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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圖》,顧春衣就沒有再過問,南宮山長和蔣安西看了三天,在“裱褙”一事上犯了難。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美麗的名畫需要有華麗的外衣來裝飾,來保護,常言道:三分畫,七分裱。聽起來,此話似乎說過了頭。但從實際情況看來,也頗有它一定的道理。中國畫,特別是潑墨寫意畫,畫作好后在沒裝裱前是沒法欣賞的,看上去黑糊糊的墨塊,實在不覺得美。 會畫畫的人,大多對自己的畫有數,要如何“裱褙”,怎么揚長遮短,怎么相得益彰都有思慮。 但“裱褙”別人的畫可不一樣了,因為沒有溝通,你不知道對方的喜好,要用什么材質來粘貼,是用紙還是錦緞或綾子,即使選了材質,是用什么顏色和花紋的,哪個地方產的都有研究,兩端的天桿地桿是要銅或木或金或玉,即使是掛繩和搭鉤這樣細小的地方也要精心考慮,務求協調美觀,又對作者心思。 加上顧春衣此畫特殊,兩個人看了又看,都不敢動手,但交畫的時間快到了,所以南宮山長不想前來,蔣安西卻硬著頭皮把差事攬了。 “南宮山長的意思,如果顧山長不自己裱褙的話,是否交給望京裱褙鋪甲來做?望京城有一條裱褙鋪甲,內有一家裱褙鋪甲名水云軒,已有六十年年歷史,水云軒也收購舊畫,對原裱和重新裝裱頗有心得,顧山長可以考慮一下?!?/br> 蔣安西原本想毛遂自薦,但又怕自己弄砸了此畫,畢竟自己裝裱技術和頂尖的裝裱師傅相比,自然有差。而顧春衣根本不敢勞其大駕,她的裝裱技術也是一般,倒不如按南宮山長說的去,于是點頭稱是。 望京城的裝裱胡同里有兩個頗具代表的裱畫鋪,一家是寧藝軒,寧藝軒的裱畫有個特點,大多是為了送禮,送禮的畫一般需要華麗包裝,所以不介意花費高額的裝裱價格。因此寧藝軒裱面側重講究貴的、金光閃閃的,喜用金黃錦緞、金玉的物件,為了和所裱褙的畫相稱,寧藝軒經常不顧畫的色澤、風格和作者的特色,甚至把舊畫做新,問題是用料雖然考究,富麗堂皇之余總讓人覺得千篇一律,呆板無神。 而水云軒則是相反,水云軒的師傅極具匠心,他們會根據作品本身的年代、質地、色澤、風格選用不同的搭配材料,紙、綾、帛、絹,不拘一格。有時候最用心的裱褙,用的材料可能是最便宜的,但收的價格可是不便宜,所以常常引起外行人的誤解,名氣反而不如寧藝軒好。 但那都是外行人的看法,做為望京城一家最有名的書院的山長,南宮山長當然深譜其中之道,因為他特意讓人把畫送到水云軒。并指定郭大師親自裝裱。 該畫送到水云軒時,水云軒的老板也就是大掌柜陸晟正忙,南宮山長的畫一年也裱褙個七、八幅,因此也沒有太在意,就讓來人先把畫放著。等他有空再安排郭大師做。 郭大師對南宮山長的畫很是熟悉,可是這次他打開后才發現,這幅畫不是南宮山長畫的,他看了半響,嘖嘖稱贊了許久,又設置了幾個方案,還是下不了手。 郭大師裱褙手藝乃是三代家傳,陸家的水云軒第一代裱褙師父就是郭大師的爺爺,郭大師還未學會走路,就被父親抱著看畫,等到五歲啟蒙時,邊讀書邊學裱褙,至今已有四十五年,可以說是水云軒的招牌,所以郭大師一說沒法下手,陸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他剛忙完手上的東西,正坐著喝茶喘氣,顧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郭大師一看急了,“東家,你過來看下這幅畫?!?/br> 陸晟剛站下來不想動,懶洋洋地回了一句,“你拿過來看看?!?/br> “不成,”郭大師急忙地否決,說完才想起自己語氣不善,怕大掌柜誤解,“這里都是湯湯水水的,萬一滴一點下去那畫就毀了?!?/br> 要知道裝裱鋪里,別的不多,也就是畫多,再稀罕的畫多了,也就沒那么珍貴了,尤其是畫作,做過裱褙書畫的人都不道,他們還有一手絕技,把舊畫翻新,對于畫的污漬、霉點、甚至損壞都有辦法修復,有些不能修復的,襪褙的師傅甚至能根本原畫造出一幅新作,足可以以假換真。 陸晟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郭大師這樣慎重的時候,不由地坐直起來,“真的有這么嚴重?” 第三百六十六章 裝裱書畫(二) 郭大師苦笑,若不是怕砸了水云軒的招牌,這幅畫,他倒還真的想試試,如果裱褙好了,憑著這幅畫,他就可以收山了。 郭大師小心地把他桌上所有液體的顏色收好放在另一張書案上,才把畫卷打開,兩個人靜靜地欣賞了許久,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明白這幅畫和南宮山長送來的畫不同,以往南宮山長是因為忙或懶讓他們幫忙,這次只怕他也是束手無策。 陸晨才打破沉默發問:“確實沒把握嗎?” 郭大師從袖子里掏出一塊手帕,捂住嘴才開口,“你看這畫四季更迭得如此自然,前面的工筆畫后面的水墨寫意,偏偏那小塊紅紗巾又用了工筆畫,要怎么裱褙?” 陸晟雖然是大老板,鑒畫水平卻不如郭大師,但他看郭大師這么小心,連說話都得拿一塊手帕捂著,怕唾沫飛到畫里去損壞了畫,唬得魂都飛了,失色驚道:“這便如何是好?” “要不,等二掌柜的回來再裱褙?”郭大師剛才就想了好幾個方案,都一一否定了,覺得只有二掌柜陸清親自cao刀,才可放心。 “不行,來不及了,送畫的人說過,南宮山長說這幅畫三天后要在寶畫鑒賞年會展出,只給我們兩天時間,我那二弟這一趟走得遠,歸來無期?!标戧蓴[擺手,渾身無力。 這幅畫已經開了收據,也收了定金,如果這幅畫能順利裱褙,在寶畫鑒賞年會上展示,他們水云軒一定會脫穎而出、一支獨秀,到時寧藝軒不要說壓了他們一頭,只怕忘塵莫及了。 提起寶畫鑒賞年會,陸晟忍不住磨牙,水云軒和寧藝軒兩家斗了幾十年,雖說同行是冤家,可寧藝軒也太不要臉了,去年寶畫鑒賞年會的魁首,原先是拿到他們水云軒裝裱,而寧藝軒不知道從哪里聽說這件事,硬是找了作畫的人誣蔑他們水云軒技術不行,說是不忍明珠蒙塵,還承諾不要錢給裝裱,水云軒解釋了半天,無奈作畫之人心意已決,寧藝軒在該畫奪得魁首后,多次明示暗示這件事,導致今年水云軒的裝裱業務一落千丈。 “那怎么辦?老夫實在沒有頭緒……”如果有個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