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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之間被人打開了感性的閘門,她的腦子里忽然充斥起了過往回憶里的種種片段—— 她想起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是怎么樣排斥著這個讓人看不到未來的世界的。甚至于,她對任何有關時政形勢的探討全都避之不及。要不是真正親眼的看見了這個世界上最黑暗的東西,或者她這一生寥寥,也不會再有往后這十年的波瀾起伏。 她想起當初的自己是怎么樣毅然決然地決定棄筆從戎的?;蛘?,當時的她真的只是一時意氣,所以做起這個決定來,其實格外容易。但在往后三年、每一個被壓榨得再沒半點空閑的日夜里,真正支撐著她繼續走下來的,是她對改革開放后的華夏,無法言語的期許。 于是,一撐就是這么十多年。原本想好要好好陪在原主父母身邊,替原主盡孝的想法沒有實現;原本想要尋得二三好友,偶爾騎馬看戲、偶爾嬉笑聊天、閑適地過完這一生的想法也沒有實現。 十幾年來,她隱忍、算計、征戰四方,身邊最好的友人,就是自己的手里的槍支和下屬,生活除了日復一日的訓練、處理事務、趕赴戰場,什么也沒有剩下。 她為的是什么? 為的是華夏崛起、為的是華夏的盛世榮昌! 這十幾年里,她親手送走了明飛;親口下令、不顧鎮里百姓的安危,讓人炸開了城門;更是親眼見證了百姓們家破人亡的一幀幀一幕幕。 她無時無刻不想著手刃鬼子,讓所有曾經把槍炮對準華夏的鬼子們死無全尸!但現在,她竟然卻要按捺下心里的仇恨,委曲求全地去和自己最痛恨的鬼子們談和平嗎?! 錦頤的心里,有關于“不甘心”的吶喊從沒停止過。她那一整天一直都待在辦公室里沒有出去,從白天想到日落,又從日落想到了第二天旭日將要升起。 這不公平啊…… 錦頤心里喟嘆著。 她這十幾年從來沒有在人前失態過,此時,也不過是因著身旁別無一人,這才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了打心里散發出來的低落和頹廢—— 這不公平! 她心里想著。 分明是鬼子們不顧仁義道德、以一種極盡殘虐蠻橫的手段率先向華夏發起戰爭的。怎么到頭來,被傷害的滿身瘡痍的那個,憑借著自身實力重新崛起的那個,反而要先低下自己的頭顱,去向本不該得到饒恕的那個祈求和平呢?難道真的是被害者擁有原罪嗎? 錦頤心里郁郁。 她以為,犯下了滔天罪孽以后的罪人,與他犯下的罪孽相對應,同樣的也應該再沒有安然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資格了。要不然,像東北軍里的李二狗一樣,像為了守衛北平的明飛一樣,千千萬萬位為了華夏長存而死的戰士的性命,又該那什么來償還呢? 這不公平! 第三次,錦頤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沉痛、還是為那些戰士們不值,她又喟嘆了一次。 然而,任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情愿,她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可以憑借一時意氣就棄筆從戎的謝錦頤了。她壓抑了自己的情緒十數年,到了現在,在內心的一陣宣泄過后,她最后仍舊是讓理智在自己的腦海里占了上風—— 正如許多年前她在報紙上所發表的那篇文章一樣,這個世界、本身就是沒有什么公平可言的。 誠然,要去跟一個能說得出“一百部國際法抵不上幾門大炮;幾項友好條約值不到一桶火/藥”的人談和平很憋屈。但事實卻是,不管她的心里有再多的不甘愿,不管她心里覺得有多不值當,只要她沒有辦法從根本上解決鬼子放射生化武器的問題,只要她沒有辦法讓日本一夕之間滅國,那無論最終怎樣,她終究是要妥協的。 她沒有辦法用三個省數百年的空蕩,去填平自己心里的不甘。那樣,就算東北又被重新歸屬在了華夏的領土里又能怎樣?還不如從來沒有奪回來過,至少這樣,還能再有無數的人民世世代代生長在這。 所以,事實上也就像是秦非正和林世源說的,除了和談,除了在這個畸形的社會上,去尋求一個畸形的平衡以外,他們壓根就別無他法。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全力在讓華夏不受損為、為華夏謀取利益地情況下,去同鬼子們達成和平的最終目的。 她所要求來的這一天的時間,說到底,也只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憤怒和不甘。 等到太陽冉冉升起,天徹底亮起以后,她能選擇的,其實也只是妥協。 作者有話要說: 很無奈,但其實很現實。歷史上沒有謝錦頤,沒有鐵血軍,真真正正的抗戰了十四年,流了多少血,最后還不是和小日本建交了? 哪怕是到了現在,比如釣魚島事件的時候,我們很多自己人都在說華夏不硬氣。但要是可以硬氣,誰又不想硬氣?難道為了一時意氣就要像日本宣戰嗎?現在可是徹頭徹尾的熱武器時代,一個導彈過來,半個城市就沒了。更何況,兩國交戰,還不是別國得利? 所以,不論是過去和現在,大概所有的國家在和國家相處的時候,都在尋求一個平衡吧。 事實上到了這個地步,除了憋屈點要跟鬼子談和平以外,憑借著兩方互相制約,東北的完整收復問題,完全就不是問題了~ 謝謝愛恨不過一世扔了1個地雷~ 愛你們,么么噠(づ ̄ 3 ̄)づ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管錦頤心里怎么抗拒著第二天的到來,充滿了朝氣的太陽, 終究還是照常升起。 “你們去聯系那位福澤總司令吧。不過就是去跟日本談談和平罷了?!?/br> 錦頤嘴上說得輕松, 但任誰都聽得出她語氣里的苦澀。事實上, 就連她自己, 也已經看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暗自花費了多少力氣,才咬著牙說出了這一句意味著妥協的話。 “呼——” 不約而同的,馬啟鴻、秦非正和林世源三人見錦頤到底還是把問題看明白了,不自覺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氣,連一直以來有些凝重的神情也瞬間輕松了許多。 他們就怕錦頤腦子一根筋,一門勁地鉆進了死胡同里出不來。但好在,最后的結果還是令人滿意的。哪怕錦頤把約見鬼子福澤總司令的事全權交給了他們, 他們也已經謝天謝地了。 “午安, 福澤總司令。我是國民政府的秦非正?!?/br> 秦非正用著一口流利的日語, 致電到了被逼迫到吉林省延吉市內的,鬼子軍部總指揮室。 他和馬啟鴻、林世源總共三人,仍舊待在錦頤先前剛剛離開的偽滿皇宮的辦公室里。最終,在三人之間, 憑借著華夏官方政府——國民政府領導人的身份, 同及曾經留學日本、能說得上一口流利日語的緣故,與福澤約見的任務,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秦非正的身上。 在這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