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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的審問,步步緊逼,直審得劉十二冷汗直冒,不停拿衣袖擦拭。 這模樣,一看就是編了瞎話,又圓不回! 陳釀看了幾眼,方好言道: “劉十二,我們大人最忍不得的,便是在公堂上說假話。想來,人都有記錯的時候,不如你再想想?” 劉十二是上過一回公堂的,自然知道酷刑的厲害。眼下三魂早去了兩魂。 他又擦一回汗,方道: “大人饒命!小的見青玉值錢,一時手癢,便……便順手牽了!” 趙明誠與陳釀相視一眼,心下了然。這件事,果然蹊蹺! 趙明誠又道: “你細細說來!敢漏一個字,便再去牢里待幾天!” 劉十二想起從前坐牢的慘狀,猛磕了幾個頭,隨即便道: “大人容稟。這枚青玉,是在柳花渡口,一位商人那處順的……” 正說著,劉十二也不敢再隱瞞。只將前日與商人一伙勾結,哄抬船價,騙取金玉之事也講了個一清二楚。 他接著道: “這枚青玉,本是商人扳指上的。那枚扳指像是很貴重,他一向舍不得帶手上,只揣在懷里。有回我悄悄跟著他,見他與當地官員打點,便出示了這枚扳指?!?/br> 給官員看,自然是為了證明身份,好讓官員容得他們哄抬船價。 如此看來,莫非真與宗室有關? 劉十二又道: “有天不知怎的,只聽聞開封府尹要來,他倒嚇著了!慌忙間,分過錢,便將眾人遣散了。那時,我見他的扳指掉在地上,遂順了出來?!?/br> “你既順了扳指,眼下為何只有一枚青玉?”趙明誠問。 劉十二又磕一回頭,道: “我雖有些偷雞摸狗的習慣,可也很是謹慎。到底是別人那里順來的,若他報了案,我又如何能典當?故而,我將扳指上的青玉摳下來先當、那金地的箍子還在我家呢!” 此話既出,所有事便聯系起來了。 謝天謝地,柳花渡口有個偷雞摸狗的劉十二! 趙明誠拍下驚堂木,道: “劉十二,以偷盜罪論。贓物暫且呈上,以待調查?!?/br> 說話間,劉十二已被壓了下去。 他心頭只暗嘆,直覺悔不該當初! 他統共就偷過兩回,還都被逮著!看來,日后還是安心渡船的好! 待他去了,陳釀方道: “當初我還奇怪,他們猖獗許久,怎不見有官府管束?原來,是靠著一枚麒麟扳指,賄賂小吏,欺上瞞下?!?/br> 后來陳釀施計,商人一伙只當開封府尹要來,遂也嚇跑了。 趙明誠摸索著青玉麒麟,只道: “東西倒是真的。釀兒,你可有頭緒?” 陳釀思索一陣,道: “此事是擾亂大宋秩序的行徑,從前,學生總覺與金人有關。只是,今日見了這青玉麒麟,牽扯宗室,倒又變得迷霧重重,不好下定論了!” 他話中之意,趙明誠自然明白。 只是,宗室之中有人通敵,這話又豈敢出口? 趙明誠點了點頭,二人心下了然,遂也不再多問。 時至夜里,陳釀又來了七娘處,為她整理的文章作注校對。 閑話間,一時提起了今日公堂之事, 只見七娘一面抄錄,一面笑道: “想那時,咱們為渡河費了多少心思!又是賣車,又是做戲唬人的,都怪那黑心的商人!” 她筆尖頓了頓,半玩笑道: “不過,說到黑心與貪財,誰又比得過魯國公府那廝?” ☆、第七十二章 青玉案3 魯國公府? 陳釀猛地一震。 一個名字從他腦中飛快劃過——趙廷蘭! 柳花渡口的計謀很是周密,一箭雙雕,又不易察覺。這般行徑,倒像極了扮豬吃虎的趙廷蘭! 宗室與金人勾結的言論,本就駭人聽聞! 偏偏趙廷蘭,是那個最不起眼的宗室!所做之事,也多是駭人聽聞的! 況且,他一向以生意人自居。在汴京時,便廣交胡人。陳釀在洛陽抓捕金人jian細那回,他也恰好在場。 一切都太巧了!巧得天衣無縫! 陳釀霎時打了個寒顫! 前些日子,為知謝家境況,他翻看被俘北上的宗室、世家的記錄。 人人皆在,唯獨缺了趙廷蘭與謝菱夫妻二人?,F下想來,確是蹊蹺萬分。 陳釀僵直著背,額間落下一滴冷汗。 想當年,七娘被鄭明珍陷害,為替她脫困,陳釀曾親口應下趙廷蘭一個人情。 柳花渡口之事若真與他有關,那個人情,倒不得不叫人毛骨悚然。 七娘見陳釀久不言語,遂轉頭看向他,問道: “釀哥哥,怎么了?可是我說的不對?” 陳釀深吸一口氣,安撫地笑了笑,只道: “沒事,咱們抄書吧!” 七娘很是聽話地點點頭,沾了沾墨,只一筆一劃安心地寫。 因怕七娘費眼,屋中燈火照得很亮??赏ㄆT,陳釀的字跡卻有些歪歪扭扭,這是從不曾有過的。 七娘只當他白日與趙明誠出謀劃策,很是辛苦,故而握不住筆。 她遂一把奪了陳釀的筆,道: “不許寫了!既是白日勞累,也總該好生歇上一歇,犯不著夜夜陪著我的?!?/br> 陳釀驀地一怔,方回過神,只道: “無妨的?!?/br> 他看了看自己謄抄的那篇,深蹙著眉,又道: “這篇是不能要了,我還是另抄一回吧!” 說著便要去拿筆。 七娘卻將手猛地一縮,噘嘴道: “不行!” 她瞪著他,用近乎命令的語氣: “回去歇著!” 陳釀正對著她,神情一旁愣然。這小妮子,竟也命令起他來? 話雖如此,可他心頭卻驀地升起一陣暖意。 陳釀眼角含了笑,只道: “月色尚早,要睡也睡不著??!” 七娘聞言,倒是推開窗,將月色認真地看過一回。 月朦朧,鳥朦朧,天邊還伴著幾點疏星?;ㄓ皺M斜,暗香浮動,是難得的夜色??! 七娘一時看呆了,只倚靠窗欞,托腮而立,久久不能自已。 陳釀久不聞動靜,回頭看去,原是他被月色勾了去。 這等清靈心思,也只她了! 陳釀緩步行過去,輕聲道: “咱們去院里步月吧!景致難得,那些文章非一日之事,明日謄抄也是一樣?!?/br> 七娘含笑頷首,二人遂出了房門。 繞著院子走過一圈,陳釀又教浣花取了把伏羲式的桐木琴來。 他自盤膝而坐,轉眼已將琴放到自己腿上。 “想聽什么?”他問。 七娘亦隨他坐下,雙手抱膝,偏頭思索。 “《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