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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br> 蔣珂站在門前臺階上看著他,“去哪里?” 蔣卓說:“天壇北海頤和園,隨便你想去哪里,你要不嫌遠,咱就去八達嶺?!?/br> 蔣珂看著他笑一下,“八達嶺就算了,等你騎到那大半天都過去了,腳不沾地就得回來?!?/br> 第91章 八達嶺是去不了的,太遠。 蔣卓下午騎著自行車帶蔣珂去北海公園劃了船, 看著白塔, 眼睛里閃著粼粼波光。兩人都是大人了, 不然戴著紅領巾就能唱一首。 帶著蔣珂在北海公園劃過船以后, 蔣卓也沒有去上學。第二天一早, 他先騎自行車把李佩雯送到醫院上班,然后回來繼續帶蔣珂出去玩。 上午逛完天壇在外面吃了午飯, 下午又去逛了地壇。 逛著地壇的時候, 蔣珂想起史鐵生,那個坐在輪椅上寫作的男人。 傍晚從滿布滄桑的荒蕪古園子里出來的時候,蔣珂的心情已然又換了樣子, 似乎也找到了該有的平靜。 蔣珂的心情放松下來, 蔣卓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晚上蔣卓帶蔣珂回到家,晚飯毫無意外地吃餃子,因為第二天蔣珂要去新單位報到。晚上蔣卓就去借了三輪平板車回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送她過去。 他在凌晨的霧氣里迎著風,蹬著三輪車跟蔣珂說:“姐, 到了團里專心跳舞,過去的事就別想了。還有你年紀也不小了,遇到合適的人,談得來的, 對你又好, 就定下來。反正都在北京, 顧慮也少?!?/br> 蔣珂應他的話, 說:“嗯?!?/br> 蔣珂應蔣卓的話應得痛快,但她從蔣卓的車上下去,到歌舞團報到定下來后,似乎就把這事拋腦后了。到新單位報到之后,她慢慢地和團里的領導干部戰友都熟悉起來,不久就融入了歌舞團的生活。沒演出的時候練功,有演出的時候隨團里安排跟著上演出。不管是本地還是外地,都隨安排。除了這些,還要隨團里領導的安排出去學習。平時有時間了,就會請假回家陪陪李佩雯和蔣奶奶。 蔣珂事業上越走越穩,在各類大舞臺上小舞臺上露臉,干部職位也升得很穩,一步一個腳印,但感情上一直沒有著落。不管是家里托人給她介紹的,還是團里領導物色了好的人選給她介紹的,還是主動追求她的,她都沒感覺沒興趣,也都處不到一塊。 為了安李佩雯的心,介紹的那些對象她也不是全部拒絕跟他們見面。她會挑選覺得還合適的去見,也會嘗試相處,但每次都是見過一面就覺得沒勁,想想談戀愛可真是件麻煩的事,所以總成不了。這樣數次之后,她自己就煩了,不想再煩這個事。 李佩雯和蔣奶奶因為結婚這事被她急死,怕她成了老姑娘直接嫁不出去了,所以見著面就在她面前念叨。 被念叨得耳朵起繭子,蔣珂就躲在團里不回家。被蔣卓找回家了,又因為經不住念叨跟李佩雯說團里有安排,要去哪里哪里演出,或者要去哪里哪里學習,可能要一些日子不在北京。 她躲了,躲一段時間,得一段時間的清凈。等比賽演出回來,拿了獎章獎杯回家,給李佩雯和蔣奶奶看。兩人看都懶得看了,只說:“看膩了,不新鮮,你給我找個女婿回來,比這些管用?!?/br> 蔣珂哀嚎,跟李佩雯和蔣奶奶說:“非得急這事嘛?這就遇不到合適的人,我也沒辦法啊。你們再逼,就要把我逼死啦?!?/br> 李佩雯不依不饒,犯起軸又生氣,說話也口沒遮攔起來,說她:“你看看你多大了,像你這么大的誰沒結婚?我不管以前,你現在就是我閨女,我管得了你。你如果覺得我管不了你,那你去問問你親媽,看她看著你到這歲數急不急?誰家這歲數的姑娘沒嫁人?” 蔣珂無奈得翻白眼望屋頂,深呼吸半晌氣,跟李佩雯商量,“您再給我些時間,我跳舞的事還沒穩呢,等再穩穩,我隨便拉一個,湊合結個婚,給您生個外孫抱,好不好?現在還早呢,我早早結了婚,又要管家里又要生孩子,我跳舞這事不就耽誤了嗎?” “耽誤什么呀?”李佩雯情緒略激動地跟她爭,“你團里的舞蹈演員全部不結婚?你唬我呢,我門兒清。你想跳到四十歲,到那時還有人跟你結婚嗎?一輩子做老姑娘,我……我跟你親媽都沒法交代我!” 蔣奶奶聽她又提親媽這茬,清著嗓子看著她,“我沒老糊涂你老糊涂了是不是?她親媽是誰啊,她親媽不是你嗎?說話也過過腦子,街坊鄰居聽見了,還以為你神經病犯了呢。自己生的閨女,說得跟從誰手里抱來的似的?!?/br> 李佩雯這就不說這茬了,還是接著結婚的事說:“別的不管,你早點把結婚的事定下來,別的都可以再商量?!?/br> 蔣奶奶也應和李佩雯這話,說:“可兒,你不看別的,你就看看奶奶多大歲數了,還能等你幾年?我這把年齡,說不準哪天說不行就不行了,就怕等不到你結婚那一天??!” 蔣珂被李佩雯和蔣奶奶逼得壓力很大,但她自己確實不覺得快二十五,過了二十五就二十六了有多大。離三十還好些年呢,不急的呀。 她跟李佩雯和蔣奶奶掰扯不清,只好滿口答應,“我會放在心上的,只要遇到合適的,就帶回來見你們。只要一定下來,結了婚就給你們生外孫重外孫,好吧?” 李佩雯和蔣奶奶聽了這話才滿意,才不追著她絮叨。 對于這件事情,蔣奶奶和李佩雯只以為是蔣珂跳舞太專心,不想結婚生孩子。蔣珂跟她們說的,說什么生孩子身材會走樣,會有負擔,會很麻煩,會耽誤她跳舞。 她們早就知道蔣珂對于舞蹈的執著,一九七一的那個夏天就領教過了,所以李佩雯和蔣奶奶信她這話。 要說誰還有別的揣測和想法的,那就是蔣卓。 蔣卓也替他姐的終身大事著急,避開蔣奶奶和李佩雯私下里質問她:“是不是因為姓安的,你是不是還忘不了他?” 蔣珂不喜歡人跟她提起姓安的,提起來她臉色就不好看,但她壓著情緒回蔣卓的話,“都什么時候的人了,跟他有什么關系?我就是嫌麻煩,覺得談戀愛兩個人在一起磨磨唧唧的,特別煩,不想談?!?/br> 談戀愛都覺得煩,那結婚就更煩了。 談戀愛最起碼互相沒什么約束,約個會吃個飯看個電影,多美好的事啊,她都嫌煩。那結了婚呢,要重新進入一個新的家庭,要為一個男人生孩子,處理家長里短的事情,那她肯定更不愿意犧牲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她對這事,產生了本能上的排斥和恐懼。 蔣卓不是蔣珂肚子里的蛔蟲,不知道蔣珂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說的話肯定不是敷衍他的假話,她就是害怕談戀愛,是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