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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細想片刻,搖了搖頭。 當年初初踏入修真界,凡事秉持小心謹慎原則,不愿過多出頭,所以寧愿混在一堆修士里,默默修煉,走自己的道路,才讓望穿給她變換了靈根。 這幾年下來,按部就班固然學了不少,可外門弟子的身份亦同樣帶來諸多麻煩。 陶芷馨可以毫無緣由地欺壓到她頭上,千葉真人籽福真人可以一句不過問便給她論責判刑,連同為外門弟子,只是仗著自己修為資歷高的師姐,都可以在初來乍到之際,給她來一個下馬威。 若當初,她是以內門弟子的身份進入的蒼桐派,有師尊的指引教導和包容庇護,這些事一樣都不會發生。 要說后不后悔,倒不盡然,都是自己選的路,后悔也無用,時間又不可能倒退回去。 當年的心態,決定了當時做出的選擇,而今時今日,她也不是從前那個做事瞻前顧后的小丫頭了。 只這份變化,便已算是她的收獲。 修真的目的是為快意瀟灑,她也想摒除掉凡世枷鎖顧慮,一心一意尋仙問道。 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的…… 正好這次從秘境出來,靈根變換完全可以用機緣來解釋。 望穿癟了癟嘴,忽然眉心一皺,聳著鼻子繞著她嗅來嗅去,最后嗅到她的儲物袋,指著道:“你這里面的都是什么?” 儲物袋里放的無非都是常用的東西,穆長寧直接把儲物袋給他,望穿在里頭翻箱倒柜,挖出了一只紅彤彤的果子。 正是白天的時候,那位散攤攤主給的花果子。 “怎么了,這個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問題大了去了! 望穿哭笑不得:“你,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他搖頭啃了口果子,果汁四濺,甜得很。望穿哈哈笑道:“緣分,緣分??!” 穆長寧不明所以,望穿看了她眼道:“還記得我三年前跟你說過,對碎片下落已經有了丁點眉目嗎?” 穆長寧訥訥點頭,看他晃了晃手里的果子,問道:“是這個果子?” 望穿彈了下她的腦門:“不是果子,不過跟這果子也有點關系……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吳真兒的女人?” 吳真兒她當然記得,明明是三靈根的資質,另外兩系靈根純凈度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然而水靈根的純凈度卻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當時她便覺得荒謬,但想想各人自有因緣際遇,便沒去深究。 原來跟她有關啊…… 等等,吳真兒? 穆長寧忽的一愣,福至心靈地想到今天那位攤主說的吳三小姐。當年吳滿天他們來點蒼城便是沖著云頂拍賣會上的凝元丹來的,而這位吳三小姐的父親很可能就是因為神識損傷變得癡傻,需要凝元丹。 該不會吳三小姐就是吳真兒吧? 對了對了,玉蘭城四大家族,燕家、吳家、江家、秦家,吳真兒和吳滿天是吳家人,那江采薇就很可能是江家人! 什么都對上了! 穆長寧一拍腦門,“我怎么現在才想起來??!” 望穿摸摸她的頭,紫紅色的臉上笑出一口大白牙:“你這不是差點傻了嘛,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千萬不要自卑哦!” 穆長寧狠狠一抽嘴角。 本來按著望穿的計劃,是打算在她筑基后再來找吳真兒的,畢竟筑基和煉氣天差地別,等她筑基了,實力大為提升,就能多幾重保障。 但既然陰差陽錯都已經到這兒了,不趁機探聽一下虛實,實在對不起自己! 望穿反復提醒道:“我那一部分碎片究竟是什么,我現在也不清楚,你可千萬別打草驚蛇啊?!?/br> 穆長寧滿口答應,回門派的計劃暫時擱淺,決定先在玉蘭城逛一圈找找線索。 第107章 家務事 既然是找線索,還是隱藏一下為妙,穆長寧將蒼桐派服飾收起來,換了一身行頭。 當年她跟吳真兒吳滿天一起去采娥女香,那兩只四階疾風狼委實讓人吃足了苦頭,陶恒甚至險些喪命。而就在吳真兒抽取水靈力為陶恒診斷時,望穿在她身上感應到一種兩相吸和,這是只有他與碎片之間才有的感應。 若說吳真兒的水靈根純凈度是天生這么高的,任誰都曉得不可能,不是經過什么天材地寶的改造,便是她身懷異寶。 穆長寧一開始猜測碎片就是她身上的異寶,望穿卻搖搖頭道:“若是她身上的異寶,我的感應不會這般薄弱,我能感受到她跟我的身體碎片有點關系,但關系也不會太大?!?/br> 甚至在穆長寧帶回來的那只花果子上,望穿都能嗅到一絲熟悉的氣味。 從花果子身上找線索,總比直接去尋吳真兒容易多了,玉蘭城的人倒是都知道花果子。 在玉蘭城的中央,有一片巨大的湖泊,名為鏡湖,鏡湖旁有一棵參天古樹,一年四季都結著一種紅色果子,沒有人知道這棵樹叫什么,也沒人知道它從何時起就長在這兒,但它結出來的果子香甜可口,倒是十分受人喜歡。 穆長寧站在這棵古樹下,它的樹干有幾人合抱粗,樹冠投下一片濃蔭,仰頭望去,能瞧見枝繁葉茂間一顆顆紅果子墜著,有幾個凡人正爬上去摘著果子。 穆長寧繞古樹走了一圈。這棵樹不是靈植,連一絲靈力也無,百草圖鑒上自然沒有相關記載,她也認不出這是什么品種。 “這棵樹有問題?”她伸手放到樹干上,感覺不到有任何怪異,它就是棵普通的凡樹,有成百上千年歲了,而且還生機勃勃,正當壯年。 望穿沉默了一會兒,嘆道:“有點感覺,但不明顯,若隱若現的?!?/br> 指向不明,這就有點麻煩了。 穆長寧仰頭而立,她神識不能用,但練了破妄眼,目力較之一般人好上許多,似乎能看到樹冠的某個角落墜著幾塊綢巾,年份久遠,紅綢巾已經褪了色。 她正待細看,身側忽的響起一個沉潤的聲音:“那是寶牒?!?/br> 穆長寧莫名打了個哆嗦,側頭看去,是個穿了湛藍色布衣的青年,眉眼清俊,一臉笑相。最主要的是,他還是個筑基中期的修士。 穆長寧低頭頷首喚了聲“前輩”,問道:“是那種許愿的寶牒嗎?將心愿寫在紅綢上,掛在樹上,期以有朝一日夢想成真?” 青年含笑點頭,穆長寧又道:“那看來這棵樹不怎么靈驗,這些年都不見有人許愿了?!?/br> “非也非也?!鼻嗄曦Q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恰恰相反,這棵樹靈驗得很,可以說有求必應,幾十年前,家家戶戶每日都往樹上扔寶牒,一次還扔好幾個?!?/br> “那這棵樹豈不是要不堪重負?” “是啊,當年這樹差點就被那些寶牒壓死了。所以后來大家都不再往它身上扔寶牒,而是在樹下燒香祈福,默默許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