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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聲,打得他連后槽牙都疼了。 “養,養魂木?”趙島主的臉色青黑,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你方才說,養魂木?” “是,只需一小截便夠了?!蹦麻L寧伸出手比劃了一下。 趙島主深吸一口氣,面上維持著平和,內心卻在咆哮:你他娘的,這小丫頭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小友是如何知道,我手里有養魂木?”趙島主盡量維持著語氣平穩。 穆長寧垂眸不語。 多年夫妻,島主夫人當然聽出了趙島主口中的不情愿,冷哼一聲道:“怎么,兒子的一條命,還抵不過一截養魂木?” 趙島主嘴角一抽,暗暗瞥了眼穆長寧,皺眉清咳道:“沒有的事!” “既然沒有,何不痛快點?”島主夫人斜睨過去。 趙島主心里一抽一抽地疼,只好咬著牙從儲物戒指里取出了一截烏黑發亮的木頭,切下一部分給了穆長寧。 養魂木長什么樣,穆長寧曾在輪回臺中見過一次,確實與眼下這一截一般無二。 “多謝前輩!”穆長寧笑彎了眼。 趙島主心塞地不想說話,島主夫人溫聲道:“我們也得感謝你?!?/br> 趙離之的事解決,島主夫人解決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 “小友可還有什么想要的?”她笑意盈盈。 眼前這個和藹溫柔的婦人,與那日山頂上凌厲執筆的判官,簡直判若兩人。 趙島主瞪眼:養魂木都給她了,還不夠? 島主夫人一記眼刀飛過去,趙島主瞬間安分了。 穆長寧想了想道:“不瞞二位前輩,晚輩近年一直在尋瓊樹脂,只是瓊樹只生于落英島上,自封島以來,貨源已斷,除卻二十多年前曾偶然得來幾塊外,遍尋不得,不知前輩手上可有瓊樹枝條能夠勻一根給晚輩?!?/br> 二人面面相覷,島主夫人驀地心中一動,趙島主問道:“瓊樹脂用途并不廣,小友可是要用來煉丹?!?/br> “正是?!?/br> “這個卻是不難?!?/br> 落英島上的瓊樹早已全部枯死,唯有隨身藥園中還剩了一些,趙島主便從自己的藥園里折下一根瓊樹枝條遞了過去。 至此穆長寧已經心滿意足了,島主夫人卻忽然有些心事重重。 她看了趙離之一眼,道:“離之,你先回去休息吧?!?/br> 趙離之微微一怔,點點頭先行離去。 如此花廳中便只剩了穆長寧與他們夫婦二人。 島主夫人默了默方才開口:“我總覺得與小友甚是有緣分,卻又說不出究竟是在哪方面……冒昧問上一句,小友可是神洲人士?” 穆長寧微頓,緩緩搖頭:“非也,晚輩來自中土?!?/br> “中土!”島主夫人一怔,急急問道:“你方才說,二十多年前,曾尋到過幾塊瓊樹脂?” 穆長寧隱隱好像意識到了一點什么,點頭道:“是在一個名叫三甸城的地下黑市里,晚輩用五顆還魂丹,換了十五塊瓊樹脂?!?/br> “十五塊!”這下連趙島主也不由吃了一驚。 要知道,在落英島對外封島的時期,能拿出十五塊瓊樹脂,是一件極難得的事。 島主夫人的聲音有些顫抖,“小友可見過那位與你交換瓊樹脂的姑娘的容貌?” 穆長寧暗暗唏噓。 她可從沒說過,跟她做交換的是位姑娘……雖然那確實是個姑娘,而且還頗有緣分的,她在五十年前天機門的交易會上,跟同一個人交換得到了安神石與人參果種子。 結合趙島主夫婦的反應,穆長寧心想,也許那姑娘,跟趙巧兒有什么關系。 穆長寧探出兩縷神識至他們眉心,趙島主夫婦本能地抵抗了一下,便松下心神,任由她的神識傳遞來那位姑娘的樣貌。 島主夫人霎時淚盈于睫:“是巧兒的貼身侍婢可蕓!” 趙島主的神情亦是沉沉,“穆小友,你可知……” “前輩,我們只是萍水相逢,并沒有什么交情,何況那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蹦麻L寧如實相告。 這點趙島主也清楚,只好抿緊了唇長長嘆息:“有勞小友了?!?/br> 趙島主夫婦沒再要求她做什么,穆長寧行了一禮便自行離去。 對于趙巧兒,或許他們的感情也是復雜的。 愛憐有之,怨恨有之。 一面是血濃于水的親緣,一面卻也是因為她,他們的生活天翻地覆。 哪怕如今知道趙巧兒的下落,他們也只是情緒波動一下,僅此而已了。 菩薩畏因,眾生畏果,這世上萬般皆有因緣罷了。 穆長寧搖頭喟嘆,半道想去看看梵珈。 趙離之都已經好了,梵珈應該也差不多了。 糟了這樣的罪,不知會對她有什么影響,還有那日,看到凌玄英的命燈…… 果然梵珈已經徹底恢復了,那些幽藍的鱗片盡數褪去,她的臉色雖然不是太好,但精神還不錯,眼睛亮亮的,似乎比從前更通透些。 穆長寧發現她的修為增了一大截,離金丹中期也只有一線之隔了,便笑著道了喜:“看來梵珈道友是因禍得福了?!?/br> 梵珈粲然一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彼龓撞豢刹斓剌p輕嘆息:“渡人先渡己,渡己亦渡人?!?/br> 渡人先渡己,渡己亦渡人…… 穆長寧心中默念了兩遍,梵珈忽的失笑道:“最重要的是,我有貴人相助??!” 她目光灼灼地看了過來,穆長寧不由一愣。 “其實那個時候,我是有意識的?!辫箸烨文樉p紅,抿唇瞥了她一眼,又垂眸喃喃說道:“元神相連,對于修士而言,是十分親密的事……” 穆長寧心頭一跳,眼神不由飄忽起來。 奇怪了,這種占了人姑娘家便宜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這……”穆長寧干巴巴地訕笑:“是,是我冒犯了……” “嗯,確實如此?!辫箸禳c頭,眸光盈盈,澄澈清湛,一字一頓道:“所以,你要對我負責?!?/br> “……” 轟隆隆。 仿佛有滾滾雷聲響在耳畔。 穆長寧咽了下口水,“梵,梵珈道友,當時情況緊急,我,我這是一時沒有辦法……” “你不想負責嗎?”梵珈一雙水眸盈盈望過來。 臥槽,這種把人家吃干抹凈不認賬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覺得自己這么渣呢? “我,你……那個……” 穆長寧發誓,她這輩子就沒碰到這么尷尬的時候! 梵珈終于繃不住了,拍腿狂笑:“我在跟你開玩笑呢!” 穆長寧松口氣,擦了把額頭不存在的虛汗。 “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東西吧?”梵珈忽然靜靜望著她,“用我的眼睛?!?/br> 穆長寧猛地一怔。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有些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