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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不信佛,你自己戴吧?!?/br> 奚清楷:“我也不信?!?/br> 正說著話,車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虞顥從手串上拔開目光,趕忙攔住了奚清楷,從兜里掏出一百的給了司機。 奚清楷幾乎有些失笑,這家姐弟還真是一個德行,跟虞安去菜場,她也熱愛搶著付款,好像她來就能便宜一半。 這樣一想,他發現那個名字和笑顏再度占據了腦海,想念出現的有些猝不及防。 虞顥有點別扭,飛快開了車門走在前頭,嘟囔道:“我沒錢了,醫藥費你得先借我點。 車費就……我來吧?!?/br> 檢查以后倒沒什么大礙,只是皮rou傷,最疼的手臂也沒顯示骨折,虞顥出醫院時長長松了一口氣。 但奚清楷竟然讓他一個人回去。 “你要干嘛去???” 虞顥問完立馬露出了個尷尬的假笑,畢竟平時哭天搶地求他消失的也是自己。 “行吧,我姐說你晚上都挺忙的。 再見……哦對了,這事兒你就別和我姐提了?!?/br> 骨骼輪廓已初顯端倪的少年明亮一笑,眼里有些復雜:“今天謝謝了?!?/br> 奚清楷說不用,舉手之勞。 真是氣人。 虞顥抽了抽嘴角,低頭準備鉆到出租里,又聽見奚清楷淡淡道:“回家好好休息?!?/br> 等出租一騎絕塵,消失在他視線里,奚清楷才轉身走向了醫院側門旁的墻側。 濃重夜色裹住了光源,但這不妨礙他們看清彼此。 對方那身西裝和這里顯得格格不入,奚清楷只掃了他一眼就玩味地笑了:“何總沒教你,什么是入鄉隨俗嗎?” 祝刑帆,履歷漂亮,穩扎穩打在何氏十年,當年放著分公司的總經理不做,堅持留在何瑰身邊,早有風言風語傳他們之間關系非同一般。 “真的是你?!?/br> 祝邢帆過了好一會兒也笑了,取下黑框眼鏡來揉了揉眼睛,再度戴上時才收了笑再度打量著他。 奚清楷,好像已經徹底變了,普通的深色T恤和長褲,油煙味很重,頭發是短了些,但那雙眼睛沒有變,黑眸像覆一層水光,笑意常存,溫和的模樣。 那層溫和之下,卻包著極厚冰層,沒人能看懂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祝邢帆的寒意直沖脊柱,完全是下意識的。 跟這人有關的記憶都不太美好。 他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奚清楷:“你一消失這么久,東南亞和香港那一攤也不管了,三單……” 奚清楷從煙盒里磕出一根煙來,但并不急著點上,只叼著煙,嘴角翹了一瞬,淡淡斜睨他一眼。 祝邢帆停下話頭。 奚清楷說話不緊不慢,目光看著很淡,倨傲卻在其間若隱若現,語氣間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回去跟她說,我需要二十天。 準備八百萬,兩成放你戶頭,八成打給陸遠?!?/br> 奚清楷頓了頓,道:“不用問我做什么的,她知道?!?/br> 祝邢帆:“好?!?/br> 奚清楷在他轉身的時候,又輕笑著道了句:“畢竟合作過,應該很熟悉了?!?/br> 祝邢帆背影一僵,停留了幾秒,加快腳步離開了。 為了錢,他曾經短暫地到到霂遠工作過半年。 奚清楷手指夾著煙,停在原地沒有走。 暗處,有一道影子不想也不屑躲下去了,走到奚清楷跟前,定定望著他:“顧凱,那人是不是……” 奚清楷對他的出現并不意外,他徑直截斷呂明的話:“是什么?毒|販?是不是出現在我身邊的陌生人都要帶回去查一遍?” 話到最后,嘴角挑著笑,讓人眉心沒來由的一跳。 呂明目光一沉,并沒有立刻發作怒氣:“你太敏感了?!?/br> 奚清楷站直,頎長的身影瘦削筆直。 “想查津門就去吧,隨時都可以。 查封也可以?!?/br> 呂明愣住了:“你什么時候……” “你上次來家里的時候?!?/br> 奚清楷咬著煙笑笑,全然褪去了之前似蒙了層霧般的溫淡寡言,像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出了鞘。 “呂警官,對我個人還有什么問題,告訴我就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我覺得可以打個商量,你和小虞不太合適,她不太適合你這樣的人,早點分了怎么樣?” 呂明痞里痞氣的笑了,眼睛卻鷹般地犀利。 奚清楷不假思索地點了下頭:“可以。 如果我死了的話?!?/br> 虞安選的專業是會計,想著對以后家里的店也有幫助,而且多少也算的上是門手藝。 她跟高中時一模一樣,和數字模型和專業課打交道都如魚得水,一碰英語就瞎。 所以纏起了奚清楷,讓他幫自己補課。 沒想到,她并不是只有周五周六才能見到他,奚清楷說工作需要,周三周四也能來幾個小時。 虞安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他手臂的掛件,拉著他去喝校門口的奶茶,去嗦粉,再給虞孟清打包一份粉蒸rou,拿著粉蒸rou和他軋馬路。 秋天有些涼意了,滿目漫天的金黃,踩著樹葉,她在地上挑了好幾片好看的,滿意道:“我看有人能把這個做成書簽,我回去試試,”虞安回頭沖他笑得耀眼又沒心沒肺:“做多了還可以賣錢哈哈,你覺得呢?” 奚清楷哭笑不得,拽過她連帽衫,躲開一輛自行車:“有這么開心嗎?” “開心啊,超開心的?!?/br> 虞安轉過身來倒著走路,手里把玩了會兒樹葉,一蹦一跳地用手憑空畫了個大大的愛心,“我最近在聽老歌,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個同心圓……” 奚清楷插著兜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笑了很久。 虞安是第一次覺得原來幸福是這樣的,真的神奇,覺得人生好像一顆蒙塵的珠子,終于對她綻放了光彩。 普通的戀愛,普通的上課,普通的看著市景都這么好啊。 她一邊慶幸著虞顥被送出臨安讀書,一邊跟奚清楷說,等明年一定要把虞孟清也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