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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兒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來跟你說悄悄話,記得小的時候,綠兒倔強的躲起來一個人哭的時候,您發現了,就牽著綠兒的小手在樹下漫步,您說,綠兒,你快看月亮,其實也不是每天都圓,人們總是盼著它圓,卻往往不能得償所愿,所以,這就是人生,沒有太多的圓滿,有缺憾,像彎月那樣,才是真實的!您說的對,就是身在至高之位的人兒,也沒有太多的圓滿,綠兒一生在您的庇護下養尊處優,可是沒有圓滿,就連三哥,大抵也是因為您的緣故才一直厚待綠兒……他是不愛綠兒的,是綠兒厚著臉皮求他娶綠兒的,綠兒不敢告訴您……” 曦澤靜靜的凝視著沈綠衣的背影,一動不動。 又聽她對著先皇的牌位道:“綠兒不知道……三哥娶了綠兒,會不會后悔?他把洵兒交給綠兒撫養,可是,綠兒卻沒有保護好他……綠兒知道是誰害了洵兒,綠兒把那個人毒死了……皇上,如果綠兒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只是為了自己心頭的恨,您會原諒綠兒嗎?” 她的聲線淡下去,憂傷的說道:“不知道是不是綠兒老了,這身子越來越不聽使喚,腰總是疼痛,難以忍受的痛,夜里也睡不好,就連御醫都沒有辦法,其實,有時候綠兒在想,若是能早些去天上陪著您,也是好的,天上是不是很安靜?沒有這么多的病痛?沒有這么多的哀傷?以前,綠兒看見皇后娘娘侍奉太后,就經常想,若是您還在世,綠兒也要這樣侍奉您,才能成全孝心!” 曦澤聽到,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仿佛是哭了:“皇上,綠兒的心真的很孤寂,綠兒一直都希望可以得到三哥的真心,可是,他愛的是別人,窮盡綠兒一生,也得不到他的愛,有的時候,他來綠影宮看望綠兒,綠兒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您的緣故才來,他的話語總是淡淡的,就像天上的月光,那么遠,那么涼,綠兒的心好痛,已經痛死了……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綠兒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以前,有洵兒作伴,綠兒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可是,洵兒走了兩年多了,除了皇后娘娘,綠兒再也沒有伴了,有的時候,夜里腰疼得厲害,綠兒睡不著,就想快點去天上找您,您告訴綠兒,洵兒是不是和您在一起,他那么孝順,是個很好的孩子,很乖巧,很聽話!是不是只有在天上才可以再看見他?” 她抽噎著說道:“綠兒真的很想再看他一次……” 曦澤想靠近,卻又不敢打擾,只是靜默的離去,只聽沈綠衣的聲音在漸漸的變?。骸熬G兒找不到害您的仇人,沒臉見您!也沒臉求您保佑洵兒……綠兒是不是很沒用?對不起……綠兒盡力了……那個人,他是誰?” 曦澤的腳步微微一頓,只見王寧暄停在自己的面前,眸底含淚,望著自己。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折壽十年[作者章節號錯,不影響] 傷心的眼淚在她絕美而掩著風韻的臉龐上滑落。 曦澤止住腳步,仿佛腳上綁了巨石,再也挪不動。 那沉痛的淚水,仿佛自己心頭流下的鮮血。 在這樣的暗夜,沈綠衣的聲音是這樣的清晰的傳來,一字一字都砸在他的心坎上,折磨著他的靈魂:“皇上……綠兒真的好傷心,好痛苦,不想活著!每天獨自坐在暗夜,都會聽到洵兒來喚綠兒母妃,他明明離綠兒很近,卻看不見、摸不著!我的洵兒……我的骨rou……我的血脈……對不起,皇上,綠兒沒有臉見你,求您在天上保佑他,讓他有衣有食,把所有的鬼怪都擋開,綠兒愿意折壽十年以供!” 聽到最后一句,曦澤閃電一般轉身:她在胡言亂語什么?! 視線中,只見沈綠衣無比虔誠的叩首,手中拿著三支香,燃燒的那一頭,像幼狼的眼睛,森然令人心顫。 這是最虔誠的發誓。 曦澤心頭重重一顫,腳步控制不住的上前,卻被身后的王寧暄死死拉住。 曦澤眼眸中因為沉痛而蓄著淚意,他痛苦的側頭,只見王寧暄拉住自己,但眼光卻死死的盯著沈綠衣,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顆接一顆前赴后繼的奔涌而出。 她用玉手捂住自己的雙唇,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響。 曦澤合眸,又聽到沈綠衣道:“皇上,若有一日,綠兒在天上與您相見,求您準許綠兒侍奉您,就像皇后娘娘侍奉太后那樣,綠兒愿為您端茶倒水,給你搓背洗漱,一天也不敢懈??!但是……那一天,不要太久……皇上……求您保佑綠兒,盡快找到那個害您的人,哪怕是拼上綠兒的性命,綠兒也不會放過他,必然拿他的頭顱到您的面前來血祭,哪怕同歸于盡也再所不惜,綠兒愿賭咒發誓,折壽十年,只求報此深仇!決不后悔!皇上,您保佑綠兒……您一定要保佑綠兒……” 那聲線,已經崩潰,直至最后,曦澤根本就聽不清她到底說了什么! 王寧暄已經哭得哽咽,她捂著雙唇低下了頭,那抓住曦澤的手,再也握不住曦澤的衣襟,終于松開了,她雙手緊緊的捂住雙唇,哭得噎氣。 她又賭愿折壽了,剛折了十年,現在又折十年! 如果這些都實現了,她的陽壽還剩多少? 是不是明天天亮的時候,她就魂歸于西? 傻瓜…… 曦澤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廟的,帝后走在狹長幽靜的甬道上,獨自嗆然,默然無語。 曦澤躺在中宮寢殿的床榻上,失神的望著夜風穿過窗子,將窗簾撩起幽幽的弧度,就好像有青煙在起舞。 他睡不著。 不用看,身側的王寧暄一樣眼神空洞,難以入眠。 不知這樣失神的望了多久,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 已經二更了,在磨蹭一會兒,天光就要顯現了! 曦澤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飄蕩在頭頂,像妖冶的魂魄:“她每年都這樣嗎?每年都以折壽十年發誓,只為找到害父皇的兇手嗎?” 王寧暄的聲音淡的像是水,她那溫潤的氣質淡去,只有沒有了靈魂的空殼:“皇上很少會問臣妾關于綠衣的事情,綠衣是至情至性的女子,臣妾說過,她的深情,令臣妾自愧!臣妾深刻的明白,不能生育對一個女人的打擊有多大,她不能生育,所以,她的心思都在三皇子的身上,三皇子驟然逝去,她的魂也跟著去了,臣妾記得她曾經對臣妾說她的心因為三皇子的離世而傷透,臣妾勸過,但是,沒有多少用處!其實以前,臣妾也看到她獨自一人在太廟祭奠先皇,臣妾總是忍不住勸幾句,可是,她從不肯聽……但是像今天這樣,賭咒發誓,甚至說出折壽十年這樣的話,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她從來沒有這樣說過,也許,她是真的心傷……” “可是……朕并沒有光寵云傾而冷淡她呀……” 王寧暄緩緩答道:“是,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