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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塞進自己的荷包里,“信平侯只這一個女兒,平日教養生活都按最好的來,自然不比咱們差,更何況……”她掃了眼張氏夫妻倆,聲音又小了些,“若是我家閨女有這樣的公公婆婆,肯定也得把最好最厲害的給她帶去,要省好些糟心事兒呢!” “真不害臊!”阮宜臉紅著乜斜她一眼,哪有未出閣的姑娘先說起孩子的? 阮寧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很無辜。其實她這種說話方式,在說明文里有個名稱,叫舉例子,本意是為了說明情況事理。 之后便是中午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頓飯,完事兒就各回各院,各找各媽。 黃秋月低眸垂首,嘴角氤氳出笑意,跟在阮正陽后面作小媳婦狀。阮正陽不動聲色,舉止間對她卻多有維護,想是對這個媳婦滿意得很。 阮寧本想找黃秋月敘舊一番,看他們小夫妻這幅親熱模樣倒不好去打擾了。 恰逢阮維今日無要緊公務,去尋范樂賢先生對弈。因著黃秋月入門,舉家歡慶,今日阮正澤二人免了課業,范樂賢先生便閑了下來。 阮寧沒有媽可找,又對這位讓大哥哥和爹爹都交口稱贊不已的老先生有些好奇,便跟著自家爹爹串院子去了。 今日敬茶的場合范老先生不適合去,阮府專門給他準備了極豐厚的飯菜。阮寧跟著去時,他正酒足飯飽坐在石桌前,手握一卷書觀看。 范老先生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看起來是個極有風骨的老頭兒,讓阮寧頓生好感。 他見阮維過來,先起身作揖,兩人寒暄一番便坐下了。 他們二人是極好的棋友,范老先生叫人將桌子給收拾了,又吩咐了孫子去屋里取圍棋。 阮寧瞧了瞧院子,暗自納悶兒,以前她來這兒也沒什么感觸,如今怎么覺得很有氣質,難道這就是文化人的屬性加成? 院里有一間耳房被范先生收拾作了書房,阮寧站在外面,只見里面掛了滿墻的書畫,書本也擺了滿架,十分好奇,便想進去瞧瞧。 不過到底是人家的書房,也不好孟浪了,便跟范先生行了個禮,道:“先生學識淵博,想必藏書也不少,不知能否讓我進去看看?” 范先生捋了捋胡子,笑道:“三小姐若是有興趣,盡管去看,無妨!” 得了他的準許,阮寧也就不矜持了,緩步進了書房。入門先是一張倚窗而擺的案桌,外面窗欞支了起來,陽光透過紗屜子透射進來,光線溫暖適意。桌面上散放著幾張大字,字體端端正正,最是規整不過,只捺折鉤提之間有些暗藏的鋒利。 想是老先生孫子練的大字。 又看向書架,見上面擺了滿滿的書,不由咋舌。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書不比現代,可是金貴得很。 她細細看去,十分手癢,便想抽出一本來瞧瞧,哪知還沒動作,一道清冷的聲音就傳過來,“別碰?!?/br> 阮寧回頭,范景同正負手站在門前,雙眼微微瞇起,眼風刀子一般飛向她伸出的手。 “那個架子上都是孤本,壞了可就沒了?!?/br> 她只好訕訕地收回手,又覺得他這幅語氣實在討厭,喏喏道:“不碰就不碰,我還不稀罕呢……” 范景同眉頭深深皺起,一道玄真紋像是深深刻在眉間一般,倒去了幾分少年的稚氣,又指著另一個書架,“這些書隨你看,只是也要小心著,都是我祖父多年的積攢……” 撇撇嘴,阮寧把書架上的書自上到下掃了一遍,除了儒家經典,無外乎是些史書兵書,對她來說十分無趣。 又看了眼范景同,他仍自站在門前,一身玄青布袍挺括平整,竟無一絲褶皺,逆光處面上投出陰影,斂額皺眉,活像阮寧欠了他幾百兩銀子。 阮寧瞇眼,頗看他不順,“你也是個讀書的,豈不知禮教大防男女有別?這般盯著我這個女兒家,有何企圖?” 他頓了頓,面上的表情終于有些龜裂,把阮寧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看著她綰的雙丫髻,語帶嘲諷,“你既知禮教大防,就該在三門內老老實實待著,跑到二門這里作什么?” 阮寧磨了磨牙,那邊阮維聽見他們倆這番對話,哈哈笑道:“平日也不見你如何循規蹈矩,如今倒拿這些來搪塞別人!我將景同當侄子看,你們年歲又不大,不必拘泥這些小節!”又走了一步棋,同范先生笑言:“在您這兒,倒顯得我們是俗人了……” 范先生搖了搖頭,盯著棋盤眼神不松,“我這孫子本就是個臭石頭的脾氣……”言語間捏起一枚棋子,啪的一聲落下,阮維瞠目,“這,竟陷入僵局了……老先生妙手!” 阮寧抽了抽嘴角,緩步出了書房,到范景同身邊時,他正要側身讓開,她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踩上他的靴子,使了吃奶的勁兒往下壓,隨即揚長離開了。 范景同額上青筋微鼓,腳趾處辣意傳來,他低頭看了看布滿塵土的黑色鞋面,面色黑如鍋底。 第27章 管家 次日一早,眾人給阮母請過安,黃秋月被留了下來。早上起得早,筋骨還未舒展開,阮寧懶意犯上來,也如牛皮糖賴在這兒不想動了。 她打量著黃秋月,上身白綢暗紋交領中衣,下身桃紅百褶裙,外罩淺金撒花織紗披肩,貴氣雅致,笑問:“大嫂子,婚后生活可還滿意?” 黃秋月還未答話,阮寧已經感受到一陣冷風颼颼吹了過來,阮母斜睥她一眼,她立馬端起茶杯裝作喝茶模樣,笑瞇瞇恍若剛才未開口。 阮母這才開始跟黃秋月談正事,“……你母親可教過你管家?”見黃秋月頷首,她示意王mama,將桌上的賬本拿過來遞與她,“你看看,可有什么名目?” 黃秋月雙手接過,一頁一頁翻開,目光過著一條條賬目,嘴上喃喃,“月俸您是三十兩,婆婆和兩個伯娘各二十兩,寧姐兒宜姐兒各十兩,另外一等丫鬟一兩,二等丫鬟……”她細數下來,不由疑惑,“一年下來光是后宅女眷嚼用都要二千多兩銀子,更不要說那些大宗開銷,還有爺們兒的使用。大伯的俸祿一千五百石,折成銀子不過將近一千兩,這……” 阮母點點頭,頗為滿意,大多女人連個數都算不明白,如黃秋月這般腦子靈敏的已經很難得了,于是王mama再遞給她一本賬本,阮母指著道:“你再瞧瞧這個?!庇謫枺骸澳憧吹眠@么明白,可是在家管過賬本?” 這本薄了不少,黃秋月翻開一一過目,邊應著阮母的話,“十歲起母親就教著我認賬本,認清這些沒多大問題。我院里的銀錢開支也都是自己管著……”她忽地停住,目光定在一個數目上,眼睛瞪大,“這……五萬兩銀子!” “這是臺州李家送來的?!比钅搁e閑地抿了口茶。 聽了她的話,黃秋月眼睛仍瞪著,再次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