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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她家破人亡,夫離女散。 可是你大哥他想廢后,想迎朱顏入宮,就僅僅是因為朱顏長的有七分像如玉而已。我可以忍受他誰也不愛,可我就是不能忍受他愛上一個女人。我為他忍了那么多,若果真忍辱能夠成佛,我此刻已有萬丈金身,可他當我是什么?鞋面上粒沙子?像踢就踢? 好了,現在大家都清凈了,你做你的皇帝,我也獲得了永久的平靜。那不過一個男人而已,無論他愛誰,不愛誰,都不重要了,等到死的那一天,帝陵之中,縱使他千般不喜,千般的恨,我也要與他合葬,我是他的皇后,任誰也無法改變!” 她又回到窗前,平靜的坐著,月華灑進窗棱,投映在她臉上。她道:“去吧,無論你要如何對周倉都沒關系,想怎么對我也沒關系,我殺了張震,此生不悔?!?/br> 張君打心眼兒里不認同張震對待女人的態度,而周昭那種異于常人的忍耐,在最后一刻暴發,終于害死了張震。 他們夫妻之間的情感糾葛,張君沒有親身經歷,也無從辯別對錯。他恨的,只是她當初在永國府時,竟會心思歹毒到轉著那么大的彎子給如玉下藥。 她每天抱著小囡囡云淡風輕,笑著叫他去看小囡囡一點點的成長。她將他放在小囡囡父親的位置上,要叫他和如玉愈行愈遠,如此還不夠,還要叫如玉永遠不孕。而當她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外表仍是像如今這般的平靜。 當然,無論在任何事情上,她以自己為表率,先刮下自己身上的rou,然后血淋淋笑看著,要你付出同樣的代價,并一同痛苦。她報復別人,都是先在自己身上下刀子的。 如玉以為那藥是姜映璽下的,并且,以那味藥為引,最終助永國府最終奪下這座江山。天可憐見,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那藥是周昭下的。 佛珠一顆顆自指縫間拈過,周昭念念有聲,她瘦削的肩膀,伶仃的背影叫月光灑照著,仍還是楚楚可憐的樣子,叫人可憐,又叫人厭惡。 張君在她身后站了良久,說道:“也許大哥曾經動過那種心思,慕戀、欣賞,贊嘆過我的妻子,可那與欲望無關。無論他還是父親,私德都不那么完美。他們會被權力、情/欲所誘惑,但他們不會愈過道德的底線。 大哥是私藏了朱顏。他身為皇帝,原本可以納她入宮,之所以私藏,恰就是怕要引起朝臣們的非議,也是為了尊重你。 大年初二那天在永王府相見,他曾說,你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皇后,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至于朱顏,他要我將她殺掉,概因那是他身為男子,自己無法抑制,但必得要斬短的欲望?!?/br> 周昭仍還平靜無比。這樣的話在她心中激不起任何波瀾。沒有朱顏,還會有紅顏綠顏。就算朱顏奪不走她的皇后之位,總還會有別的,身份更高,身家更顯赫的姑娘來奪,而她一個夫子家的姑娘,全無招架應對之力。 從她十三歲的時候開始,便和姜映璽開始的競賽,終于告以完結。她就算死,也將死在皇后之位上。至少,她是看著姜映璽先死的。 嫁給一頭野馬而沒有能拴住他的韁繩,于是她斬斷了他的脖子,從此 ,獲得永久的平靜。 張君親手賜的白綾,他仍還是十三歲時偷竄她香閨時那矯健的身姿,空敞寬闊的大殿之中,橫梁有幾丈高。他疾步上墻,將那白綾搭上去,再高高垂下,打成一個死結,而后頭也不回,出殿而去。 次日一早,小宮婢們入殿時,便見景明殿的皇后娘娘,已經將自己吊死在了大殿的橫梁之上。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既做了皇帝,成了最頂端的那個人,有些殺孽,就必須要來承擔。 所以,接連著,那朱顏姑娘也喝了鳩毒,永王府里姓姜的一位,也一根白綾結束了生命。而到了如玉這里,她們自然都是想不開自己把自己給弄死的。 * 兒子死后追封為高祖,大孫子做了半年皇帝,也死了,如今張君做了皇帝,賀老太太一生波瀾壯闊,是當仁不讓的太皇太后。在端午節前夕,張君親自回了一趟永王府,將如玉三請四請都未能請入宮的老太太接入宮中。 如玉帶著初一和囡囡,仍還住在福寧殿中。聽聞老太太要來,她便吩咐福寧殿少監蘇修帶人去打理延福宮,要將延福宮清掃干凈,給老太太住。 雖說搬進宮不過兩個多月,不住皇后正經的大殿延福宮,帶著皇子居于皇帝的起居殿福寧殿,也成了宮外那幫七八十歲的老命婦們諫言如玉的一大過失之處。 當然,她們其實早已昏昧,之所以天天有折子遞進來,仍還是兒孫們的心思。一幫老臣大約覺得張君這個皇帝精力太旺盛,腰比趙宣好,忙著要撬開宮門往里頭塞人,自然要先彈如玉的過失,如玉又焉能不知? 第139章 端午 如今老太太入宮, 如玉將她安排到延福宮去住,恰恰好可以堵宮外那幫老命婦們的嘴。 眼看端午, 賀氏親自下帖, 要請老命婦們入宮一聚。老命婦們入宮,自然要帶那恰豆蔻年華的小女兒們。延福宮使將此事報到如玉面前, 請示該如何布置。如玉也在忖度老太太的心思, 暗猜她大約是想借此機會看看京中各府適齡的閨秀們,提前為張君物色一番, 看可有適合納入宮為妃者。 既走到了這一步,如玉自然也沒想過還能一夫一妻到老。張君還在學著做皇帝, 她也在學著做皇后, 都疲憊無比, 都不知前路究竟在何方。 夜夜他抱走兩個孩子摸上她的床, 并肩在一處,手時時挽在一起, 可她打心底里知道,總會有女人躺到他和她的中間,正如蔡香晚所說, 有一個就會有兩個, 一個又一個,他肩負起這突如其來的責任,終將要和她相行愈遠。 她笑呷著茉莉花茶,捧著錦冊輕輕翻閱,對那延福宮使說道:“既命婦們入宮, 必定會帶著自家的閨秀們,延福宮幾重大殿無甚玩頭,于小姑娘們來說,難得入宮一回,不如將延福宮兩側的晏春閣、浣秋閣等處全部放開,如今杜鵑、牡丹、月季、芍藥開的正艷。我見宮里的小婢子們也都做了許多香包,也都掛出來,比比手藝,大家同樂一日,如何?” 在這些宦官們眼中,新的皇后娘娘,與前一任,她的嫂子很不相同。她尋常并不愛繡飾繁鎖的大袖之衣,今日只著尋常衣服,對襟羽紗長襖,翡翠煙羅綺云長裙,發髻挽的高高,不過素釵素飾,連冠也不戴,白而俏麗,笑意融融,無比的親和。 既然最終守不住,又何必白費力氣去哭皇天。如玉將錦冊遞還給延福宮使,看他領著延福宮一群小內侍與小宮婢磕頭告退,微笑著起身,扶過丫丫道:“走,咱們帶著初一和囡囡去釣魚