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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跑回家去跟五老爺鬧了起來,直說五老爺這是“草菅人命”。五老爺哪里肯認這個罪名,父子倆就這么鬧了起來……偏那幾天四皇子那里有些不尋常的動向,一時分了袁長卿的神。等處理完了正務,他得了空閑再回頭來準備料理侯瑞的事時,事情便已經是這樣了。 因那父子倆都是火爆脾氣,在家里鬧得狠了,把五太太給嚇著了,便派了侯玦過來叫袁長卿過去勸架。侯玦可算是五老爺的孩子里唯一一個細心的,倒知道要小心避著珊娘的,可前世袁長卿不愛珊娘管他的事時,珊娘都能緊緊抓住內宅的大權,又何況如今袁長卿全然放手于她,所以不一會兒,那風聲就傳到了她的耳朵里。于是,不管袁長卿如何阻止,珊娘鐵了心要過去。袁長卿也拿她沒辦法,只好和侯玦兩個護著她去了如意坊。 再有一個月,珊娘就將臨盆了,侯瑞和五老爺見都驚動了她,立時不敢對陣了,忙過來圍著珊娘一陣問長問短,又相互埋怨著怎么就把她給叫了回來。五太太此時也覺得自己莽撞了,不禁一陣不安。 珊娘難免安慰了一回五太太,又把五老爺支開,問著侯瑞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瑞先還不肯開口,侯玦便把他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個大概。珊娘聽了不禁一陣暗自神傷,五老爺處理此事的態度,竟和她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她這里默默傷著心,袁長卿則在問著侯瑞:“你可是直接問過那個女孩了?”不等他答應,又道:“那女孩可是直接承認了?又說她早想要脫離那個苦海,求你幫她?” 珊娘一怔。前世時,她兒子也是這么說來著…… 侯瑞一陣點頭,道:“她是個好女孩,只是不幸落在壞人的手里……” 袁長卿也不跟他辯駁那個女孩到底是好是壞,只揮了揮手,又道:“她可是跟你說,老爺給了她家里一筆錢,叫人把她賣去那個臟地方?!” 侯瑞點頭。珊娘則是一陣怔忡。 袁長卿一陣冷笑,道:“這是他們慣常的手法之一。若是苦主家里找來,自是要敲一筆錢的。如果苦主聽了家里的勸就此回頭,他們也已經得了一筆錢;若苦主跟家里鬧開,他們則可以趁機再敲上一筆,甚至是勾著人替他們置辦家業,從此做個外室養著。不過你的情況卻又特殊一些?!彼阉{查到的事說了一遍,又嘆道:“說起來你也算是受我的連累了。我信老爺給那‘養花人’一筆錢,是想叫他放過于你,并不曾想過要為難那個女孩,之后的那些手段,不過是想借機挑撥得你們父子離心罷了……” 珊娘聽了,不禁一陣默默心驚。難道前世時,她也是落進了袁昶興的算計?!可轉念一想,她又沉默了。那時候袁昶興早已經叫袁長卿打壓得在京城呆不下去了。且若真有袁昶興伸的手,想來事后袁長卿也不至于跟他兒子一樣,認為錯全在她了……不管她事后如何辯解說她沒想到那“養花人”會這么處理那個女孩,可事實上,她給錢時確實叫人帶了話,叫那“養花人”好好給那個“存了癡心妄想”的女孩一個教訓。許是那個“養花人”看出女孩是真心想要脫離他,才下了那樣的狠手,可對于珊娘和她兒子來說,那個女孩到底是因她的一句話而導致了那樣的結局……這,便是珊娘一輩子都在愧疚的原因,因為她心里其實很清楚,她只是遷怒于那個女孩而已,整件事里真正有罪的,其實是她花錢收買的那個“養花人”…… 侯瑞訥訥道:“可那個女孩……” 袁長卿搖了搖頭,嘆道:“或許真有真心想要脫離那個苦海的姑娘,可是這一個顯然不是。她若是,她就應該把她的‘養花人’指使她做的事全盤都告訴你??伤龥]有……” 珊娘伸手撫過額頭,心里一陣默默難受。許她兒子遇到的,真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姑娘,只是那時候她不曾信過她,也不曾信過她的兒子。那時候她總怨著別人不肯給她機會,其實回頭想想,她也從來沒學會給別人機會…… 勸得侯瑞冷靜下來后,珊娘就跟著袁長卿回家去了。馬車上,她問著袁長卿:“老爺做錯了嗎?” “老爺也沒錯,”袁長卿嘆道,“老爺只是以他所知道的方式在保護你哥哥而已?!?/br> 雖然是隔了一世才聽到袁長卿這句話,珊娘仍覺得似得了些安慰,又帶著些疲倦道:“好心辦了壞事,值得被原諒嗎?” 袁長卿想了一會兒,誠實道:“這要看了。不是所有好心辦壞了的事都值得被原諒的。不過,就這件事來說,我覺得你爹和你哥哥之間應該不會有事。怎么說他們都是父子倆,且老爺那么做,也是為了他,便是用的方式方法不對,一顆為人父母的心總在那里。瑞哥兒一時想不通,日后總能想通的,何況如今看來,他應該是上了當的?!?/br> 雖然袁長卿預測著五老爺父子應該會和好,可直到珊娘將臨盆時,侯瑞仍是在講武堂里住著,不曾搬回家去。珊娘總憂心著這件事,叫袁長卿看出來了,便找了個休沐日,將侯瑞叫了過去。 很多時候,男人之間更容易溝通一些,袁長卿把侯瑞灌了個半醉后,也就知道了侯瑞的想法。 卻原來,侯瑞不是還記恨著老爺,而是他自覺丟臉,不好意思面對老爺罷了。且跟老爺吵架時,老爺話里話外的鄙視,叫他頭一次意識到,老爺真是把他看扁了。偏他自小就不是個用功的,難得用功一回考上講武堂后,就又有點放任自己得過且過了。倒是他弟弟侯玦,因珊娘和袁長卿的榜樣作用,如今每回年考都是書院的前十名以內。侯瑞一陣自省后,也就默默發了狠,一定要叫老爺對他改觀。他沒有搬回去,則是覺得,住在條件艱苦的講武堂里,更能叫他專注于學習。 把侯瑞安置在客院里睡下后,袁長卿回了房,見珊娘靠著大迎枕一臉沉思的模樣,便過去將耳朵貼在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聽了聽,笑道:“今兒你們母女兩個可還好?” 珊娘白他一眼,撇著嘴道:“誰告訴你這是女兒的?” 袁長卿笑道:“我想她是女兒還不行嗎?” “若是兒子呢?”珊娘道。 袁長卿學著她撇了撇嘴,道:“兒子就兒子吧。有個哥哥也好,正好學著護住他meimei?!?/br> 珊娘一陣無語,瞪著他道:“這個還沒生呢,你就想著下一個了?!”又問著他和侯瑞談得如何。 袁長卿把侯瑞的話跟她說了一遍。他是個心細之人,早發現侯瑞的事似乎叫珊娘很是心神不寧,但他再猜不到珊娘的心結所在,只當她是擔心侯瑞父子關系,便又笑道:“放心吧,他們總會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