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5
老遠,我說你們不懂,海鮮這東西,萬萬不能煎炒蒸煮,不鮮!就是這樣,醬油醋,還有胡椒粉末末,胡椒粉末末大抵你們也不曉得,牡蠣性寒,這東西性熱,寒熱調和,活血祛瘀……哦哦繼續說兩線作戰,哪有兩線作戰?你說長孫無極什么人?會讓自己落到兩線作戰地步?可憐德王做春秋大夢,不曉得人家放長線釣大魚哩……說到魚……” 孟扶搖默默笑了。 長孫無極無聲笑了。 真是食神啊…… 還是個寓食于政治,看局勢目光如炬偏偏又夾在一堆炒菜料理宴席雞蛋豆芽里翻來炒去的牛人。 明明深通政治,孟扶搖發家史和長孫無極的政治cao盤,被他信手拈來,用食物比擬得深入淺出字字機鋒,卻只在這邊縣河面之上,一家百姓普通漁船上,對一群懵懵懂懂的赤腳漁民和天南海北的百姓游客,大談無人能懂的“政治食經”。 是游戲人間?是滑稽突梯?是無心發泄?還是有意為之? 孟扶搖探頭對艙內張了張,簡陋的艙房內東倒西歪著口水橫流的客人,與其說在聽國家大事不如說在陶醉于飯菜的香氣,上頭桌子搭凳子,高高坐著個瘦瘦的男子,很普通的青衣,油跡滴答,領口上還沾半片菜葉,卷著袖子,抓著幾張墨跡凌亂的紙,正埋頭談得起勁。 孟扶搖鼓掌,大步跨進去:“說得好啊說得妙,說得呱呱叫!” 那男子放下紙,三十歲左右年紀,有點蒼白,眉目清癯,似乎有些近視眼,瞇著眼看了看孟扶搖,又看看跟進來的長孫無極,第一句話就是:“夫妻?” 孟扶搖笑瞇瞇道:“如果不是呢?” “那便出去?!蹦侨撕敛豢蜌鈸]手,“不曉得我的規矩伐?” “曉得?!泵戏鰮u一掀衣袍大馬金刀的坐下來,“既然來了,自然懂規矩?!?/br> 那男子瞅她半晌,慢吞吞爬下椅子,再從椅子爬下桌子,道:“今天就講到這里?!?/br> 底下一片從痛苦中解放的噓氣聲。 “老規矩哈,不是夫妻的趁早出去?!蹦悄凶勇掏滔蚝髲N走,“不然……吃了我的叫你給我吐出來?!?/br> 孟扶搖正在喝茶,噴一聲茶就噴出來了,長孫無極微笑給她拍背,孟扶搖眼淚汪汪回首:“這娃怎么這么風中凌亂啊……” 好在這娃雖然風中凌亂外焦里嫩,菜倒確實做得香飄十里舉世無雙,孟扶搖坐在艙房里,聞著后廚里誘人的香氣,神往的嘆:“真香!” 旁邊一個吃客懶懶的道:“那才剛剛燒鍋?!?/br> 過了一會孟扶搖目光發亮:“好了好了!” 另一個吃客閑閑道:“剛下作料而已?!?/br> 再過了一會兒,孟扶搖爬上椅子,探頭張望,底下齊齊噓她:“鎮定點,魚才下鍋!” …… 一直到孟扶搖被美食折磨得坐立不安心焦難耐正在考慮是不是調三千護衛來幫大廚燒火的時辰,后艙簾子一掀,嬌俏的漁家姑娘端著托盤上來,給每位吃客上菜,清清脆脆道:“第一道,鴛鴦魚?!?/br> 孟扶搖一聽那名字就撇嘴,罵:“俗!” 可色香味卻著實不俗,魚上桌,寬身長喙,rou質晶瑩,玉般的魚rou上一層淡黃色的魚皮,白玉版上襯了黃琉璃,浮在淡乳色的清湯里,色澤清淡,香氣卻濃得讓人想狼撲。 孟扶搖撲上去,cao筷,筷子在魚脊背上一劃,精準利落不多不少兩半:“一半一半!” 