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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院門緊閉,只嚇得夠嗆。 阿珠粗喘著氣,背抵著門,輕撫心口順氣: “嚇死了!若讓她們見著小娘子一身外衣,要出門去,還不得鬧到大夫人那里!” 環月亦附和: “好在你機靈,罵走了那群老貨?!?/br> 三人又親自往院中各處囑咐,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半句。小丫頭們早就被嚇傻了,只得愣愣應下。 回到房中,只見燈火昏暗,七娘情緒低落,兀自垂頭坐著。 她半濕的發還滴著水,滴答滴答,像是滴漏的聲音。七娘這副樣子,直像個犯錯的孩子,楚楚可憐。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與她說話。 還是琳瑯先笑道: “這頭還沒梳罷呢!我接著替小娘子梳頭?!?/br> 環月又重新拿起桂花頭油: “我來替小娘子上發油?!?/br> “對了,小娘子,”阿珠捧起柿餅,“才出鍋的柿餅,可要趁熱吃??!” 見七娘沒什么反應,她們三個心下更是打鼓,莫不是真生氣了? “抱歉?!逼吣锖龅?。 霎時屋中一片寂靜。謝家備受寵愛的七娘子,竟會如此正色地與幾位丫頭說“抱歉”? 只見七娘低著頭,言語之間滿帶哭腔,這句抱歉,說得倒是情真意切。 “抱歉?!彼值?,“我從不知,我的任性隨性,給你們添了這許多的麻煩。也從不知,你們竟是如此真心地待我?!?/br> 三人忙上前安撫,齊聲道: “小娘子說的哪里話?我們是小娘子的丫頭啊,不真心待你,又真心待誰?” 七娘啜泣著搖搖頭: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真心,多謝你們這般護著我。我想過了,此時出府,必定鬧得家中雞犬不寧?!?/br> 她又道: “方才是我沖動急躁了,就一夜的光景,也做不得什么事。況且,表姐大病初愈,夜里打擾,只怕于她的傷口不利?!?/br> 琳瑯舒了口氣: “小娘子能這樣想,那是再好不過了。小娘子若著急,明日一早,咱們便安排車駕往朱府去?!?/br> 七娘點點頭,又抬眼看著她們。多好的丫頭??! 她張開雙臂,一把將她們三人齊齊抱?。?/br> “你們真好?!?/br> 三個丫頭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七娘能就此懂事,收斂些性子,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她們亦擁上七娘,面色泛著微笑。主仆四人多年一處,卻是難得逢著這樣親近的時光。 今夜正是十五,天上的月兒也圓了。古人常說,秋色怡人,秋色關情,只看這一輪秋月便知了。 七娘捧著柿餅至窗前,又親自與三位丫頭分茶吃。 主仆幾人合蓋一張翠羽長毯,圍著榻上雕花小幾而坐。賞月品茶,細聲耳語,當真度得一番深秋好時光。 那夜七娘睡得極是安穩。一大早起身,眾人已備好裙釵車馬,又是伺候她梳妝,又是伺候她穿戴。 待諸事妥帖,七娘又理了理帷帽,便踏上馬車,朝朱府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百宜嬌5 方至朱府,七娘還是如從前一般熟悉,一路行來,便與在自己家中無異。 朱府的丫頭們見著她,也與自家小娘子一般,皆朝她行禮,喚一聲“謝七娘子”。 因著許久未來,七娘遂先至上房與舅母曹氏請安。經了昨日一夜冷靜,她心中便是再急,也總能壓制著些。 罷了,她才往朱鳳英這里來。 朱鳳英早已起身端坐,正用早飯。案上多擺了一副汝窯碗筷,正是七娘慣用的那套,早點亦多了幾碟,像是本知道她要來。 七娘也不客氣,直直坐了下來,兀自用飯。 才食了一口藕粉荷葉酥,七娘終是忍不住,像是憋悶了許久,只問道: “你怎知我要來的?” 朱鳳英看了她一眼,也不慌忙。她先咽下一口薺菜蝦仁粥,,又緩緩放下筷子。 遂道: “你若不是笨到了家,總該來尋我的。本當依著你的性子,昨夜便該來??磥?,是讓她們給勸住了?!?/br> 朱鳳英看一眼七娘身后的阿珠,又轉向七娘,撇嘴道: “害我昨夜熬至三更!這身上還帶著傷呢!” 七娘有些抱歉地低著頭。 朱鳳英又道: “也好,你總算沉得住些!” 七娘抬眼回視她,又問: “昨日之事,我想著,是有些蹊蹺的。你拉住我,可是為著這個?” 朱鳳英點點頭,又屏退了左右。七娘亦讓阿珠于外室候著。 待眾人皆出去,朱鳳英沉吟半晌,只道: “若說環娘有事瞞著咱們,卻也不稀奇。只是,一旦提及西蜀之事,她便是那般神情,倒有些不像她了?!?/br> 七娘亦附和點頭: “正是呢!昨日不過一句玩笑,她臉黑成什么了?那等眼神,初時不覺,我現下思憶起來,才覺毛骨悚然呢!” “且不論從前在西蜀,究竟發生了何事?!敝禅P英蹙眉道,“不過,另一件事,我心中一直懷有疑慮,不曾放下。你可記得?” “不錯,”七娘道,“我記得,你同我說過??善溟g緣由,我至今也想不明白?!?/br> 朱鳳英點頭: “我想,咱們可以試上一試?!?/br> 試? 一聽這個字,七娘忙換了臉色。 只聞她冷言道: “那倒是,你最愛試了。還總能試出些事來!” 朱鳳英一時語塞。 她頓了頓,方道: “那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怎么算賬都行!只是眼下,先解決了此事?!?/br> “好!”七娘倒也爽快,“不過,你別以為就這樣算了!恩,我記得;仇,我亦記得!” 朱鳳英白了她一眼。 七娘心中分明已經放下,否則依她的性子,如何還會來朱府?偏偏是這死不承認的模樣,頂叫人討厭。 不過,只要二人心中明白,她們皆是真心待彼此好,也就是了。 朱鳳英此時也懶得與她計較,只沒好氣道: “你俯耳過來!” 且說王府這里,王環自回來,倒也沒見惹什么事。不過閑來愛發脾氣,摔了些杯盞花瓶,也沒多大要緊。 王三爺一向不大管府中之事,對于王環,也盡托付與王大夫人。 只是,二人雖是實在親戚,到底隔著一層。王大夫人也不好管太過,總怕落個苛待之名。 故而,要砸花瓶,遂就砸了,也不值幾個錢。 倒是三郎紹玉,也不小了,是該多管上一管。好歹能成家立業,總比終日游蕩的好。 前日,二郎紹言通過謝蕖,探了探謝府的口風。 不過,那邊似乎并無結親的意思。不論是否是鄆王之故,人家不愿,倒也不能強求。 卻是蔡太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