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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在手里沉甸甸的,跟蔣珂說:“東西有點多,你要是拿不動,就請一起的同志幫幫忙?!?/br> 蔣珂下車過去她面前接下一個,“沒事兒,怎么著也得給它搬到南京去?!?/br> 兩包行李,李佩雯拎一包,蔣珂拎一包,打算往招待所里去。蔣奶奶和蔣卓就在三輪板車上不往前送了,只讓李佩雯一個人送。 蔣珂手里拎著包不方便,便伸手撅嘴地在蔣奶奶臉上親了一下,說:“奶奶,那我走啦?!?/br> 蔣奶奶被她親的一臉紅意,嗔她:“大白天兒大馬路牙子上,你也不害臊!” 蔣珂笑著,去到蔣卓面前,看著他,也低聲說了句:“那我走啦?!?/br> 蔣卓點點頭,“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們擔心。你也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和奶奶?!?/br> 蔣珂吸吸鼻子,費力地空出來一只手拍了拍蔣卓的肩,不再多說什么,然后拎著行李包和李佩雯往招待所里去。進了招待所去到招兵處,文工團那幾個人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施纖纖看到她來,忙把她迎進去,笑著問:“這位是伯母吧?” 蔣珂朝她點點頭,“是我媽?!?/br> 施纖纖嘴巴甜,下頭一句就是,“怪不得你長得這么水靈,是伯母的功勞?!?/br> 說完自己笑起來,蔣珂和李佩雯也笑出來。出于怕蔣珂到新環境適應不了的心理,李佩雯便跟施纖纖說了一句:“勞煩小同志多關照一點我們可兒?!?/br> 關照肯定是自然的,老人兒帶新人。只施纖纖聽到了可兒,就問了句:“小蔣同志的小名叫可兒?” 李佩雯點點頭,“誒,是的?!?/br> 施纖纖笑得大方,看向蔣珂,“那我以后也就叫你可兒吧?!?/br> 蔣珂聽著這話點點頭,說:“好……施……”施什么呢,她接了句:“施干事?!?/br> “不用?!笔├w纖爽朗,“叫我jiejie或者叫我纖纖,都隨便?!?/br> 蔣珂應一聲,但心里想,在沒熟之前,哪里敢這么隨便。 而這一通說話下來,施纖纖這個熱情友好的樣子,倒讓李佩雯覺得心里踏實了下來。 李佩雯也沒能在招待所多呆,看著另一位新兵的家長又寒暄了幾句,便幫著蔣珂拿上行李跟著這幾個人一起出去。招待所門外停了輛樸素半新的小巴車,和那輛吉普一樣,都是他們過來北京這邊借用的車輛。 李佩雯幫蔣珂把行李搬上車,下車來便站在車窗外看著她。而另一個新兵的家長還趴在車窗上,和自家閨女囑咐話語。 李佩雯不說了,覺得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她相信蔣珂,相信以她那對舞蹈認死理的勁兒,能踏踏實實順順利利地把這件事做好,做到最后。她見多識廣,也該比她知道自己的路該怎么走。 一直到小巴車在面前啟動開走,李佩雯都是笑著的。她跟蔣珂揮手,蔣珂在車里也跟她揮手。然后忽然就哭起來了,扒著車窗玻璃,眼淚流了一臉。 小巴車開過去,經過蔣卓和蔣奶奶,微蒙的淚光中,他們互相看著彼此的身影越來越遠。 蔣珂坐在車里看著外頭的街景后退,任揉面春風擦干眼淚。她要走多少年,多久才能回來,沒人知道。這些灰蒙蒙的街道,終將在時代發展之后蒙上亮麗的色彩。 她希望到了那時候,她在北京,身邊有親人。 蔣珂走后,李佩雯和蔣卓、蔣奶奶收起傷感,騎上板車默默無聲地回家。 回到家后,李佩雯坐在床上,蔣卓壓著書本坐在寫字臺前,兩個人都在發呆。蔣奶奶去自己屋里躺著去了,來回坐板車也覺得有些累。 這下午院子里沒什么人在,他們再不說話,便顯得格外安靜。 就這么沉默了一陣,李佩雯先回神,然后突然開口問蔣卓:“你姐走之前跟你說什么了?” 蔣卓被她問得回過神來,回頭看她,“沒……沒說什么啊?!?/br> 李佩雯盯著他,覺得不可能沒說什么。 蔣卓被她盯得頭皮發麻,便回過頭去,假裝看書??戳艘魂?,他忽然又開口說:“媽,我以后不亂跑瞎玩、串胡同撒野了,也不跟人一起鬧革命了。我會好好讀書,給自己掙個好前程,撐起這個家,帶您過上好日子?!?/br> 李佩雯聽蔣卓說這話,霎時有些驚詫,驚詫之余,便覺心里像塞了暖水袋。 其實她兩個孩子里,比較聽話的是蔣珂。蔣卓一直不太聽她的,總覺得自己很有主見,不需要別人來指引安排他的人生。雖然讀書成績不錯,但平時并不上心。讓他好好讀書,跟害他一樣。在外頭廝混胡野都是他干的事,有時還會義正嚴辭地說李佩雯強權主義,跟她要民主。李佩雯覺得當時蔣珂換了魂突然跳起舞來,蔣卓堅定不移地支持蔣珂,其中一部分就是為了“反抗”她。 現在能從他嘴里聽到這樣的話,怎么不驚訝?怎么不心暖? 李佩雯知道,一定是蔣珂在蔣卓面前說了什么,否則他不可能突然這樣。平時蔣卓雖然也懂事,知道她一個婦道人家養一家子不容易,但這么誠心地在這種問題上順她心意地說出這話來,是頭一次。仿佛是一瞬之間的事情,他從強行懂事并帶著叛逆的少年,變成了真知事真有擔當的男子漢。 但是蔣珂在他面前說了什么他不說,李佩雯也就不追著問。她拾起自己的針線活,呼長長松了口氣,說:“閨女有出息了,兒子懂事了,我李佩雯的苦日子要熬出頭咯……” 蔣卓看著手指下壓著的書,目光堅定深邃,把書本翻向下一頁…… 第21章 小巴車的鐵窗欄生了銹, 繡鐵勾落在蔣珂的袖子上, 下車經風一吹飄得無影無蹤。 她拎著兩個大行李包下了車站在車門外, 抬頭看向眼前的老火車站。廣場上還貼著鮮紅背景的大幅毛-主席畫像,都是這個時代特有的標志。 蔣珂正看著那畫像,一個女生從車上下來, 站在她旁邊也拎著包停住。 這是北京招的另一個新兵, 叫于怡姍, 舞蹈學校招來的尖子生。她的行李比蔣珂還多,足有三大包,費勁地拎了下小巴車, 這會兒已經擱腳邊地上放著了。 舞蹈教員周老師站著點了一下人頭, 便跟昌杰明和安卜說:“你們兩個, 幫新來的同志拿行李?!?/br> “是, 周老師?!辈苊髀氏葢?,應完幾步過來接下蔣珂手里的行李包。 蔣珂看他手里還有一個他自己的小號帆布手提包,便把他的包要了過來,說:“這個給我拿吧?!?/br> 昌杰明也不客氣, 道一句:“也不重, 那你拿著吧?!?/br> 旁邊的安卜還沒動身,陰測測地看了昌杰明一眼, 只好過去拎于怡姍腳邊的行李包。他拎了兩個,沒什么話正要往前走, 于怡姍突然開口說:“安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