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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兄太見外了,而且小弟也是好意,生怕陸兄一人計短,特意前來幫忙,畢竟南宮山長的畫歷年在寶畫鑒賞年會上都有名次,陸兄若是沒有把握,只怕水云軒生意會受影響呀?!?/br> 吳志的威脅陸晟聽在心里,暗暗發恨,可是表面上也不敢得罪,只好打哈哈,吳志看到陸晟越來越滑不溜丟,除了傻笑就是倒茶,一點勾子都不咬,偏偏南宮山長和去年的畫畫主人不一樣,威逼利誘無一項可用,知道一時也達不到目的,只能沉著臉拂袖而去。 “大東家,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吳志前腳剛走出去,郭大師后腳就過來,他在里面偷聽了半響,“吳老板沒達到目的肯定不會死心的?!?/br> “這個倒不是問題,郭大師,你去把南宮山長上次送來尚未決定如何裝裱的畫中挑一幅近期之作放在匣子里,當務之急,是找到一個大師來裱褙這幅畫,只是這么急迫的話要找誰裝褙?” 望京城的裱褙行業中,出名的又可以托付的大師并不多,且要符合這幅畫的需求,兩個人對望了半天,說了一個又一個名字,總覺得不妥當。 看著陸晟越來越擰緊的眉梢,郭大師有點不是滋味,他干這一行這么多年,一般的畫早就不用他出手,只有特殊的畫才需要勞動他親自cao刀,可眼下這幅畫他卻沒有辦法,真是有點打臉。 突然腦袋靈光閃過,“那個人如何?二東家上次出門時帶回來的人?!?/br> 郭大師越說越覺得這個提議好,上次在陸家別院,二公子不是收回幾張古畫嗎?那幾張古畫受損嚴重,二公子觀察了許久不敢動手,那人跟著看了一會兒,才不到一個月時間,竟然一個人將最大的那張古畫完完整整地造出來。 陸晟對那幾張古畫還有點印象,尤其是那張八尺整紙大型沒色山水橫幅,是已作古的黃觀子大師的,陸晟等人曾多次聽到見到該畫之人感嘆,說該畫整張八尺只有一個顏色,就是金黃,而黃觀子卻能通過一色調出深淺不同,畫出一幕奇峰匯聚、林木茂盛、云霧蒸騰的景致。 當時他和二弟還有郭大師看的時候,浸染開的色塊如層層疊疊的彩云,不知道原畫的顏色深淺,線條也已經難以辨認,他自忖若是他仿,只怕原畫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出來,郭大師只有三成把握,而二弟看了三天,說大約能還原五成,因此那畫就扔在一邊,沒有再理。 陸晟有點意外,“那人真的會裱褙?” “是的,大東家不相信的話,可以前去看下?!惫髱熛氲侥钱?,直覺上只有那人能裱褙出來,只是……郭大師遲疑了半響,終究出聲:“那人來歷不明,手法也不象天狼國的?!?/br> “我那二弟怎么說?”陸晟聽了郭大師的話,臉上神色變幻,現在天狼國和天梁國硝煙四起,該人到來時手臂上還帶著箭傷。 “二當家的說此人眼神正直,不象大jian大惡之徒,他若乖乖留在陸家別院,自不用管他,他若有什么想法,把他交給官家即可?!?/br> 陸晟聽到二弟有派人看著,吁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們帶著畫過去,我先看看他還原的作品,再決定是否托付?!?/br> 第三百六十八章 裝裱書畫(四) 陸家別院位于望京城南一片風水絕佳的開闊地帶,景致堪稱一絕,進大門后有一塊巨大的照壁,繞過照壁走上一條臺階小路,就是一大片美景:中間開鑿了一個月牙形的大湖,引入城外活水,湖上平建九曲廊橋,廊橋上面鑲滿水色琉璃,不管是陽光下還是月光下七彩流轉,教人心神蕩漾。沿著湖往里走,高低錯落七八個涼亭,相隔八九百米,走一段時間正好停下歇息觀景,每一個涼亭大小略有不同,與旁邊的山石花木相映襯,盡得天然之趣。左右回廊曲曲折折通往前院。共三進,所有建筑,一色原木清漆,漢白玉臺階和欄桿,每隔十步掛一盞琉璃風燈。 宋錦瑜此時就在前院的第三進院落里,這個院落里面放著陸家歷年來搜集的珍畫,里面機關重重,五步一哨,一般人沒辦法進來。 宋錦瑜正站在花廳的黃花梨大書案旁邊,這個書案比起一般的文人雅士家中的書案還大十倍以上,上面可以放上二十張大八尺的畫。 此刻的大書案上墊了一層吸水性最強的棉紙,旁邊還有一盆清水,一個排刷,宋錦珍見到二人進來喜出望外,也沒上前見禮,興沖沖地說:“二位來得正是時候,正好搭個手?!?/br> 陸晟和郭大師都是此道高手,郭大師見了陸晟點點頭,也就自動走到書案對面。 宋錦瑜拿起一根細銅絲,在手上掂了掂,又捏一捏,稍微動力,一下子就拉成頭發粗細,勻凈筆直。 陸晟和郭大師對視一眼,他們兩個都沒有功夫,但陸家蓄養了許多護院衛士,以他們兩個的認識,就是陸家的護院衛士中最頂尖的功夫,也不見得能有這一手。 二人分站在書案兩側,他們一人捏住一頭沾水的銅絲。宋錦瑜拿起排刷,在水中蘸一蘸,開始潤濕畫卷最外層的部分。 陸晟心情復雜地打量著宋錦瑜一眼,表面看來也就是一個文弱書生,不知從哪里得來這一手的功夫。 注意到陸晟的手稍微抖了一下,宋錦瑜拿刷子的手頓了一下,刷子下的那一層水跡迅速暈染,一小塊立刻變成紙糊,本來變模糊的畫面已經看不清了,好在部位不大,宋錦瑜不由出口提醒,“大東家,手穩一點?!?/br> 陸晟趕緊集中精神,這幅古畫是二弟帶回來的古畫之一,好了好大代價購得,可不容一點損失。 只見宋錦瑜伸手將木刷往水盆里醮了一下,又停了一會兒,控了控刷子上的水,慢慢潤濕了畫軸的最外層。稍等片刻,示意陸晟和郭大師把銅絲貼上外層紙和里層襯的縫隙,一點頭,三人同時動手,畫軸被緩緩地打開,畫上的景色逐漸顯現在眾人眼前。 每展開一小部分,宋錦瑜就停下來潤濕下一部分,已經打開的部分,因為下面墊著棉紙,多余的水分迅速下滲,畫面幾乎沒有損失。這個潤濕的動作看似簡單,實則不容易,動手的時候卻輕不得重不得慢不得快不得,力道必須十分平穩均勻才行。如果水分太少或者速度過快,很可能無法展開甚至撕破,水分太多或者速度太慢,又勢必使畫面進一步模糊。剛才陸晟手抖的那一下,就導致這樣的結果。 即使這兩位做這一行多年,要做到如此之穩,力道控制得如此準確,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