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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泵蠆|笑了笑,對著秦怨的背影福了福身。 火舌漸漸舔了進來,房倒屋塌,那些染血的折紙在大火中扭曲掙扎,轉眼間便化成灰燼,隨著熱浪飄向虛空,仿若浮生…… 房門外傳來了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倒水,桌上的水壺和杯子不停的發出碰撞聲。 “咔擦?!蓖蝗婚g,有杯子掉在了地上,聽聲音定是摔碎了,“咯吱咯吱……”又有人在挪凳子,在夜深人靜中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她蜷縮在床頭,用被子將自己裹住,幼小的身體瑟瑟發抖,家里不會有人在家,父親從來都不曾回來,屋外面的是誰? 窗外的樹葉在風中簌簌的響個不停,她不由得又縮了縮身體,被子里很悶,透不過氣,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可是她就是不敢掀開,連縫隙都不敢,生怕就突然有什么東西從縫隙里鉆進來。 “吱呀……”房門突然打開了,她心頭一緊,一動不敢動,有腳步聲漸漸向床邊靠近,很快,便在床邊停了下來,她緊緊的抓著床單,屏住了呼吸……不要,不要過來。 有人突然挨著被子坐在了床邊,她感覺到了,全身抖個不停,她不想動,告訴自己,只要不要動就不會被發現,可是身體根本控制不住。 有一只手突然拉扯她的被子,她用力抓住,不肯松手,那只手突然大力的一把將被子拉開了一半,涼意陡然席卷全身。 身邊許久都沒有動靜,她強迫著自己睜開眼去看,可是卻怎么也睜不開。 “小丫頭?”耳邊傳來了溫柔的聲音,有些縹緲,卻異常熟悉,“快醒醒?!?/br> 是父親回來了嗎?父親終于回來了嗎? “爹爹!”她突然起身一把摟住了床邊坐著的人,喃喃,“我好害怕,好害怕?!?/br> 猝不及防被抱住,他先是愣了愣,然后低低笑了起來。 感覺到被自己抱住的人在微微抖動,有種淡淡的清冽的氣息縈繞在鼻間,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猛然睜開眼抬起頭,一雙略帶笑意的眸子正有趣的看著她,見她清醒,低笑,“我可沒你這么大的女兒?!?/br> “臭流氓,吃本姑娘豆腐?!币贿吜R著一邊別過臉去,猛然感覺自己臉上火燒了一般。 秦怨看見她緋紅的耳根,突然心情大好,玩味的往她身后湊了湊,“明明是你自己抱上來的?!?/br> “你不巴巴的跑來,我會抱你嗎?”感覺到耳后溫熱的氣息,她急忙往前挪了挪身體,不敢回頭去看,大聲的叫到。 “我再不過來,你就要把自己悶死了?!鼻卦共辉俣核?,坐直了身體,剛進屋來就看見她整個人都裹在被子里,頭發絲都看不見了,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靠近了才發現她原來是夢魘了。 “你不知道女子的房間不能隨便進嗎?”沈倚轉過身,臉上依舊緋紅。 “有什么關系,我又不是世俗之人?!鼻卦共灰詾槿?。 “我說你臉皮比鍋底還厚了吧?”沈倚白了他一眼,“這張臉長在你身上,真是可惜了?!辈坏貌怀姓J,在她看來,秦怨是長得非常好看的,眉目如畫,眼若桃花,就如同他衣服上的血色花朵,雖幽深難以捉摸,卻十分入眼。 “彼此彼此?!鼻卦共恢每煞竦男α诵?,聲音清潤,“不過,能入沈姑娘的眼,我也算是不枉此生?!?/br> “我在夸你嗎?”想想自己也算是臉皮厚的人,沈倚不反駁,可他后面說出來的話卻讓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曲解能力。 “我可以這么認為嗎”誰都想聽好話,可不是誰都愿意說好話,自己選擇挑好聽的理解,有何不可? “算了,你這種人也沒一句話是在真的詢問人,懶得理你?!睙o奈抓著被子躺在枕頭上,沈倚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總算不熱了,抬眼看了看窗外,天空有些陰沉,似乎要下雨。 秦怨看得好笑,伸手替她拽了拽被子,放柔了聲音:“你怎么樣了,還難受嗎?” “唔?!笨吹剿膭幼?,沈倚心頭一暖,臉上卻又突然不由自主的有些熱,連忙往被子里縮了縮,搖了搖頭。 她是從孟妡的意識進入了夢境,所以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孟妡的感受,那種朦朦朧朧,似醉非醉的難受之感,她也不能完全體會,只是最后孟妡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存在,這才打斷了她。 “那便好,”點了點頭,他見她臉色還有些隱隱的蒼白,“人也好,靈魂也好,不是都喜歡被窺探內心,你以后小心些?!?/br> “其實我以前也只會接些簡單的活,那些沒有多少怨念的小鬼根本就傷不了我?!彼膊皇巧底?,那些不相識也毫不相干的人,她自然不會以身犯險。 不過,就算是一些小是非,也難免得罪一些人,惹一些麻煩,而這些,每次都是祁煥之替她解決的,她雖嘴上毒,心里還是感激他的。 正想著,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是祁煥之的聲音:“沈姑娘你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眲傁氲剿?,他就來了。 “怎么樣,你……”推開門,祁煥之便開口問,但他突然看到了坐在床邊的秦怨,聲音戛然而止,神色微怔。 沈倚歪了歪嘴,什么都沒說。 “咳咳……”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祁煥之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有些不舒服,“你昨晚都看到了什么?” 話一出口,他立即想咬了自己的舌頭,明明是想問問她身體怎么樣了,話到嘴邊卻突然變了。 本來也沒指望什么,沈倚想了想,于是將昨晚夢境里看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什么?”聽完她說的,祁煥之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無故牽連 “在孟妡的記憶里,殺她的人是柳長玨?!鄙蛞杏行┮苫?,她雖然也一樣看不清,可是她總覺得那個身影雖然看起來和柳長玨差不多,但是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她腦袋混亂,一時間怎么也想不起來這個身影到底像誰。 “恩將仇報的家伙,我這就帶人去捉拿他?!逼顭ㄖ藓薜恼f著就要往外走,虧他一開始還覺得柳長玨也算是個可憐的人。 “你著什么急???還不一定呢?!鄙蛞羞B忙阻止。 “孟妡自己的記憶也有假?”祁煥之愣住。 “好比如你自己醉了酒,把人認成了你所想之人,實際上是你主觀意識罷了?!鼻卦贡еp臂,淡淡解釋。 “對啊,反正我覺得那個人不太像柳長玨,外形很像,但氣質不像?!鄙蛞悬c點頭,在她對柳長玨的看法中,她覺得柳長玨不太可能對孟妡下手。 她想起昨日聽柳長玨談及往事的情形,一個殺了自己愛人的人,又怎會流露出那樣恍惚痛苦的神情?除非他演技精湛,連他們都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