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進行他的‘殺人計劃’，那么這個領域她應該是相當擅長的，所以在第二階段，她也沿用了同樣的方法?！鄙蛲り崖f著，到最后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可是不應該啊，明明通過第一個階段，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游戲肯定能夠將玩家成功催眠、達到自己的目的，難道不是直接拿過來使用比較合情合理嗎？為什么第二階段的催眠等級會比第一階段的低呢？”

    “……恐怕還是因為負罪感?！泵C海扯動了嘴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兇手并不想讓‘害死’袁晴的人死得渾渾噩噩，過程里沒有一點痛苦，想要的，大概是反復勾起她們埋在心里的負罪感，讓她們一直重溫著跟自己一樣的噩夢，直到最后受不了，精神防線被徹底摧毀，選擇自殺吧?！?/br>
    “這……”沈亭暄語塞，她幾乎不敢去想那種場面，最深切最無力的噩夢反復降臨，而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一時的任性妄為、疏忽大意，導致一條人命的消逝。不管有多想忘記這件事，不管表面上的滿不在乎裝得有多么認真，卻沒有一刻真正從這沉逾千斤的負罪感里逃脫過。

    “而且有一個細節，同樣都是自殘以后自殺，第一個階段的受害者，除了呂心蕙臉上有傷，其他人的面部都是完好的。而在第二個階段，這幾個受害者的面部最少也有三道劃痕，每一道都很深，幾乎將肌rou完全切開。這種不同，也是兇手對之前游戲里植入的暗示作了改動，以此來發泄憤怒的吧?！边@時肅海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樣子，面無表情地道。

    第87章 自殺游戲 28

    越順著她的思路想下去，越發覺得這種情況是可能存在的, 只是還有一個問題需要確認一下……肅海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沈亭暄, 她已經從怔愣中回過神，重新拿起一旁堆疊起的碗擦了起來。

    把最后一只碗從水池里撈出來遞給她，自己在一旁懸掛著的毛巾上擦了擦手, 肅?；氐娇蛷d, 拿起手機給肖正宸撥了過去。

    “看來肅海同志確實離開組織太久, 都想我了?！毙ふ方悠痣娫挼牡谝痪溆肋h在跑偏。

    肅海假裝聽不到, 徑直問，“在兇手中斷作案的前后, 分別以孫杏和古小琦為代表的兩批受害者, 他們的游戲都是怎么得到的？”

    “誒？”肖正宸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問這個？”

    肅海略微停頓了一下, 像是在考慮措辭，又很快拋開了這些不必要的顧慮, 直接說道, “你們有沒有考慮過，這些人獲得的游戲雖然都是兇手制作的‘永恒幻夢’, 但其實是兩個不同的版本？”

    “你是說途徑不同、獲得的游戲版本也不一樣？”電話里傳來肖正宸翻閱資料的聲音, “我看看——，找到了, 孫杏、余鳳珊、呂心蕙手機里的游戲是在一個網站上下載的, 這個網站流量非常小，隱蔽性很高, 怎么說呢，像是樹洞那種吧，每個發帖人都是一個‘洞主’，可以隨意地發泄自己的情緒而不必有所顧慮。整個網站注冊用戶不到一萬人，經常登錄的更少，大概只有八、九百人，但是因為這些用戶沒有固定的ID，可以隨意穿脫馬甲，所以彼此之間幾乎沒有太深入的交情。這款游戲是今年三月五號，一個馬甲叫‘NSD’的用戶上傳到這個網站上的，但是不到半天的時間，管理員就以‘不符合網站發帖要求’為理由，把帖子刪除掉了。我們的技術員試圖從后臺追蹤，想要看看當時上傳游戲的IP和我們在袁晴家附近的小倉庫里找到的游戲服務器的IP是不是一致，但由于時間太久，當時的數據幾乎已經被覆蓋了，沒辦法再查下去?！?/br>
    “除了孫杏、余鳳珊和呂心蕙，還有其他用戶下載過這款游戲嗎？”

    肖正宸苦笑了一下，“這不好說，畢竟帖子已經被刪了，我們看不到實際的下載量，更沒法追查到底都有哪些人下載過這款游戲。不過據網站管理員回憶，這個帖子發布是一個工作日的早上，大概九、十點的樣子，因為網站平時發帖量比較少，而且大多數都集中在工作日的晚上和休息日，很久沒有人這么早發過帖子了，所以他的印象比較深刻。他是在帖子發布的兩三個小時以后看到的，發現是個推廣游戲的主題，背離了網站的發帖要求，當即就刪除了。我們只能從他的說法里大概估計出這款游戲被分享的時間，然后根據網站平時的流量、用戶登錄情況、活躍程度等等一系列因素，推算出下載這款游戲的人應該不超過五個，除去孫杏她們三個，剩下兩個，一個可能是何天陽，另一個就不知道了?！?/br>
    肅海的眉頭微皺，他很不喜歡在關乎人命的問題上碰到這樣不確定的答案，但是工作這么多年，這樣的情況他遇到的太多太多了，無關于負責調查的警察是不是認真、知情人是不是老實交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是有些事情，隨著客觀環境和時間的慢慢推移變化，確定性很快就被消磨，只留下“大約”，“或許”，“應該”這種模糊的、隱約的樣子，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靜靜落灰。

    “技術后勤那邊……沒一點辦法了嗎？”

    “胡碼說了，就算你手起刀落宰了他一個技術組，他也辦不到?！毙ふ废氲郊夹g后勤主管胡碼那一臉的苦大仇深，竟然有點被安慰到的感覺。

    “不過你也別著急上火，你想想，這案子早就在省里掛過號了，但凡出現自殘后自殺的疑似案例都要轉交給咱們，如果真的還有別人下載了這款游戲，這都大半年過去了，咱們也沒見到多一具這樣的尸體，可見他對這款游戲抵抗力非常強，沒準兒下下來打開一看是養成向，審美也不喜歡，沒怎么玩兒就刪了呢?！?/br>
    “嗯……”肅海應了一聲，不再去追究這些已經無法解決的事情，“那古小琦她們的游戲是從哪里獲取的？”

    肖正宸“嘖”了一聲，道，“說來你可能不信……”

    “是游戲先動的手？”

    “……確實是游戲先動的手?！毙ふ奉H為沉重地點了點頭，“胡碼這么告訴我的時候，我也不相信，就像是你有一天醒來，突然發現手機里多了一款游戲，你自己肯定沒有主動下載過，但它就是莫名存在了。你可能會想‘也許是之前下了什么流氓軟件，它自動更新了，然后捆綁著這個游戲一起下下來的吧，就像現在很多電腦軟件那樣，下一個打包送好幾個’。受害者大概就是碰到了這種情況，你也別問我兇手從技術上是怎么實現的，這問題我給你回答不了，用胡碼的話說，‘你只要知道他在這方面是個厲害到足以藐視大多數人的存在就夠了’?！?/br>
    “……”

    “面對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游戲，這些受害者毫無戒備，大大方方地就開始玩兒了？”肅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