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來的這場仗煩心？”

    梁小秋頓了一瞬，答：“是?！?/br>
    “或許，我可以幫忙?！?/br>
    她還未說，他卻親自提出來。

    梁小秋詫異：“三國同時出兵，此去兇險，你愿意？”

    “若是你叫我去，我便愿意?！?/br>
    若是你叫我去，我便愿意。

    不知怎得，梁小秋聽的有些想哭。

    她只是一個不稱職的主子，他根本無需做一個這樣忠誠的下屬。

    她梁小秋又何德何能，當得起他這樣的真心？

    她透過風雪看著他的側臉：“倘若......敗了，你會后悔嗎？”

    在這樣廝殺的戰場上，敗了，便是死了。

    寒闕瞧著她繃的緊緊的唇角，忍不住抬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笑：“我不會敗?！?/br>
    “這么肯定？”

    “你不要忘了，我是鏡靈?！焙I下巴抵在手臂上，看著漫天的風雪，眼底透著亮光：“等我勝了，我要同你去吃福滿樓的燒雞?！?/br>
    “一言為定?！?/br>
    天微微亮時，宮內忽然警鐘長鳴。

    前方戰士來報，敵軍已攻到城門，轉眼，便可攻入皇宮，屆時，這昭國，將國破家亡。

    祁涼匆匆尋到寒闕。

    昭和大殿上，他看著他，直接了當：“我想叫你cao縱我的夢境，變出十萬精兵良將，十萬利器悍馬?！?/br>
    寒闕冷冷的看著他：“你是何時知道我身份的？”

    “很早之前?！?/br>
    “所以，你接近小秋......”

    “你想的沒錯，我最初是想通過她得到你，可現在，我更想護她周全?！逼顩龆ǘǖ目粗骸昂I，如果昭國滅了，我死了，她不會獨活?！?/br>
    寒闕很想反駁，可他竟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

    昨日大雪紛飛，她要他離開，卻選擇獨自留在這里。

    她想同祁涼死在一處。

    祁涼說的沒錯，他死了，梁小秋不會獨活。

    此時此刻，他根本沒得選擇。

    為她而生，因她而死，這是他的宿命。

    許久，他點頭：“好?！?/br>
    卯時三刻，天將亮。

    敵軍攻破城門，大肆涌入。

    昭國戰士節節潰敗，城下死尸堆積如山。

    宮內，昭和殿。

    寒闕坐立于祁涼身前，祁涼雙眼緊閉，周身藍光環繞。

    在他的夢境里，精兵良將，利器悍馬，逐一而備。

    密密麻麻的汗珠凝聚成水，順著寒闕的額角流下。

    須臾之后，他緩緩收手，唇色一片蒼白。

    與此同時，本該防守薄弱的城門處忽然從天而降十萬精兵，層層武裝，氣勢恢宏。

    祁涼猛地睜開眼，回神片刻，坐起身，看著寒闕：“走，上戰場！”

    身披戰袍，跨上戰馬，離開皇宮。

    宮門處，身后卻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

    “等等！”

    兩人回頭，是梁小秋。

    她身披戰甲，黑發盡數豎起，英姿颯爽，她道：“我同你們一起去！”

    “不可?！眱傻滥新曂瑫r落下。

    祁涼看了寒闕一眼，沒再說話。

    寒闕看向梁小秋：“有你在，會分心，你不必跟著去，我會帶著他活著回來?！?/br>
    他沒有說實話。

    不管是cao縱夢境，還是cao縱夢境制造出來的傀儡，都會耗掉他太多的靈力，他怕是，不能活著回來了。

    可他怎能叫她看到他死？

    她那樣善良，會難過的。

    梁小秋看著他的眼，他眼底帶著溫和的笑，靜靜的看著她，那樣的穩cao勝券。

    他不會輸，他是寒闕。

    梁小秋想，她若去了可能真的會成為他的累贅。

    半晌，她抿唇，偏頭一笑：“好，我不去，我在這里等你們凱旋歸來?！?/br>
    高頭大馬緩緩轉向離開的方向。

    馬蹄疾弛，轉眼奔出數里。

    寒闕再回頭，模糊的視線里，只余下一抹嬌小的黑影。

    他同她說再見。

    不必叫她知曉。

    他的留戀與不舍，風和雪花知道就好。

    城門下，血流成河，血腥味兒充斥著每一寸空氣。

    滿目的紅，滿目的殺戮。

    寒闕面沉如水，坐于馬上，睥睨著前方沖來的敵軍，唇角微勾，一把藍色長劍緩緩幻化于掌心。

    劍氣凜冽，劍身嗡鳴。

    他大手緩緩揮下，身后千軍萬馬一瞬間奔騰而出。

    幾十萬的人混戰在一起，頭顱四肢翻飛。

    從卯時到申時，整整六個時辰。

    戰的昏天黑地，戰的日月無光。

    眼前只剩下刀光劍影，眼前只剩下猩紅一片。

    天漸漸黑了。

    而將近五十萬敵軍，被絞殺于城門之下，尸骨遍野。

    月亮從云層后鉆出來，灑下冷冷的清輝。

    站的筋疲力竭，快要從馬上掉下來。

    勝利就在眼前了。

    寒闕回望來時路，就在那個方向，就在那座皇宮，有一個人，在等他回去。

    那是他全部的希望。

    前方有敵軍揮刀砍來，他折回身，拼盡全身力氣拿起刀。

    手起刀落。

    敵軍最后一位將軍，被他斬于馬下。

    勝利了。

    他可以回去見她了。

    cao縱傀儡戰士蜂擁而上，將敵軍最后幾個殘兵一路追殺而盡，踏上回程的路。

    那個早就倒地而亡的將軍是什么時候睜開眼的沒有人知道，那支淬了毒的箭什么時候射過來的沒人看見。

    等祁涼趕過來的時候，那支箭已經直直射入了寒闕的后背。

    他眼前一黑，身體直直的墜下馬，一頭栽倒在遍地的血泊中。

    人影重重，他拼命的想要撥開眼前的黑暗，可那些黑暗到底還是一點一滴將他包圍。

    他眼睛一張，一合。

    視線里，只剩下一彎殘缺的冷月，寒冷的，蒼白的。

    那一瞬，他忽然想起，那日在臨安城的那個小村莊里，她一身紅衣走在他面前那夜，月亮也是這樣的冷。

    那夜，是他動心的開始。

    也是他劫數的開始。

    可他，不曾后悔。

    第26章 他的祭日

    宮門之外傳來凱旋之聲，響徹整個皇宮。

    梁小秋一陣旋風一樣從寢宮沖出來，直奔宮門。

    未至宮門，她看到了祁涼。

    他穿戰袍，立于馬上，渾身是血，面容疲憊。

    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

    梁小秋目光只在他面上停留了幾秒，就去人群中找寒闕。

    可她眼珠子都瞪得疼了，也沒能找到那個傻子。

    祁涼不知何時跳下馬，站在她身后。

    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愧疚和悲哀，他落在她肩上的手微微顫抖，他說：“別找了，他不會回來了?！?/br>
    梁小秋扭頭呆呆的看著他：“什么意思......”

    祁涼看著她，沒再說話。

    他知道她聽懂了，只是不愿意承認。

    他看到有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眶墜下，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哭的那樣悲傷。

    沒有哭出聲，沒有歇斯里底，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眼底卻寫滿了絕望，那是整個世界坍塌的絕望。

    他說：“對不起?！?/br>
    她像是聽不到，她只是仰頭看著他，直直的看著他，用著那樣傷心的目光。

    看了很久，看到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她卻平靜轉身離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