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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好。 他看著她的眼睛。 她手上還拿著一支光溜溜的棒冰棍, 尚未察覺嘴角的奶油, 微抬頭看著他,那雙眼睛太干凈。 “……是有點曬?!弊詈蟾邉胖徽f出了這一句。 他這一曬,臉就一直沒退熱, 轉移話題回答她前一句話, “這個不是我想出來的,是以前在網上看到的?!?/br> “哦, ”顧襄說, “這邊這么熱,我們走吧?!?/br> 她剛要起身,高勁攔?。骸暗纫幌??!彼噶酥杆淖旖? “嘴巴上有奶油?!?/br> 顧襄感覺了一下,好像是有, 本來想伸舌頭去舔掉,想起這是在大街上,她又壓了下來。 高勁適時地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 顧襄道謝,接過擦了擦。 高勁拿走她手上的冰棍棒, 擰開礦泉水瓶, 示意她伸過來, 又在紙巾上淋了點水。 唇上沾了污漬,干擦后不會太舒服,沾濕了就不一樣。 顧襄擦完, 高勁又將垃圾就近扔了,兩人繼續步行。 從這里走到地鐵站,大約還要五六分鐘。高勁讓她走人行道里面,問她:“其實從這里到文暉小學,最近的線路是公交車,你家離地鐵站有些遠,你平常怎么會坐地鐵?” 顧襄說:“我有三本日記,這是日記上寫的?!?/br> 褚琴女士說她小時候性格獨立,沒什么交好的小伙伴,她猜她可能是一個人無聊,所以才會四處亂走。 高勁聽她有日記,問道:“你的日記沒有寫到過記憶宮殿嗎?” “寫過,只是我看不懂?!?/br> 高勁不太理解,但顧襄并不準備跟他細說自己的童年隱私。 她一路觀察著周邊的建筑,很快到了地鐵站。 進站買票,過安檢,顧襄環顧四周。 高勁拿上票,問:“在看什么?” 顧襄說:“我在看這里的環境,這里跟你拍得照片很不一樣?!?/br> “已經過了十多年,有變化才證明科技在進步?!?/br> 高勁帶著她進閘,下樓梯,指著鐵軌邊的候車線說:“地鐵一號線在2003年開通,當年‘按線候車’就在這里試點?!?/br> “試點?”按線候車向來就是規定,什么時候變成了試點?顧襄不解。 高勁解釋:“我不清楚全國的地鐵都是怎么規定的,不過在2003年以前,我所知道的幾個城市的軌道交通并沒有按線候車這個規定。當年青東市開通地鐵,還把這個規定做成了一個新聞?!淳€候車,先下后上’?!?/br> “還有這樣的事?”顧襄以為這是自古就有的常識,原來這是文明社會走到2000年后才出現的硬性規定。 地鐵來了,兩人先跟著人流上車。 周末乘客特別多,地鐵一號線途經幾個旅游熱門景點,大家都趁節假日出行游玩。 先下后上,兩人好不容易才擠進去,勉強有兩個落腳的空間,沒有空位,連手扶的地方都夠不著。 沒想到會這么鬧,高勁樂觀安慰:“平常再鬧也比地鐵試運營的頭一天好?!?/br> 顧襄看著他,聽他往下說。 “那天乘車免票,整個青東市的大半老人估計都來湊熱鬧了,造成地鐵站部分設施損毀,正式運營的時間又推遲了半個月?!?/br> 顧襄好奇:“你怎么記得那么清楚?” 高勁說:“那年我十四歲,4月1號是我的生日,4月2號地鐵一號線開始試運營。我生日那天剛得到我的第一部 膠卷相機?!?/br> 顧襄想起來了,“所以,你拍的第一張照片,就是地鐵一號線?” “唔?!备邉劈c頭,“我還記得當年地鐵票起步價兩元,六公里到十六公里是三元,現在四到十二公里就要增加一塊。我當年花了三塊,坐了十六公里?!?/br> 顧襄有些不可思議,并非因為高勁的第一張照片是這里,而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他曾經做過這樣有趣的事。 記錄歷史,保存回憶,讓他四十歲以后的人生不會活在空虛里。 她母親曾經寫過一篇文章,上面有句話是說,“記得生活細枝末節的人,他一定活得很好,因為他熱愛他的每一秒。這樣的人,他的時光也是溫柔的”。 顧襄看著面前的人,覺得“他”就是他。 時光也是溫柔的。 “小心——” 高勁扶了她一下,很快又松開。 人群太擠,沒有扶手可扶,就沒重心可以依靠。高勁伸出手臂,說:“不如你扶著我?!?/br> 顧襄已經晃了兩次,四周人擠人,她越來越往里縮。站不穩,她也不會矯情,聽高勁的,她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高勁穿著短袖,顧襄一扶上去,就貼住了他的皮膚。 他的胳膊不像焦忞那樣粗,也不像焦忞那樣硬邦邦的像鋼板。他比焦忞瘦些,皮膚溫熱,但足夠堅硬,能支撐她的重量。 高勁有些麻,手臂抖了下,見顧襄眼神疑問,他重新繃緊肌rou,讓她扶得更穩。 顧襄說:“你還記得些什么?我還想聽?!?/br> 高勁說:“那年的4月2號是禮拜三,我放學后才過來這里。雖然我父母是攝影師,但我當時對攝影并沒有興趣……” 他溫聲細語的講述,顧襄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地鐵站。 這里試運營的第一天,進站口自然有記者在采訪,工作人員也殷勤周到,每一層的臺階都光可鑒人。 這里離家不算遠,也就十五六分鐘的路。她一個人,沒有玩伴,應該會好奇她當時從未接觸過得地鐵。 不是為了上學放學,只是因為好奇而已。 “啊……”顧襄小小地叫出一聲。 高勁低頭問:“怎么了?” 地鐵報站,左側門開,有人下,有人上。 顧襄看著這一幕,恍惚間,仿佛她曾經背著書包經歷過。 耳邊又是一句關切的問:“怎么了,顧襄?” 顧襄回頭,“我好像——” 地鐵里太鬧,她音量放不大。她抓著高勁的胳膊,踮起腳說:“我好像看到了我自己?!?/br> 高勁微彎著腰,聞言,他問:“你想起了什么?” “2003年,我小學二年級。我覺得,我放學的時候,一定也來坐地鐵了?!?/br> 她墊著腳,他彎著腰,呼吸交匯,比他那天抱她時還要近。 單肩包里的手機一直顯示著來電,輕音量唱著歌,無人理會。 *** 周末的培訓班不放假,學生都趁這時候來上課。 焦忞靠著桌子,已經給顧襄打了兩通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他看見郭千本拿著文件夾在跟人打電話,等他講完,他叫了聲:“郭千本!” “老總?!惫П咀哌^去。 “知不知道顧襄跟那姓高的醫生今天去了哪里?” “呃……”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