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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何光彩?!” 她的輕蔑仿若居高臨下之人驟然向下潑灑的冷泉水,那種寒冷的感覺是刺透髓骨的戰栗,云傾被氣得渾身發抖,憑著一口硬氣,滿腔激憤道:“胡說!我母后怎么會是妖后?你們都是胡說的!明明是你們晉國人滅了燕國,干我母后何事?為什么要推到我母后身上?還有,蕭國入侵乃是蕭國貪婪之故,并非我母后指使,你們為什么要怪在我母后身上?你們……你們竟敢如此詆毀國母,難道就不怕這些污穢之言傳到皇上耳朵里么?到時定要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放肆!”柔嘉公主的氣勢遠勝于康樂公主,只見她雙眸一廩,肅然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父皇來要挾本宮?!論資排輩,本宮與康樂公主皆在你之上,你見了本宮與康樂公主不行禮也就罷了,也不過是燕國人不懂規矩,可你竟敢出言威脅,以下犯上,信不信本宮現在就可以就地辦了你!” “你敢???”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倔強勁,云傾毫不示弱地昂起頭,對上柔嘉公主的雙眸,幽暗的瞳孔中閃爍著熱烈的火焰,“我是皇上親封的公主,論地位,你我尚屬平級,不過是年長我兩歲,你豈可對本公主任意動用私刑?” “你……”柔嘉公主不料云傾如此倔強不服輸,心內一股子怨氣正好無處發泄,竟由著性子對身后的宮娥下令道:“還愣著做什么?!安陽公主出言無狀,沖撞本宮,罰其在此跪地思過兩個時辰!動手!” 柔嘉公主身后的宮娥亦不過十四五歲,并不十分大膽,雖有兩人依言上前,但終究還是顧忌著云傾的身份,手腳并不利索,怯生生的。 柔嘉公主見狀十分不悅,她鼓足氣勢,在她們身后猛喝道:“難道都沒吃飯嗎?!聽好了,全部都給本公主手腳麻利些,若再如此畏畏縮縮,便統統送進嚴刑司好好調教!” 那兩名宮娥一聽到“嚴刑司”三個字便渾身一個激靈,仿若脫胎換骨一般,立馬麻利地上前來抓云傾。 隨著她們一步步靠近,云傾心中警意大生,不禁連連后退數步,然而她身后將她圍住的宮娥得柔嘉公主示意,亦立刻上前來抓她的胳膊,云傾立時汗毛倒豎,奮力掙扎起來。無論她們下多大的力氣,云傾皆不愿下跪:“放手……你們放開本公主……全部住手……蕊兒……蕊兒……” 恐懼開始侵襲傲氣的領地,一點一點地吞沒,眼前漫天漫地的雪白瞬間幻化成祭奠先人時所用的白色帷帳,毫無美感可言,反而森冷蝕骨,就連那天上微暖的陽光亦像是來自于無底深淵的上頭,帶著一點點憐憫,矗立一旁,僅僅只是杵在它原本的位置之上冷眼觀望。 第一次,云傾覺得這般的無助,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希望蕊兒就在自己的身邊,能聽見她的呼喚,能將一切紛擾阻擋在外。晉宮里的生活與在燕宮里的生活真是天差地別,即便擁有公主的身份那又如何,沒有了幫手,這身份就是個紙老虎。 今時今日,為著這一口氣,需要付出的代價遠遠超出想象。 就在雙方拉扯間,一聲斷喝陡然從遠處傳來:“住手!你們在做什么?” 柔嘉公主面上得意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康樂公主更是嚇得跪到了地上,連舌頭都打結了:“父皇……” 四周的宮娥哪還敢折騰云傾,齊刷刷伏跪于地,將頭垂得低低的,直至鼻子和臉再也無法在雪中埋得更深,四周靜得只剩下云傾脫離鉗制后一起一伏的呼吸聲。就在那一瞬間,云傾才十分真切地知曉自己的呼吸聲是怎樣的,原來,它也可以如此清晰,如雷鳴一般。 云傾的眸光從四周宮人顫抖的身軀上往上移,只見晉帝身著玄色云紋九龍袍,披著明黃大裘,沉著臉大步流星地朝御花園走來。 最后,云傾的眸光定格在了晉帝身后之人的身上,那是她一直苦苦尋找的蕊兒。她的面色沉靜,無波無瀾,無悲無喜,如一樽木雕,沒有情緒,踏在白雪上的每一步都極其沉穩,她身上的氣勢是如此的鎮定,仿佛她只是帶著侍女往東暖閣呈送云傾的衣物,而不是為她請來晉帝助她脫險。 云傾怔怔地望著蕊兒,終于明白蘭君為什么要任命蕊兒為東暖閣的掌事女官,這樣玲瓏剔透的人兒,看著沉默寡言,卻是這般細致入微,體貼人意,需要時暖人心扉,不需要時寂靜無聲。 第二十五章 天子之怒 承光殿內,晉帝寒著臉攜蘭君坐在上首。 云傾第一次覺得承光殿如此肅穆森嚴,便如同金鑾殿一般。 身旁傳來晉帝的聲音冰涼如水:“云傾,你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傾連忙斂了斂心神,拱手如實答道:“回皇上,臣今日在御花園中遇到柔嘉公主與康樂公主,本欲見禮,卻遭嘲諷,甚至還有許多不堪之語,臣一時激憤便同二位公主爭執,柔嘉公主便要臣罰跪兩個時辰!” 晉帝聞言,眉心一動:“是何不堪之語?你且道來!” 底下的柔嘉公主聞言立刻抬首望向晉帝,她的瞳孔中仿佛燃有一對炙熱的火焰,熱烈妖冶,徹底掩蓋了面上因為那一絲心虛所帶來的戰栗,她搶在云傾回答之前辨道:“什么不堪之語?分明是你對本公主不敬,莫要污蔑本公主……” “放肆!”晉帝的聲音帶著涔涔的寒意從頭頂直泄而下,硬生生打斷柔嘉公主的話,“是誰賦予你在后宮之內動用私刑懲戒公主的權力?!不過是幾句口角之爭,你便要令之罰跪足足兩個時辰,如此狠毒的心思,是誰教于你的?” 聽了晉帝此言,聞訊趕來、立在一旁的金貴妃如何還能忍得住,連忙上前,然而,她的求情之語尚未宣之于口,便被晉帝迅疾而來的眼風狠狠一掃,生生吞咽回去,面含不甘地立在原地。 底下柔嘉公主面色紅如豬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晉帝再次轉向云傾,沉聲問道:“她都說了些什么?” 云傾望了望蘭君,想到剛才她們詆毀蘭君之語,一股子委屈油油升起,迅速彌漫開來,澆得滿心都是刺骨寒冰,冷得令人發怵。晶瑩的淚珠盈滿雙睫,隨時都可崩落,視線亦漸漸模糊。 她不是不敢說,是不愿說。 最后,她還是強忍心痛,哽咽道:“她們說蕭國入侵乃是母后正位中宮之故,還說……還說母后禍國全無尊貴……” 她的聲音漸次低沉下去,直至最后那一句只有端坐在她身側的蘭君與晉帝依稀可辨。瞬間,蘭君淡定從容的臉色遽然消失,晉帝更是氣得渾身發顫,他紫漲著臉,一掌橫掃案幾上內侍剛呈上來的青花茶盞與盛著桂花糕的白玉瓷盤,不偏不倚堪堪砸在柔嘉公主的右膝邊,尚有些燙手的碧螺春順勢濺起一尺高,直淋得柔嘉公主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