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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些,又尋著心儀之人有了歸宿,才可以對公主提起對七國公布,在此之前,請我為了鳳氏顏面和公主性命,秘而不宣?!?/br> “你答應了?” “一是因為當時國事不穩,不宜再得罪璇璣;二是我那時還年輕,覺得此事其錯在我,公主也可憐,她一個女子不能擔當的,自當由男兒承擔,便應了,只是要求退回璇璣圖?!?/br> “退了?” “沒有?”長孫無極笑意有點冷,“璇璣國主借口甚多,先說圖在公主處,她十分珍愛,貿然索要也會傷她性命,后來又說圖失蹤了,不在宮中,答應一定為我找回,結果,找了這許多年,也沒能見到影子?!?/br> 孟扶搖怔怔咬著手指,半信不信,又問,“鳳凈梵真的不知道你已經退婚?” “我看未必?!遍L孫無極答,“我試探過她,看她那模樣,應該是知道一些的,卻又裝著不知?!?/br> 孟扶搖喃喃道,“你二十六歲還沒大婚,她也年紀不小,寧可這樣蹉跎著,難不成是在等你回心轉意?” 長孫無極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 孟扶搖搔搔臉,心想難怪長孫無極沒提過這事,原來他心里根本就沒未婚妻這個概念,隨即又想起一個問題,“你還沒說你為什么要退婚?” 長孫無極沉默下去,半晌答,“所遇非人?!?/br> “胡說哉!”孟扶搖一向反應極快,“不要拿你對我的心思來做借口,你要求退婚時,你還沒見過我呢?!?/br> “那個訂婚,就是個錯誤?!遍L孫無極深深看她,“既然錯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改?!?/br> 孟扶搖“哧”的一笑,道,“遇見我何嘗不是你的錯誤……算了不提這個,對了,原來你是真武仲裁,那么我聽云痕說你在天煞邊境鬧了一出好戲,沒來得及問他,現在問你也一樣,什么好戲?” “不就是想把某個惹你吃醋的人打發回去么?”長孫無極淺笑,拈起她秀發慢慢的在指上繞圈,“她說有佛之圣徒在天煞出世,我偏要說沒有,滅個國也許不那么容易,滅個把‘圣徒’還是很容易的?!?/br> “我吃個勞什子的醋,長孫無極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戀?!泵戏鰮u想了想,忍不住嘆一口氣,抱膝坐在床頭,道,“聽起來很合理,好,長孫無極我原諒你的撒謊?!?/br> 她干脆利落的語氣惹得長孫無極微微一笑,那笑顏曼陀羅一般在半明半暗月色中一綻,驚心的怒放的美,看得孟扶搖心中一跳,暗暗怨念……那傾城絕艷的男色啊…… 長孫無極側轉身,額頭輕輕靠上她的額,溫熱的呼吸拂上她的頰,他輕輕掐住孟扶搖的臉,笑道,“扶搖,我最喜歡你的明朗,我要維持住這樣一個你,不讓你為世事磨折掉那般鮮亮?!?/br> 夜很靜,夏夜涼風里散開淡淡異香,聽得見窗下夏蟲輕鳴,一聲聲綿長柔軟,那般的肌膚相觸呼吸相聞,心跳聲蓋過夜的奏鳴曲。 半晌,孟扶搖不自在的拍開他的手,轉頭啞聲道:“色狼滾開,少占便宜?!?/br> 長孫無極不理她,“別急著感動,我話還沒說完……我不喜歡你言而無信?!?/br> “嗄?”孟扶搖豎起眉毛,我有嗎我有嗎我有嗎? 長孫無極伸指,細細在她頰上描摹,輕輕道,“某人好像曾經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么樣的事,都相信我,理解我,并不為那些事的表象所迷惑、所動搖?!彼伦謽O輕,語聲里半是調笑半是溫存,手指輕輕穿過她的發,“結果……做到了嗎?” 呃,jian人,她一退他立刻反攻,這么快就興師問罪了。 可惜孟扶搖什么都肯吃就是不肯吃虧,她蹲在床上仔細回想了下當初在華州客棧的對話,突然鬼鬼的笑起來,伶牙俐齒的反駁,“你又混淆概念,我當時好像根本沒答應你?!?/br> 長孫無極笑笑,孟扶搖得意洋洋,“叫你次次占我上風,也該你輸一次?!?/br> “扶搖你錯了?!遍L孫無極躺到她身邊,慢慢理她睡得亂七八糟的長發,淡淡道,“看似我次次占上風,其實……對你,我從來都是輸的那一個?!?/br> 誰愛,誰輸。 那般心思托付,那般情意綿長,那般輾轉反側,那般憂心牽掛。 那般愛里,沒有說出口的帶著痛的折磨。 而之所以會痛,也只是因為在乎而已。 孟扶搖輕輕吸一口氣,這剎那間,她內腑又開始隱隱作痛,那種久違的熟悉的疼痛,烈火般灼著她的經脈,她皺皺眉,向后退了一點,暗暗嘆息的提醒自己,鎖情,鎖情。 長孫無極似也察覺,回眸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么,只伸手攬過她,為她蓋上被子,道,“天煞氣候偏寒,雖說是夏天,晚間也要蓋被子,別著涼?!?/br> 孟扶搖覺得有被子也好,避免單衣薄衫的肌膚容易接觸,不想那人給她蓋了,自己也拖了一半過去,恬然道,“自然,我也怕著涼?!?/br> 孟扶搖絕倒,長孫無極卻又悠悠道,“不指望你心疼我,我自己愛護自己不成嗎?” 孟扶搖那一咪咪的良心又被某無良太子的雄厚功力給逼了出來,只好捏鼻子不語,忽然瞥見面前桌上元寶大人突然嘿咻嘿咻的過來,背著扛著一大堆東西,往兩人面前一墩。 孟扶搖愕然,長孫無極道,“元寶說,有好戲給我看?!彼^孟扶搖,很主人翁的分她一半枕頭,道,“來,一起?!?/br> 好奇寶寶孟扶搖也便舒舒服服看了,然后……鼻子便氣歪了。 果真是“好戲!” 元寶大人踱上桌來,正對兩人站定,先擺動短爪,舞了幾個不倫不類的蛇舞動作,然后對著空氣一揮掌,作揍人狀,又舞,再跳起來,做“大罵”狀,又舞,再爪子一揮,做“塞人”狀…… 孟扶搖看懂了,它在告狀,它在說那夜水潭邊雙頭蛇無聲逼近,它老人家好心示警被自己誤會的事,這只心胸狹窄好記仇的耗子,不是跟丫道過歉了嘛! 長孫無極微笑看著,道:“元寶,世人鼠目寸光,不理解你的睿智是難免的?!?/br> 孟扶搖無語,這是在罵誰呢? 元寶大人連連點頭,又扭過肥屁股,在身后那堆東西里扒拉一陣,先搬出個小茶壺往桌上一墩,又抓起根針。 它舞著寒光閃閃的針,對茶壺左劈右砍,然后霍地扔掉針,沖上前雙爪捏住了茶壺的壺蓋,隨即定住,仰頭,不語。 它長久地定著…… …… 孟扶搖險些吐血。 這不是模仿那日她雙指捏上軒轅昀咽喉,強行越級真氣逆涌動彈不得的那模樣?就是外界傳說中的“孟扶搖戰勝軒轅昀,站在臺上樂不可支不肯下來”那個流言的耗子版? 看見元寶大人驕傲昂頭定格模樣,孟扶搖也昂頭長嚎一聲,伸爪就想把耗子捏扁。 長孫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