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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天是什么情形,奴才真不知情!” 云傾合眸深吸一口氣,心知不能再將御前的人逼得太緊,只得道:“多謝公公告知,我必然記得公公的恩情!” 四喜退下后,云傾又將所有的事情連起來仔細想了想,難道蘭君真的是因為替先皇試藥而被誤害的嗎?那么,到底是誰要害先皇? 待到云傾身子痊愈再次來到鳳儀宮朝鳳殿請安時,已是十二日之后。 后宮有個風光無限的嘉婉儀,眾妃對于這個剛剛病愈的小小貴人并沒有給予多少關注。這每日來中宮請安,眾妃最期待的便是唇槍舌戰。若說嘉婉儀頗擅言辭,那么麗妃則是更勝一籌,因為,她不僅要與嘉婉儀“舌戰”,還要時不時地與沈綠衣“舌戰”,皇后怎么攔都攔不??! 當然,今日也是不例外。 云傾朝殿外望去,只見麗妃今日仿佛頗為得意,她著了一件極其華麗的緋色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袍,隨著她婀娜迤邐的步伐,這云緞袍內的白色金絲云紋裙輕輕搖曳,在晨曦的映襯中,顯得十分炫目。 她緩緩走進朝鳳殿,幾乎對誰都是斜著眼睛看的! 嘉婉儀端坐在右側,撫了撫身上煙霞銀羅花綃紗長袍的衣袖,漫不經心道:“不就是皇上昨夜點了你侍寢么?好像誰沒去過圣寧宮似的,至于歡喜得這般無狀么?這叫皇后看見了又該斥責你不夠端莊矜持了!” “你……”麗妃氣得柳眉倒豎,“皇后是皇后,你算什么東西?本宮也是你能隨意議論的?” “有本事就到皇上跟前去告狀,在這狐假虎威個什么勁?”嘉婉儀眼都不眨一下,幽幽地反擊道。禁足解除之后,她竟然圣寵更盛,就連太后都不再找她麻煩,如今,她又豈會將麗妃放在眼里。 麗妃聞言正欲發作,就在這時坐在上首的傅凝嫣將手中的茶碗往旁邊案幾上重重一擱,十分不悅地斥道:“麗妃、嘉婉儀,你們把這里當成市井了么?日日如此吵吵嚷嚷,成何體統?!本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云傾聞言不禁抬眸望去,只見這傅凝嫣說起話來,頗有幾分威儀,再加上她是眾妃嬪中位份最高的,身后又有丞相父親撐腰,底氣十足,就連王寧暄對她亦是客氣三分,此刻她驟然發話,麗妃與嘉婉儀皆被唬了一跳,二人訕訕地閉了嘴。 就在這時,王寧暄扶著疏影的手從內殿走了出來,眾人連忙齊齊起身向王寧暄請安:“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身吧,賜座!疏影,看茶!”王寧暄還是如常般溫言叫起。 云傾隨眾妃起身落座,須臾便見姍姍來遲的沈綠衣手持孔雀翎羽扇緩緩步入殿中:“看來,今日臣妾來晚了,還望娘娘莫要見怪!” 然而,王寧暄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旁的麗妃就迫不及待地插話道:“喲,你哪日不是眾妃中來得最遲的?如此怠慢,小心本宮叫jiejie治你個大不敬之罪,起碼也得罰你到太廟前跪個三天三夜,看還能不能長些眼色?” “你也知道自個沒這能耐將本宮罰去太廟前跪上三天三夜,須請了你jiejie才成???”沈綠衣看也不看麗妃,淡定自若道,“這侍寢過了就是不一樣,有了皇上龍氣庇護,腦子也靈光了不少!” 麗妃聞言大怒:“你手上握有協理六宮之權又如何?還沒侍寢呢,天曉得皇上會召你幾日?小心到時候,那富麗堂皇的綠影宮便是你的冷宮!” “本宮會不會得寵,你左右得了嗎?”沈綠衣聞言仿佛被踩到最痛處,她收起淡定的神色,緊緊盯著麗妃,冷冷道,“你信不信,皇上再點你侍寢,本宮便能即刻去承霖殿將你從龍床上拉下來,到時,不僅皇上不會怪本宮,連你都沒的臉翻!” “你……”麗妃氣得只差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沁瑤!”王寧暄每每見麗妃找沈綠衣麻煩便十分頭疼,她十分不耐地打斷麗妃道,“你就不能安生些,非要日日皆讓本宮為你cao心勞力么?本宮今日身子不適,你們都跪安吧!” 麗妃十分不服氣:“jiejie……” “下去!你若是再這樣放肆,本宮這顆大樹亦是沒法保你!” 第十二章 孤燈未滅夢難成 沈綠衣的冊妃儀式在大興元年三月初八隆重舉行。 這一夜,曦澤自然是要歇在綠影宮的。 彼時,夜沉如水,遣退眾宮人,放下金絲帷帳,這輕軟得猶如云朵的楠木雕花床上便余沈綠衣與曦澤二人和衣而臥。 沈綠衣望著帳頂,愣愣出神。 這內務府的奴才辦事真是利索,不過短短二十幾天,便將這綠影宮打點地猶如一座蓬萊仙島,若不是還缺了那縷繚繞著的仙氣,自己倒真的以為自己進的不是人間而是蓬萊仙境。還有那滿后院的綠竹,竟仿佛是綠水居外的竹林原模原樣搬進來一般,自己竟沒有瞧出一絲差別。據說是毀了好幾間屋子才騰出那樣大的地方來種綠竹的,真是十分不容易。就連這寢殿亦是十分用心,好似一間樂器收藏閣,箏、琴、簫、笛、琵琶、葫蘆絲……只要是自己會的,見過的,想要的,無一不能在這寢殿內找到。 只是,這樣會當差、會揣摩主子心意的奴才,到底是會飛黃騰達還是岌岌可危呢? 就在她兀自深思時,身側忽然傳來曦澤微微起伏的聲音:“這綠影宮,你可喜歡?若是覺得還缺什么,盡管說出來,這就叫內務府去添置,務必要使你滿意為止!” 他那萬年不變的鎮定此刻都到哪兒去了? 沈綠衣心中明白,“鎮定”的消失全都是因為一個名叫“尷尬”的東西。 呵……如今自己已經是他正式的妃子了,他竟然還是覺得尷尬,這叫自己情何以堪? 他不愛的女人,這后宮多了去了,為什么到了自己這里偏偏就覺得尷尬?那嘉婉儀他不愛不是也寵得很好嗎?若是也像對著自己這般尷尬,只怕嘉婉儀在中宮也囂張不起來! 可是……自己又沒有礙著他喜歡燕云傾,何苦要用這難以深埋的“尷尬”刺痛自己那本就因痛苦而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扉? 沈綠衣將這暗涌的思緒一一按下,再啟朱唇,已是看不出一絲破綻:“我很喜歡!不需要添置其他的東西,事物太多反而過于繁雜,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 “你喜歡,那就好!”他的聲音依然有著藏不住的微微起伏,“明兒個朕就好好賞賞內務府當差的!” 沈綠衣恨不得捂住自己這對敏銳的耳朵,這樣才能不用這樣刻骨地感受到他話語中遮不住的尷尬。 時間靜得沒有一絲聲響,殿內唯余銅壺滴漏那整齊單調的音質。 窗外,一輪半彎的明月光輝熠熠,實在美得叫望見之人皆移不開眼,只是這樣的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