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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懊惱,只擁著他老婆便往避人之處去。便是再慫,總不能教兩個毛頭小子看輕! 見老漢去了,七娘再憋不住,竟不自主地笑出了聲。 見著七娘模樣,陳釀一面憋笑,一面又微微蹙了蹙眉。 他抬起手指,朝她額頭輕瞧一記,只故作訓斥道: “小小年紀,你又笑什么!” 七娘忙高舉雙手,猛護住眉心,一時只噘嘴看著陳釀。 二人四目相對,默了半晌,皆兀自憋笑。不到一刻,二人終是忍不得,齊齊笑了出來。 陳釀朝內室看了一眼,拉著七娘,便快步向門外去。 七娘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一面笑問: “釀哥哥走什么?” 陳釀搖頭笑道: “不快些出來,等著人家罵咱們么?” 聞著這話,七娘又掩面笑了笑。 眼下正當春日時節,柴扉前一株碩大桃花開得極好。七娘的笑靨與花映襯,花影人影皆嬌恰無方,正應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紅。 這般的景,已許久不曾見了。那似乎,已成了很遠很遠的事。 陳釀靜靜看著她,一時有些晃神。 春風暖軟,忽一片花落,驚得他猛然一怔,這才回過神來。 陳釀緩了緩心神,方道: “蓼蓼,咱們尋鄧家母女去吧!” 他才說罷,便帶著七娘,延一條小道行去。 沒行幾步,卻是七娘攔住了他。 她輕笑一聲,指著相反的方向,只道: “釀哥哥,行錯了。是那邊?!?/br> ☆、第三十五章 揚州慢7 且說鄧容君母女這頭。自賣了驢車,在張婆子處住下,倒也安穩。 母女二人本打算順著水路,一路回襄陽投奔親戚去。怎奈眼下船價高漲,一直也不得渡河之法,著實教人憂心為難。 眼看就要到四月,再拖下去,盤纏殆盡,只怕維生亦是困難。 前路茫茫,母女二人只相對著嘆氣,也不知日后等著二人的,是怎樣的日子! 這一日,鄧容君母女正欲再去渡口碰碰運氣,卻驀地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張婆子聽聞是那戶老漢家的住客,待陳釀與七娘很是客氣。 七娘自是作小郎君打扮,行動步態,自能以假亂真。 張婆子雖客氣,面上一味地笑臉相迎。但二位陌生小郎君驟然到訪,還是尋那母女二人,不由得教人心生奇怪。 她留他們在外屋,又自進去請鄧容君母女。 張婆子欠了欠身子,只道: “鄧夫人、鄧小娘子,外邊有二位小郎君來尋你們。我瞧著年紀輕輕的,敢是家中親戚?” 母女二人一時愣神。 要說親戚,盡在襄陽了??v使北上尋她們,年輕人最認不得親戚,又豈會讓二位年輕后生來? 鄧夫人蹙了蹙眉,只道: “我等孤兒寡婦的,怎能隨意見男子來?勞煩你,替我們回了吧!” 鄧容君見母親太過謹慎,忙道: “母親別急,我且隔簾看看。若真是家中兄弟,豈不白白錯過了?” 鄧夫人向來是沒甚么主意的,聽女兒這樣說,倒也應下了。 鄧容君緩步行上前去,將粗布簾子打了個縫。怯怯瞧去,只猛地一怔。 她指尖微顫,布簾自指縫滑落。霎時回過身,只見得她面頰緋紅。 鄧夫人見她有些不對勁,忙趨步相扶: “怎的這個樣子?是何人在外?” 鄧容君行過一禮,只道: “母親,是前日幫咱們賣了驢車的二位小郎君?!?/br> 鄧夫人亦是一驚,她兀自打簾看了,果然不錯。 那兄弟二人,一個是沉穩儒雅的書生,一個卻是娘里娘氣的小白臉,她自然記得。 鄧夫人遂道: “他們有恩于咱們,母親去見就是了,你待在屋中就是?!?/br> 鄧容君朝簾外望去,自有些不依,只道: “既是有恩,女兒自要親自謝過才好。如今還未報答,反是避而不見,是哪家圣賢的道理?” 鄧夫人搖了搖頭,又勸道: “有恩自然需報,可眼下的世道,不得不留個心眼。眼下世道不太平,你一介小娘子,總要更當心些?!?/br> 張婆子亦附和著相勸: “鄧小娘子,夫人所言不錯。小娘子生得十分容貌,當心他們挾恩圖報,教你以身相許!” 聞得這話,鄧容君的臉更是發燙,一瞬垂下頭去。 鄧夫人看了鄧容君一眼,只向張婆子道: “張夫人,此話莫再胡言了!” 張婆子知她們富貴人家講究,只吐了吐舌頭,一時又引著鄧夫人出屋相見。 鄧容君不得出去,只好倚在簾子旁,悄悄地看。 見鄧夫人來,陳釀與七娘齊齊起身,又一同作了一揖。那樣子,看上去文質彬彬,只道是少年才俊。 鄧夫人亦回禮,只笑道: “不知二位恩人前來,老身即刻相迎,教你們久等了?!?/br> 七娘四下看了看,卻不見鄧容君,只問道: “夫人言重了。只是,怎的不見鄧jiejie?” 七娘若是小娘子的打扮,如此問來,自沒什么。偏她此時是位小郎君,這等言語,到底浮浪了些。 鄧夫人也不好責備什么,面上只隱隱有些不快。 陳釀看了七娘一眼,方向鄧夫人行禮道: “夫人見諒,我弟弟年紀小,是個孩童心性,并非有心輕薄?!?/br> 鄧夫人見陳釀客氣,亦溫和笑道: “小郎君多慮了。小女連日奔波,頗是疲累,這會子睡著呢!” 七娘聽著,方點了點頭。 鄧夫人又道: “不知二位小郎君前來,所為何事?” 陳釀與七娘相視一眼。他們的來意,還是由陳釀這個兄長來說,更可信些。 陳釀方道: “夫人母女,可是因著船價高漲,才滯留在此?” 提起這個,鄧夫人心中霎時涌上一片憂思。這正是她連日來最犯愁之事! 她點了點頭,遂道: “想必你們也是了。哎!那等發國難財的,還真是拿他們絲毫辦法也沒有!” 陳釀又道: “怎說沒辦法呢?夫人便是治他們之人?!?/br> 聞聽這話,鄧夫人忽笑了起來,只當陳釀故意說笑,拿她開心。 她方道: “小郎君快莫拿老身說笑?!?/br> 陳釀與七娘早料著她是這個反應。 他們也不在意,只將商人與船家如何勾結,如何牟利與鄧夫人說了個一清二楚。 一語既罷,鄧夫人聽得目瞪口呆。 一來,國難之際,這樣的牟利法子,總是太陰毒了些。二來,自己活了幾十年還未看透,卻讓二位年輕后生識破伎倆。不可不謂之少年才??! 鄧夫人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