠,而是清一色指頭大的黑曜石,寶光流動的黑曜石如無數雙華彩熠熠的眸子,在一色明亮的火紅中閃爍。 這般的美,這般的簡練中卻又貴氣逼人,黑紅相間的莊凝中別有明媚艷麗,剎那驚艷。 而她的容顏,卻不曾被這舉世無雙的美裳所壓下,衣裙有多華美,容色便有多光彩熠熠,那開闊明艷的眉宇間,載得下萬里江山,載得下詭譎風云,載得下一路血火,也載得下此刻,悠悠戀慕和nongnong幸福。 大宛女帝,無極皇后,孟扶搖,走向自己的婚壇,走向婚姻的未來,走向五洲大陸知友朋們欣喜而含淚的目光,以一生中超越加冕為皇那一刻更甚的艷光。 在她身側,五洲大陸的絕世男子,無極穹蒼兩國之帝,長孫無極,難得地也穿了黑色,黑瑪瑙般流動晶瑩的同質地月華錦,衣袖領口精密翻覆刺繡著金線龍紋,和那襲艷色逼人的火紅長裙十分相配,而那般高貴優雅的黑,也襯出那男子肌膚如玉,容華皎潔,似一輪昭昭明月,那般光華滿耀的,升騰于天地間。 他挽她在臂彎,一路行來一路含笑低望,世間萬事都已落腳下不值一顧,唯有她在他懷,將所有夢想和缺憾填滿。 過往光陰如水流過,歷歷往事寫滿這弘光殿金磚之路,這一路以他心血作碳,肌骨為薪,架一腔癡心熔爐鑄煉,成就千般籌謀,萬種心思,終深埋于她一路足跡之下,助她九霄之上,步步生蓮,助她超越夢想,最終納入她懷。 看著那兩人交視的眼神,安意潤突然濕了眼眶。 她也許并不十分清楚這絕世帝侶的相愛歷程,然而這一刻他們彼此的目光,讓她瞬間濕潤了心房。 她出神地看著那張臉,想著剛才大殿尚仰首喃喃祝福的女子。 是你,是你,只能是你…… 大殿里,每個人都不由自主挺直背脊,每個人的神情,欣喜與悵惘交織,快樂和落寞同存。 他和她行到紫藤花架下。 不知何時,那里站了小小的一團,黑色禮服綴滿紅色南珠,烏溜溜眼珠子比珍珠還大還亮。 它莊重而滑稽地站在司儀的位置,高高捧起一對指環。 樣式簡單而高貴的指環,各自鏤上彼此的名字——昭詡,扶搖。 當年刻于樹葉耳環上的名字,今日終于在彼此與心最近的地方,凝定成永恒。 孟扶搖含笑捧起元寶大人,那只相伴他們走過一路艱難的寶貝寵兒,難得那么嚴肅慎重,將自己的愛交給了她。 指環躺在她潔白掌心,熠熠金光。 互相為彼此戴起,彼此的呼吸近在耳側,都覺得對方的手指那般柔軟,氣息那般美好,無聲里密密交纏,千絲萬縷,不愿掙脫。 我愿一生拋棄一切為你禁錮,于你的心上。 他執了她的手,千言萬語只化為默默凝視,忽然含笑靠了她額頭,輕輕一吻。 如春雨拂過嬌嫩如錦緞的花瓣,十二萬分珍重,十二萬分欣喜。 安意潤嘩的落下淚來。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婚禮,世間一切規矩禮法皇族禮儀,在此地盡拋卻干凈,唯因如此,這是世間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