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7
笑嘻嘻地仰頭看他。 嚴麒有些緊張,他來時想了一路,要向秋晚確認她的心意,再告訴她自己的決定,“昨天……” “昨天你醉了,抱著我不松手,非要跟我回酒店,一路上對我這樣那樣,回到房間還強吻我,你打算怎么負責?” 嚴麒:“……”我沒有失憶好嗎! 他好氣又好笑,但秋晚的胡編亂造卻給他吃了顆定心丸,嚴麒極有行動力地褪下腕間法器,親手戴在了秋晚手上,嚴肅道:“我會帶你一起回師門?!?/br> “……拜師嗎?”=_,= “……我說過,戮鬼門傳男不傳女。但師門有規矩,若找到命定中人,就將本命法器送給對方作為信物?!眹厉锜o奈地解釋,又擔心秋晚繼續說些奇怪的話,趕緊補充道:“你就是我的命定中人,我會娶你?!?/br> “我愿意!” 嚴麒見秋晚笑意盎然,也跟著笑起來,要是十天前有人告訴他,他會將本命法器送給一位僅僅認識一周的人,他一定會認為對方傻了,但現實往往令人猝不及防。 “你本命法器給了我,那你怎么辦?”秋晚問道。 “我可以再煉制一個,制作法器的材料并不難尋?!?/br> “也對,紅豆嘛,漫山遍野都是?!?/br> “……” 秋晚不意外嚴麒的選擇,她甚至認為,嚴麒不喜歡她,還能喜歡誰呢?他們本就是牽絆了許多世的人,就算洗凈靈魂,割舍記憶,冥冥中還是會相遇,還是會愛上,他們注定屬于彼此。 她偶爾也會想,她的死亡,她的經歷,是不是就為了在每個世界遇見他? 若是如此,那真是宇宙中最浪漫的重復。 由于今天無需趕時間,秋晚找了司機送他們去碧羅村,約莫行了五十分鐘,車子在碧羅村口停下。 通往村中的小路上沒什么人,秋晚和嚴麒牽著手步入田園風光中,鄉村的景色像畫卷般鋪展開來——那一叢叢野花與不知名的田間農作物,被晴空鍍上一層淺淡的金,勃勃生機流動于天地間。 他們幾經輾轉,終于找到了豆豆的家。 院子里種了棵很大的棗樹,嚴麒見到這棵樹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接待他們的是豆豆的奶奶,對方面色枯槁,形容憔悴,像被抽干了養分的枯藤,渾身上下蔓延著絕望的氣息。她聽明兩人來意,又得知正是他們找到了豆豆,忙請他們進屋里坐。 屋子里是最普通不過的農家擺設,不富裕但也不寒酸,秋晚環視一周,見客廳東面的柜子上供奉著神龕,墻上還掛著豆豆的遺像。 她側頭看了嚴麒一眼,兩人一起上前,給豆豆上了柱香。 “奶奶,家里就你一人嗎?怎么不見豆豆爺爺?”秋晚閑話道。 “唉……”老奶奶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刻著憂愁,“他還在床上病著?!?/br> 原來豆豆爺爺自聽聞噩耗就一病不起,家里人少,又要忙著打理豆豆的后事,他便硬撐著沒有去醫院,只請了村里衛生站的大夫來看過,說是心病,讓他在家里好好養著。 秋晚心里一嘆,豆豆mama早逝,爸爸失聯,如今爺爺又病了,只剩老奶奶苦苦支撐,那些為了滿足自己私欲的加害者,傷害的往往不是一個無辜的人,而是將受害者的家庭徹底拖入深淵。社會習慣挖掘加害者背后的故事,試圖讓人們看見他們的一體兩面,體諒他們所謂的“人性”,這無異于是對受害者以及他們家人的二次傷害,可又有誰來同情? 嚴麒:“能讓我們看一看爺爺嗎?” 豆豆奶奶一愣,隨即道:“他就在房里,跟我來吧?!?/br> 幾人進了里屋,室內采光不太好,又沒有開燈,顯得昏沉暗淡,嚴麒望著床上隆起的人影,還沒靠近就感覺到一股濃重的悲傷,而對方周圍死氣繚繞,的確是命不久矣之相。 他心中有了定論,從背包里取出一張黃符,畫畫寫寫,又認真地疊起來,輕放在了老人身邊。 不知是不是秋晚的錯覺,她忽然感覺室內明亮些許,似乎連呼吸都順暢許多。 嚴麒:“奶奶,我給爺爺放了張平安符,能定心定神,您記得每七日將符箓放在神龕前供上一夜。另外,院子里那棵棗樹,建議您趁早砍掉吧?!?/br> “怎么了?”年歲大的人對神鬼之事向來接受度高,她見嚴麒出手老道,心里已信了幾分,此時不免擔憂。 “院子里的棗樹正對大門,易犯血光、易堵生氣,不利于風水,若要種,也應種在東北子孫位?!?/br> “你是說,我家接連發生禍事,都是因為風水不好?”老奶奶驚慌地問,那棵棗樹是她親手種下,莫不是她害了家里人? “風水只是其一,您無需太過介懷,很多事,從每個人出生那刻起就有了定數。只是砍掉棗樹,能讓生氣更貫通,或許爺爺的身體會好起來?!?/br> 豆豆奶奶渾濁的眼睛里流下兩行淚,她悲切道:“就算好了,我們兩個快入土的老人孤零零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跟他過了幾十年,看得出他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想法,老頭子真要出事,我索性陪他一起,黃泉路上也不寂寞,說不定豆豆和豆豆媽,還在地下等著我們一家團聚呢?!?/br> 秋晚知她是哀莫大于心死,也不知如何來勸,心里著急,胡亂道:“您還有兒子呢,他只是失蹤,說不定還能回來呢?” 豆豆奶奶一怔,眼中凝聚了些光芒,但又很快熄滅,只沉沉地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最終,豆豆奶奶還是托村里人把棗樹砍了,她心里還有一點僅存的幻想,畢竟每個人都藏著句“萬一呢”?只是有時候人太絕望,這點萬一再勾不起他們的企盼罷了。 等嚴麒和秋晚準備去豆豆墳前為他做場法事,家里的電話忽然響了。 那是臺老式的紅色座機,豆豆奶奶動作遲緩地走過去接起來,“喂?” 也不知另一邊說了什么,她忽然渾身顫抖,眼淚奪眶而出,一手死死捂住嘴依舊止不住嗚咽聲。 秋晚與嚴麒面面相覷,只聽豆豆奶奶大哭道:“這些年,你都跑哪兒去了!” 隨著這一句,她像將死之人忽然得到延壽仙藥,原本的枯萎、絕望、木然、僵硬一瞬間統統散去,眼中再度注入光彩。 難道是豆豆爸爸有了消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