漁家姑娘飄過來,含笑提醒:“不得分食,請共享?!?/br> 孟扶搖轉頭一看,四面都在頭碰頭吃著,呃,忒親昵了吧,難怪要求是夫妻。 “此菜兩味,頭尾淡而中間濃?!贝髲N舉著鍋鏟出現在艙門口,“須得夫妻對坐相向而食,初時各自味覺平平,隨即漸入妙處,到得相互筷尖相觸之時,魚味最佳,意喻夫妻原本各不相干,一朝有緣殊途同歸,先共苦,再同甘?!?/br> 他斜瞟孟扶搖:“不懂我規矩的就別吃,沒的糟蹋了我的美食意境?!?/br> 孟扶搖咕噥:“哪來這許多臭規矩!” 長孫無極卻已經將盤子掉了個個兒,兩人各據一邊,笑道:“此規矩甚好,甚好甚好?!?/br> 孟扶搖無奈,又抵制不住美食誘惑,只得埋頭吃起,果然越向中段越發鮮美,于舌尖滋味層層回味無窮,真不知道這家伙區區一條魚,怎么燒出這國畫般疊染層次鮮明的口感,吃到中段,兩人鼻尖已經快抵到鼻尖,突然“?!币宦暱昙庀嘤|,都覺得筷下似有異物,孟扶搖夾起一看,卻是個魚丸,晶瑩雪白,珍珠也似粉嫩誘人。 “好了,吃到雙喜丸子了!”四面都是歡喜之聲,上頭大廚道:“誰夾到,誰咬下一半給對方?!?/br> 孟扶搖轟一聲燒著了,不干了,筷子一擱就嚷:“忒小氣,兩個魚丸都拿不出?” “魚丸?”大廚鄙視的瞅她一眼,雙手抱胸望天不語,孟扶搖盯著他只覺得牙齒發癢,旁邊一桌的一個女子笑道:“姑娘你不知道,這不是普通的魚丸,是金江之上汛期從扶風內海游來的七寶魚,因為長期遠游,這魚rou質彈牙最合適做魚丸,但也因為路程太遠,游到這里,萬中無一十分珍貴,能每桌一枚,已經難得,便是這一枚,也要價值百兩銀子呢?!?/br> 孟扶搖摸鼻子,聽見上頭大廚鄙視:“土包子!” 孟土包子無奈,只得將魚丸推出去,咽口唾沫對長孫無極道:“你吃吧?!?/br> 她犧牲如此,上頭卻不依不饒,大吼:“分食!分食!你們假冒夫妻嗎?” “假冒又怎樣?”孟扶搖蹦起來,捋袖子,“你能把我怎樣?” 大廚不答,傲然一指艙口一塊牌子,孟扶搖這才看見,艙口牌子上寫:“假冒夫妻者,請當眾脫衣裸泳回岸?!?/br> “啊……你咋不提醒我?”孟扶搖捅長孫無極,這船在水中央,這河面也寬得很,游回去?忒慘了。 “沒事啊?!遍L孫無極微笑,“我覺得無論如何對我都不吃虧?!彼麏A起魚丸,道:“和他羅唣什么?吃了不就完了?”輕輕將那魚丸咬下一半,順手喂進孟扶搖正張大了準備罵他的嘴里。 孟扶搖:“……” 長孫無極品嘗,點頭,喝茶:“唔,滋味甚好?!蓖蝗簧焓诌^去拍拍她后頸,憐憫的道:“噎著了?”幫她順氣,“不要激動?!?/br> 孟扶搖眼淚汪汪:“……” 第二道菜上來時,孟扶搖才從垂死之境中掙扎出來,眼光東飄西飄不看長孫無極,專心盯菜,菜名:“桃花源?!?/br> 果然名美菜也美,還是清湯,漂著淡粉色螺rou,看起來像是清溪中飄落的桃花,香氣濃而不烈,也似桃花源中枕石漱流逍遙散仙的歲月一般,氣韻悠長。 大廚道:“從這道菜開始,考察你們夫妻的關系,這是金江麗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