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想了想，道：“你唱歌的時候把眼睛也閉上?！?/br>
    她閉上眼睛，又唱道：“明月幾時有……”

    直到她一曲又唱完了一遍，睜開眼，許久還聽不到紅爺和小雨的評價。

    末了，紅爺嘆道：“也只能這樣了?！?/br>
    她嘻嘻一笑道：“其實我也不是要去賣唱?！?/br>
    紅爺和小雨一愣。

    她道：“你們不是說，我可以去做老師？”

    紅爺和小雨對看一眼，最后齊齊看向她，沒有說話，但表情里就透露著，“你能教會梅紅樓娘子們再好的唱功，也要她們有你這副好嗓子才行??！”

    啊……她領會了他們的眼神，陷入沉思。

    紅爺道：“嘛！你只管教，學不學得到，就看她們的造化了?！?/br>
    這時，她抬頭又打量了紅爺的房間一圈，沒看到，問道：“你們這兒可有箏？”

    小雨破口問道：“你不是說你琴棋書畫……”

    紅爺沖著小雨搖了搖頭，道：“你去取箏來?！?/br>
    于是，等小雨取來了箏，她這次記得帶上了甲片，彈唱了那一首給他們聽。

    這一次，紅爺和小雨更是瞠大了眼，不敢置信，她那肥肥的手指居然可以撩撥出這般厲害的旋律！

    一曲畢，她苦惱一笑，道：“呼……呼……我只……呼……只會彈這一首?！?/br>
    她很是喘息，邊彈邊唱，還是如此激情快歌，她真的累了。

    紅爺和小雨都很是古怪地皺起了眉頭。她的箏彈得這么好，卻只會彈這一首？他們不信。

    “真……呼……真的。我沒……沒學過。我只……呼……只會彈這一首！”她信誓旦旦地道。

    紅爺和小雨便是不信不信地信了。但是，怎么可能？她沒學過？那她又是怎么會彈了這樣一首？

    她擺了擺手，那意思讓他們稍等，她還是先把氣喘勻了再說話吧。

    而等她把氣喘勻了，紅爺和小雨也已經從震驚之中緩過勁兒來。他們都有很好的職業素養，并沒有再追根究底地詢問她為什么沒學過還會彈這樣一首好箏。

    這時，小雨是對著紅爺問道：“只這一首，夠？”

    紅爺低頭仔細想了想，忽然抬頭對她道：“夠了！”

    她居然明白了他們的意思。他們那意思，是她只要給梅紅樓的徐mama彈唱這一首，然后表示要教梅紅樓的娘子學會彈唱這一首，她就能換回足夠的銀子了。

    她問道：“一口價，多少合適？”

    紅爺道：“一口價，一千兩。但，你不能一開始就只要一千兩。要萬金吧?！?/br>
    “哇！徐mama殺價那么厲害的嗎？”

    “都說了她為人很是狡詐刻薄?！?/br>
    ……

    第六十五章 安家池林城（九）

    幸得紅爺和小雨知無不言，最后還干脆由小雨扮演徐mama、紅爺則負責客串各種角色，小廝、娘子、客人……幫她演練過。

    剛過午后，她只身一個女孩家到了梅紅樓門口。娘子們還沒有出來迎客，只有一個小廝守在門口?？吹剿v足門口，那小廝眼神很是古怪地打量了她一番。

    她隨手丟給那小廝五兩銀子，抬頭挺胸道：“我來見徐mama，有事相談?！?/br>
    那小廝先是掂量了掂量手中的銀子，然后眼神更是古怪地打量著她。這個場景，她心中早有準備。按照紅爺和小雨所說，梅紅樓的客人都是一擲千金，小廝也不少賺。她見面給了這小廝五兩銀子，并不多，但也不至于太寒酸，寒酸到，若是她只給一兩銀子，人家還未必會收。十兩本應是最合適的，但她還不能多給。她是要到梅紅樓賺錢的，而不是去消費。

    末了，那小廝收下了那五兩銀子，神情一直古怪又多了些不含好意地引她進了梅紅樓后院一個房間先坐下，然后便去尋了徐mama來。

    徐mama一進屋，第一件事也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徐mama的視線卻很隱晦，并不直白，甚至若是她不留心，都察覺不到。而且徐mama在打量她之后表情如常，心中必是同那小廝一般古怪，面上卻不顯露。

    她開門見山道：“徐mama，小輩陳氏珍兒，今日來，是想在梅紅樓尋個營生?！?/br>
    徐mama客氣地道：“小姐看得起我們梅紅樓，看得起我徐mama，甚是榮幸，就是不知小姐……”說話間，徐mama趁機仔細看了看她左右耳畔耳環。

    她接話道：“我自是清楚咱們梅紅樓做的是什么營生?！?/br>
    徐mama一笑，表情突變，道：“你太胖了！”

    “是，我知道?！彼婕喓蟮淖旖呛?，并不氣惱徐mama如此直白。

    “你的氣質也不夠好！小姐想來家中本是富裕，這貴族小姐的氣質倒是穩得很。但你若是想來我們梅紅樓，我們梅紅樓是打開門給客人尋開心的。你不夠美，還一副說好聽了是彬彬有禮，說不好聽了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我們梅紅樓的客人哪個不是大門大戶家的老爺公子，人家府里頭就是看膩了你們這種貨色，才會到我們梅紅樓一擲千金，想看的自是不一樣的。你要知道，你家道中落，已經不是一個大小姐了，便收收好你那大小姐脾氣吧！”

    她笑笑不接話。心里是嘆道：如今來看，小雨扮的徐mama還真是惟妙惟肖。

    按照紅爺和小雨所說，徐mama現在既然開始對她評頭論足。那徐mama定是覺得，她這小姑娘胖歸胖，眉眼還算清秀。而且徐mama會合計，這小姑娘既然獨身一人尋來，該是自愿想賣身?？疵佳?，只要調教一番，不出月余，只要再瘦個十斤，便是勉強能接客的。大家小姐嘛，身材相貌差了些，琴棋書畫該是樣樣皆通就很加分。白撿的誰不要？對！重點是要白撿才行。所以徐mama這番評頭論足很是嚴厲、毫不留情，絕不說她一句好，只挑她的毛病。這樣，她若是心中底氣不夠，便會進一步覺得自己一文不值。

    接下來……

    徐mama擲地有聲地道：“五兩，今兒你就可以住進梅紅樓，但半年內不可外出。這頭兩個月，也只包你吃穿用。此外，我收下你，也不可能讓你立即迎客。你要先跟著我學習如何迎客。你既是自愿來，也好說，我也不迫你什么，學好學賴，學得能有多快，這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你越快學成，便可以越快開始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